“你的命都是我們給的。”
    一個孝字就能把他壓得喘不過氣。
    “老二，難怪你過年不回來，你把農村佬當你爹媽就是怨我們當時讓你下鄉，可是你想想我們家三個娃，總要一個人下鄉啊。”季母抹著眼淚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以為我下鄉後還是你們兒子，結果呢？”
    季懷之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平靜的陳述事實：“結果你們直接就放棄了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以為我不會回來，結果沒想到我考上大學回來了。”
    “記得當初我回來的時候你們沒有一絲欣喜，認為我是偷偷跑回來的。”
    “大嫂當時好像還想去街道辦舉報我是吧？想讓他們把我遣送回鄉下。”
    季懷之的冷嘲讓王翠不自在：“都多久的事兒了。”
    “這不是怕有什麽影響嗎？”
    一時之間沒有人接話，隻有季母的哭聲。
    陳春芽不知道他在家裏這麽委屈，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季小天也埋在爸爸的懷裏，輕聲叫了一聲爸爸。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怨我們。”季父也覺得沒臉：“但你不能因為這點兒小事不管你弟弟吧？”
    “你忘了小時候老三可是你帶的！”
    “你就這麽不管他了？”
    季懷之：“我又不是他爹我管他作甚？”
    “混賬！”季父聽到他的話一茶杯砸了過去，季懷之沒有躲。
    陳春芽尖叫一聲：“懷之，你怎麽樣啊？”
    “爸爸！爸爸！”季小天憤怒：“你這個壞爺爺！”
    “沒事。”季懷之讓她們別擔心。
    “爸，有話好好說你幹什麽動手啊？”季懷仁覺得鬧得這麽難看，老二怎麽會幫忙？
    “夠了！”季懷義起身，恨恨的看著二哥：“你為什麽要回來？我們是親兄弟這點兒小忙你都不幫我？”
    “你還是我哥嗎？”
    季懷之：“剛剛動手的是我親爹我不還手，但你再給我大呼小叫，我就打斷你的腿。”
    季懷義嚇得後退一步。
    他剛剛的眼神好嚇人。
    “夠了，全家都在求你呢，你就輔導輔導老三怎麽了？”季父說的苦口婆心。
    “對啊老二，你難道真的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嗎？”
    季懷之看向大哥：“你剛剛一直在跟爸想說什麽，要不一起開口。”
    季懷仁這時候怎麽可能真的還能開口：“沒事兒，大哥就是想著.......”
    “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說。”王翠看男人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還不如讓她自己來。
    “老二我們知道你在家裏委屈，但以後你有什麽事兒你大哥能幫的絕對幫。”王翠打開男人扒拉自己的手。
    “但是你大哥現在需要你的幫忙，你也看見了，你兩個侄子這麽大了，家裏這麽小，根本擠不開。”王翠把好話說在前麵。
    陳春芽為懷之感覺到心寒。
    “你哥現在單位上半年可能要分房，但是房子就這麽多，等著分房的人不少。需要點錢運作一下。”王翠說的理直氣壯：“季家現在還沒分家，所以......”
    “所以你讓我來出錢？”季懷之輕佻的看著她。
    把王翠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這不是兄弟之間互相幫助嗎？你現在是大學生，以後都是給你分配的好工作，你娃這麽小現在負擔不大，這點兒忙肯定能幫的。”
    “王翠，現在在說老三的事兒。”季母覺得她不知趣。
    這事兒都沒解決又提其他的事兒。
    “怎麽老三的事是正事我們家的事兒就不是事？”王翠不喜歡就不喜歡他們老兩口說話。
    “夠了。”
    清脆的女聲在屋裏尤為明顯。
    季懷之也意外的看著她。
    陳春芽坐在位置上緊盯著季家父母：“懷之在鄉下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們當父母的一點都沒有心疼孩子的樣子。”
    “一直在為你們老幺打算，那誰為懷之打算？”
    “你們說讓懷之輔導他，有沒有想過懷之學業重，為了養我們母子倆還要給人補課。”陳春芽指著季懷義質問。
    又繼續譴責季懷義：“從一進來開始你就對你二哥甩臉子，一句二哥都不願意喊還好意思讓你二哥幫忙？”
    “你剛剛那個眼神什麽意思？”
    陳春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給他們問呆了。
    “剛剛爸媽不是還在說兄弟情嗎？你怎麽一副要殺了你二哥的樣子？”
    “關你什麽事兒？”季懷義表情難看：“你這個女表......”
    “砰！”
    季懷之突然動手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兒,不然我就撕爛你的嘴。”
    季母抱著小兒子哭鬧：“我真是命苦啊。”
    “指責長輩，欺辱弟兄。”季母失望的看著他們一家。
    陳春芽摟著兒子捂住他的耳朵。
    季懷義掙開季母，把她推得一踉蹌。
    “季懷之，你為什麽要回來啊，明明你不回來我就算是沒有考上大學也沒關係。”季懷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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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回來了我就是這筒子樓裏最沒用的人了。”
    “他們都說你在鄉下那麽苦都考上大學了，我在家裏還考不上，都說我沒用，我是廢物，當初下鄉的應該是我。”
    季懷義哭著怪他，覺得都是他的錯。
    “我為了考大學，連班都不上了，我要是考不上以後還怎麽在這一片兒混？”
    “那是你沒用。”季懷之冷漠的樣子讓他們無處宣泄。
    季懷仁對上二弟的目光心裏也難受，兄弟三個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們的忙我都幫不上，我都是自己爬起來的，你們肯定也可以。”
    季父聽到季懷之的話愣愣的看著他：“你非要這樣？”
    “他們不是我的責任，我沒有義務。”季懷之冷靜的說道：“至於你和媽等你們退休以後我們兄弟三個在商議。”
    “明天還有課，我先帶著我的老婆孩子離開了。”
    說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因為剛剛的爭執季家的動靜不小。
    在他們出門的時候外麵還有人在聽熱鬧：“懷之這就走了？”
    季懷之有風度的點了點頭。
    出去以後陳春芽拉住季懷之。
    “怎麽了？”
    “我看看你的腦袋？”陳春芽心疼的看著他紅腫的額頭。
    “疼不疼？”春芽輕輕碰了碰。
    “不疼，我這叫苦肉計。”季懷之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是被他們打跑的。”
    “傻不傻啊？”
    “爸爸媽媽我要喘不過氣了。”季小天在他們中間出聲。
    他覺得爸爸媽媽老是遺忘他。
    “走，老爸帶你們娘倆喝羊肉湯！順便給你媽買兩身衣裳！”季懷之抱起他回家。
    春芽還在說不用買衣服，她有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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