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媛抬頭，對上他那黝黑的眸子心中一驚：
    “哥哥，你還真信他的話？”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媛媛願不願意。”
    季懷媛的手痛得心尖有些麻：“我當然願意！”
    “你可是我哥哥！”
    季懷鳴露出笑：“是嗎？”
    季懷鳴回房間的時候，下人端著季懷媛的斷指過來了。
    “二少爺，小姐的斷指找到了。”
    季懷鳴轉身，上前看著保存好的斷指，上麵的指甲還帶著淺色的甲油膠。
    “把這個毀了，明天小姐問起這事就跟她說斷指用不了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季懷鳴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下人立馬低下了頭：“是。”
    看下人準備下去的時候又叫住他：“你剛剛叫我什麽？”
    對方露出驚慌的神色：“我.......”
    閉上眼睛擺手：“下去吧。”
    等門關上後季懷鳴捂住自己的心口。
    自己現在就是二少爺了？
    季懷之回房間的時候，就見望歸望山在自己的房間等著。
    “熱鬧看夠了？“
    剛剛他就發現了，兩人一直躲在暗處看戲。
    “懷之，你跟我說，你到底要幹嘛？”望歸皺眉，他總覺得他現在看不透這個師弟了。
    季懷之坐下：“我覺得我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這次下山，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望山：“季師兄，你好酷！”
    “啪！“
    望歸打了一下小師弟的腦袋，看著季懷之：“季家現在還有季堯這個邪修，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你還要接手？“
    “你覺得我不該接手？”季懷之反問。
    “師父知道這件事嗎？”望歸問。
    “我給他發過消息，他說一切隨我。”季懷之私下跟師父說過。
    對方沒有勸說，而是說不管你做什麽選擇，隻要不傷天害理，萬安山都會支持你。
    反之。
    他會親手抓他回萬安山。
    “可是你家裏人對你的都不是真心的。”望歸是最在意這一點的：
    “他們能放棄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咳咳！放棄這個詞不合適。”
    季懷之抿了一口溫水：“真心這個東西除了在萬安山，是最沒用的。”
    “大師兄。”季懷之抬頭看著他：“你覺得我一直不下山，他們就會放過我了嗎？”
    “況且，萬安山的稀世珍寶，季家應該也眼饞很久了。”
    望歸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以後會對萬安山動手？”
    季懷之沒有回答。
    上輩子，原主是給了他們有機可乘的機會。
    可是，季堯要對萬安山動手，季老爺子豈會不知道？
    這裏麵，真的沒有季家人的推波助瀾？
    說話間，季夫人白雲黑著臉敲門。
    沒想到開門的卻是萬安山的弟子。
    表情沒控製住，顯得有些奇怪：“你們這麽晚了還沒休息啊？我想找懷之說會兒話。”
    望歸點頭：“那我和小師弟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望歸拉上小師弟出去。
    白雲見他們走了關上門，動作不輕。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你妹妹？”白雲一進來就是斥責：“你妹妹年紀小，你就算是再不喜歡，也不能斷了你妹妹的手指啊！”
    “你比她大那麽多，一點都沒有當大哥的樣子！”
    季懷之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輸出。
    “她還這麽年輕，你不覺得你這麽對你妹妹，太心狠了嗎？“
    “你跟我提心狠兩個字？“
    季懷之一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言。
    “你在怨我們當初把你送去萬安山？”白雲表情傷心。
    季懷之：“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你們？”
    白雲張了張嘴，一瞬間說不出話。
    “我也沒辦法啊，你覺得我難道不傷心嗎？”白雲一下子流出了眼淚：
    “你怪我狠心，可是當我知道了，我的孩子一出生，生命就在進入倒計時，你覺得我心中又是什麽滋味？”
    季懷之冷著眼看著她。
    白雲一瞬間覺得有些心碎。
    自己在他麵前哭，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懷之，你.....”
    “你在為她質問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心中什麽滋味？”
    “我當初一個幼子在陌生的地方又是什麽滋味？”
    “二十年沒見過家裏人，一見麵就是要我的命，你覺得我是什麽滋味？”
    “白女士，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跟我討論這些？“
    “季懷之！”白雲突然崩潰，完全沒有了白日裏貴婦的模樣：“我是你媽！”
    “你覺得我在乎嗎？”
    白雲對上他的眸子心中一震，她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她還有好多沒說出口的話，結果都說不出口。
    隻能狼狽的逃離這個房間，在門口外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夜裏時。
    白雲夢到小時候的懷之。
    他很乖，很孝順。
    學什麽都很快。
    夢到他因為身子不舒服，害怕她和父親生氣死死咬牙忍住不說，一個人硬撐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白雲早已淚流滿麵。
    旁邊是季青山的鼾聲。
    “對不起，媽媽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比起這個身體不好、跟自己感情不深的大兒子，當然是健康的女兒，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懷鳴更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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