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之醒來的時候正在網吧。
    身上校服的餿味還有網吧的煙味讓他皺了皺眉，後背還有莫名其妙的疼痛。
    電腦頁麵還顯示的是【英雄聯盟】的首頁，原主看樣子已經熬了一個通宵。
    身邊跟他穿著一樣校服幾個人嘴裏還不停的叫囂著“快上。”
    “沒血了，沒血了。”
    “幹啊！幹啊！推塔推塔！”
    季懷之重新閉上了幹澀的眼睛，趴在桌上接收記憶。
    原主季懷之是職高汽修專業的學生，小學的時候父母出了意外，所以原主是哥哥季仁義帶大的。
    兄弟兩人剛開始吃百家飯，後來季仁義聽人勸把原主交給自己的姑姑，自己跟著別人一起出門打工賺錢。
    撫養原主長大還送原主去上了學。
    兄弟兩人都不容易，哥哥季仁義這麽小出去賺錢，吃過的苦可想而知。
    原主在姑姑家受盡白眼、冷待，雖然季仁義每個月會打生活費回來，但是原主在姑姑家過得也不好。
    有次季仁義突然回來看到弟弟被姑父打的動彈不得，瘦得跟一個大頭娃娃似的。
    氣得跟姑父打了起來。
    結果就是，兄弟倆都挨了打還被攆了出去。
    可笑的是這房子還是父母留下來的。
    季仁義讓原主記住被姑父和姑姑趕走的那天，讓原主好好讀書，一定要有出息。
    之後送原主上了寄宿學校，自己又出去打工。
    原主在寄宿學校沒人管，不過季仁義這個哥哥當的是真沒話說。
    別人有的原主都有，每個月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給原主打生活費。
    但原主的成績一般，上了初中以後更是一塌糊塗。
    沒有人約束和教育，原主長歪了。
    理所當然的問哥哥要錢，開始逃課上網吧，成為了老師最頭疼的對象。
    在原主初三的時候，季仁義結了婚，女孩子是在他工作的時候認識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叫秦霜。
    拖油瓶這三個字可以說是貫穿了原主整個童年。
    他害怕自己被拋棄，害怕哥哥有了自己的家庭不要自己。
    所以原主十分不喜這個嫂子，覺得她分走了哥哥對自己的疼愛。
    秦霜知道丈夫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弟弟，她也看出了原主的問題。
    接觸原主後跟季仁義講季懷之不能再住校了，再不好好教育以後就晚了。
    租了一個房子秦霜專門留在家裏照顧原主，季仁義一個月回來一次。
    原主不聽話，秦霜體驗了提前當媽的感覺。
    知道原主的成績，秦霜專門找人問了他這個成績能幹嘛。
    都是窮苦人家出生的人，知道出社會太早容易走彎路。
    特別是原主現在這麽叛逆的時候。
    秦霜送他去讀職高，想著到時候出來有一門手藝。
    夫妻兩人都沒讀過什麽書，但也知道多讀點書總是好的。
    原主在學校也沒有認真聽課，對他而言，上職高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玩兒，跟著同學天天上網吧。
    認識了一群校外的小混混。
    覺得自己很厲害在外麵混社會，收保護費。
    人一多想法就多。
    學生那兒收的保護費太少不夠用，就想著去其他地方弄點兒錢花花。
    三人結對，五人成群。
    晚上去撬路邊小賣部的門店。
    因為穿著校服，小賣部老板第二天就找到了學校。
    三個學生當時就被叫了家長，秦霜跟另外兩個家長一起低聲下氣的道歉，求老師不要報警她們會賠錢。
    讓他們三個說出其他小混混是誰，但是他們不肯。
    覺得自己特有義氣。
    回去以後秦霜先給季仁義打了電話說了情況。
    然後關上門拿了一根竹棍，扒了原主褲子直接打。
    秦霜下手很重，害怕他不長記性。
    “你現在已經滿16了，再過兩年你就成年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你會吃牢飯的！”
    “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
    “你成績不好沒關係，但是人品不好你一輩子都完了啊！”
    “你對得起你哥哥嗎？你哥哥苦了這麽多年，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
    竹棍打人很痛，原主到處躲。
    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痛的，秦霜也發狠了讓他長記性。
    可能是秦霜說的話讓他惱羞成怒，反手推了她一下。
    “關你什麽事？你以為你是誰？我一定要讓我哥跟你離婚。”原主說完就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沒有注意到秦霜捂著肚子神色痛苦。
    原主沒地方去隻能去網吧，剛好遇到了一起撬門鎖的小混混。
    在他們麵前抱怨了秦霜幾句。
    小混混摟著他說都是兄弟，會想辦法幫他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原主一聽還有這好事兒？
    說了幾句就把家裏鑰匙給他們了。
    “你們嚇一嚇她就行，畢竟她是我哥媳婦兒，不然我哥回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要是她以後還打我，我就讓她好看！”
    他沒注意到小混混不懷好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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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在外麵打了兩天遊戲回去的時候，發現屋子外麵圍了好多警察。
    當時他還以為是小賣部的老板報警了，正準備躲起來的時候就聽見附近的人說：“秦霜好慘，聽說肚子裏有孩子了吧？”
    “是啊，怎麽大白天的還有入室搶劫？”
    “誰知道呢？我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聽她對門的說秦霜還是等那些人跑了後，她自己爬出來喊救命的。”
    “身下都是血，實在是太慘了。”
    “她家裏不是還有個小孩兒嗎？”
    “那孩子也是個小混蛋，保不齊那些人都是他招惹來的。”
    “我的娘哎，那麽多血，還活得下來嗎？”
    “實在是太嚇人了。”
    原主當時聽到這些四肢僵硬，看到大哥季仁義的時候直接跑了。
    隻能跑到打遊戲的黑網吧一直喘著粗氣。
    怎麽會這樣？
    那些人？
    原主不敢出去，他不敢去問秦霜怎麽樣，也不敢麵對大哥季仁義。
    更不敢去打聽。
    他沒想到會這樣。
    他真的沒想到，隻是想給秦霜一個教訓而已。
    自己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原主隻能安慰自己，他在網吧廁所發著抖，不知道在角落待了多久。
    迷糊犯困的時候突然被打了一拳頭。
    “啊！”
    季仁義紅著眼睛狠戾的看著原主：“你嫂子被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
    原主看到是大哥直接跪在地上，他們的動靜驚動了網管：“網吧不能打架哈！”
    季仁義拉著原主回去出租屋。
    原主被扔在地上。
    大小夥抱著腦袋崩潰大哭：“哥，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我不知道。”
    季仁義開了燈沒有說話。
    原主捂著腦袋睜眼，看到平日裏溫馨的家亂的不行。
    地板上還有血跡。
    地上還有玻璃碎片，就連菜刀都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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