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她，神色不明：“還真是牙尖嘴利。”
    胡瑤：“謝太後誇獎。”
    太後的臉立馬變得難看。
    似乎沒想到皇帝的女人都這麽難纏。
    想收拾她倒是自己占了下風。
    蕙常在冷笑：“你不就是仗著皇帝表哥寵著你嗎？但是在皇宮這個地方，寵愛可能第二天就沒了。“
    “看你能得意多久？”
    蕙常的神色像是能在她身上剜掉一塊肉，一個商戶女子都能爬到她的頭頂上了。
    真是讓人心裏實在是不爽。
    “這宮中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寵愛，想必太後娘娘是最清楚不過的。”
    放肆，太放肆了。
    簡直跟皇帝一樣無法無天。
    這就是太後的想法。
    太後臉色鐵青：“哀家乏了，金嬪既然是皇帝最寵愛的寵妃，那就替皇帝為哀家祈福抄寫誦經。“
    “為示誠意，就在哀家的佛堂抄寫吧。”
    蕙常在聽到太後的話勾唇。
    讓你狂。
    有皇帝為你撐腰又怎麽樣？
    太後是皇上的母後，你還不是得乖乖的？
    “是。”金嬪蹲下身子。
    進入佛堂後嬤嬤吹滅了一雙蠟燭，看金嬪娘娘看了過來說道：“太後娘娘怕蠟燭晃了近嬪娘娘的眼睛，所以讓奴才熄一雙蠟燭。”
    金嬪沒有說什麽。
    抬頭看著眼前的佛像，雙手合上，虔誠的叩拜。
    嬤嬤等她拜完才讓下人搬來一張矮桌。
    金嬪的丫鬟皺眉：“這讓我們娘娘怎麽抄寫？”
    嬤嬤：“既然是為太後祈福，那就得為跪拜抄寫，這樣才能表現出金嬪娘娘的誠意。”
    “您說是嗎？娘娘。”
    老嬤嬤低頭眼裏帶著輕視。
    主子看不上的人下人自然也看不上了。
    “嬤嬤說得對。”金嬪皮笑肉不笑，眼裏泛著冷意。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您身邊的丫鬟也要去外麵待著，免得她擾了您的清淨。”其實她怕金嬪讓丫鬟幫忙代寫，所以直接斷了她這個念頭。
    嬤嬤：“桌上的佛經都是要抄寫的，太後娘娘會查看娘娘的心意的。”
    丫鬟想說什麽，看到娘娘的神色隻好閉嘴。
    出去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查看。
    房門一關，這佛堂的光亮更黯淡了一些。
    金嬪並沒有看旁邊的經文。
    而是跪在拜墊上感謝上蒼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從未想過自己能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臉色活著。
    時間過得很快。
    太後起來用膳時完全忘了佛堂的那人，也許記得，但是沒有放在心上，擺明了要給她一個教訓。
    “太後娘娘，那位還在佛堂。”嬤嬤看這時候這麽晚了提醒道。
    “不用管她，她那麽大的口氣我當然要殺殺她的銳氣，讓她知道這宮中不止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老嬤嬤低頭不敢說話。
    畢竟皇上是天子，這宮中確實應該是他說了算。
    金嬪百無聊賴的在燭燈下閉目養神，聽到窗戶那邊動靜時起身。
    窗戶悄悄開了一條縫發現是是一個侍衛。
    林二麵無表情的送進來兩套棉被，金嬪接住：“這是.....”
    “皇上讓我送來的，另外皇上還讓我帶了話，明日就可出宮。”
    金嬪點頭：“好。”
    等人走了後，金嬪把柔軟的被子鋪在地上，還有一床準備休息的時候蓋在身上免得著涼。
    她沒有想到皇上會想得這麽周到。
    第二天一早。
    季懷之沒有上朝，而是直接來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收到消息的時候黑著臉起身，被嬤嬤扶了出來：“皇帝這麽一大早就是為了你那個金嬪？簡直是荒唐！”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朝堂上嗎？”
    “金嬪身子嬌弱，在佛堂待了一晚上朕實在是放心不下。”季懷之的語氣淡淡的：“果然，剛剛下人說金嬪昨夜受了涼，需要好好在宮中養身子。”
    太後才不相信，這隻是他隨意找的借口：
    “她身子不好，那是她福薄。”
    “為了一個女人，你不顧哀家的身子前來質問哀家？就憑這件事，哀家就能賜死她！”
    季懷之看著她上前。
    太後被他的神情逼退：“皇帝！”
    “蕙常在，杖斃。”季懷之看著她的眼神冷冽的說出這五個字。
    太後張嘴後退一步，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皇帝！”
    季懷之看著她的眼裏帶著冷意：“既然太後最近身子不適，那就好好待在宮中休養生息，沒有朕的旨意，除了太醫任何人不得進出。“
    太後對於皇帝的旨意驚訝的嘴巴微張，似乎沒料到他會軟禁自己。
    太後抖著手指著他：“皇帝......你.....混賬！”
    “放肆！”
    在場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
    太後娘娘驚得差點兒沒有站穩，臉上帶著慌張看向四周：
    “皇帝！季家的江山會毀在你的手裏的！”
    “先皇要是知道你這麽荒唐 ，肯定會......”剩下的話她沒說，隻是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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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這隻是一個教訓，朕就是想告訴你，我的人不能隨意動，但是你的人朕可以隨時都要了她的命。”
    “來人，太後乏了。”季懷之說完轉身離去。
    太後宮中的人隻看見黑金色的龍袍消失在門口。
    老嬤嬤起身連忙扶住太後：“太後娘娘！”
    太後捂著心口腿腳發軟：“混賬！混賬！”
    “先皇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選的天子，你看見了嗎？”太後望天淒厲的哭喊：“你說他聰慧，但是你看不到他的狠毒。”
    太後傷心的緊閉雙眼，她和皇帝不合。
    除了該有的臉麵，皇帝什麽都不給她。
    他不喜自己，也不喜自己的兒子。
    就因為老七這個孩子身體不好，他的兒子還是嫡子，就因為他身體不好，皇帝就把他視為不祥。
    “我的兒啊，娘好苦啊。“
    “我的小七。”
    老嬤嬤扶著皇後哭泣：“太後娘娘，你莫要傷心，仔細著自己的身子。”
    “老奴知道您難受，但現在不是沒有法子，你想想先帝不止他這一個兒子，您再等等。”
    太後突然就脫了力：“季家的人果然都是瘋子。”
    “這都是報應。”太後又哭又笑：“哀家好久沒見老七了。”
    季懷之身上帶著涼意，大家都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
    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皇上萬歲，皇上萬歲。”
    陳多金聽到動靜，心想還好有個小東西可以哄著皇上。
    金嬪娘娘這一生病就關上宮門誰也不見，說是病得很嚴重，大家覺得很突然。
    心想她不會是被皇上給私下哢嚓了吧？
    但是緊接著皇上的聖旨又下來了。
    金嬪被封為金妃，同時被冊封的還有蘭貴人，被封為蘭嬪。
    之後她就時常被召去乾清宮。
    沒多久宮裏就多了一些其他季節的蔬菜和沒見過的蔬菜。
    讓大家都很意外，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隻覺得驚奇。
    宮裏的日子枯燥無趣，皇上甚少來後宮。
    冬日裏的雪梅嬌豔，後宮的其他人也開始慢慢升位份，宮中的人也越來越少。
    沒有升位份的小主，安靜的在宮中生活。
    林貴人的禁足解除後也沒有去皇上跟前觸黴頭，就算是爹爹一直給她來信讓她今早懷上龍子，她也沒有主動去找過皇帝。
    她不想去邀寵。
    哪怕後宮的女人大家都在升位份，她還是不想去。
    可能是那一次被皇帝嚇到了，所以選擇明哲保身。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嫡女不會有用，丞相在元日宴這天帶上了另一個漂亮的女兒。
    他不想死心。
    隻要皇上有了孩子，他們就能以清君側，匡扶社稷為名，讓皇上徹底下台。
    元日宴這天。
    文武百官向季懷之行大禮，三跪九叩呼喚皇上萬歲。
    拜禮後季懷之看著下方南答應編排的舞蹈百無聊賴的喝酒。
    因為舞蹈新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雖然舞蹈不莊重，但還是比較吸引人眼球。
    舞畢。
    季懷之舉起酒杯普天同慶，隨便說了兩句就讓朝臣早點回去陪家眷，不用一直待在宮中。
    丞相沒想到這次元日宴這麽簡單，起身拱手說道：“皇上，這不合規矩啊。”
    “曆年來，元日宴這天沒有提前結束的說法啊。“
    他的小女兒還沒在皇上麵前露麵呢。
    季懷之：“那丞相大人留在這兒樂舞表演吧。“
    “朕乏了。”
    大家起身，隻覺得皇上辦事越來越隨心意。
    丞相還想說什麽季懷之一個眼神看了過去：“丞相大人還沒“休息“夠嗎？”
    丞相不敢說話：“恭送皇上。“
    有人上前來勸說丞相：“皇上現在做事乖張，雖然跟以前比有所收斂，但是砍人還是不眨眼啊。”
    “好在皇上現在在處理政事了，有些事情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也是經曆過動蕩的，我準備開年後就告訴皇上我想告老還鄉了，朝堂紛爭，我鬥不動了。”
    丞相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今日元日宴她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林貴人，看樣子真的被厭棄了。
    這種場合都沒有參加。
    皇上現在雖然在處理政事了，沒有以前那樣乖張，但是他們這些百官隨時都有可能死在他的刀下。
    這種感覺不好受。
    所以丞相才覺得皇上德不配位。
    這種思想想多了，丞相的心思也多了。
    過完年後前線的好消息也隨之而來，先是聽說誰都看不上的那支女子軍，突破了敵人的防線，大獲全勝。
    跟敵人打了一場持久戰，還點了敵人的糧草。
    最後敵人餓得沒力氣打仗。
    可沒過幾天，季懷之又收到前線的信。
    雖大獲全勝，但中了敵人的奸計，軍營裏三分之二的人都得了疫症。
    前線天氣、環境惡劣，糧草他不擔心，有陸海棠在。
    最主要的是，有淩貴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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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季懷之收到這封信時，就知道淩貴人她沒有把東西拿出來。
    前線~
    何嬌嬌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嬌氣，說話嗲裏嗲氣，在戰場上卻毫不手軟，有勇有謀。
    敵人的前鋒也是一個狠角色，看勝利無望，不知道怎麽想出來的奸計，扔了幾具屍體在何嬌嬌的隊伍中。
    下麵的人看他們扔的是屍體，沒有放在心上。
    以為他們就是想起個威懾的作用。
    可沒想到沒幾天，軍營就發生了疫情。
    大家都開始在發燒嘔吐，全身無力，還伴隨著拉肚子的情況。
    軍醫說這是疫症。
    但是軍營藥品不足大家都束手無策。
    查下去後猜測對麵扔屍體過來的人，上麵帶著病毒。
    軍醫無計可施。
    陸海棠找淩答應她卻裝傻。
    軍營寒風刺骨。
    雖然這次仗打贏了，但是得了疫症的人這麽多，大家都知道很難活著回京，士氣低落，大家心裏都不是滋味。
    打完仗還以為能回去跟家裏人團圓，沒想到也出不去這個地方。
    淩貴人聽著外麵的寒風心裏不安，緊閉雙眼捂住耳朵一直在心裏說對不起。
    陸海棠帶著哭哭啼啼的何嬌嬌走進淩貴人的帳篷。
    她已經私下勸過淩貴人無數次了。
    讓拿藥救救這些人。
    這些人要是都死了，她敢說她們三個外地人回到京中也不會好過。
    這次她又來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來勸她。
    若是再不肯，她就真的要讓林一動手了。
    “這事兒你不能不管，我們都是一樣的，你以為你藏得很好的底牌但是皇帝已經知道了，你不能袖手旁觀。”
    何嬌嬌穿著盔甲在另一邊哭哭啼啼的，她現在隻擔心自己的兵。
    淩貴人早就知道陸海棠的金手指了。
    軍營這段時間吃的飯菜，跟拚好飯沒什麽區別。
    她沒有陸海棠她們那麽單純，雖然自己是愚蠢的大學生，但也明白這些東西她拿出來了，以後她就危險了。
    她會成為皇帝的醫藥庫。
    古代最缺的就是糧食和藥品。
    她和陸海棠隻會成為皇帝的血包。
    臨走前皇帝的威脅讓她害怕，所以這次出來她就不準備回京了。
    她想趁機逃走，但是沒想到那個林一林二太謹慎了，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逃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雖然是醫學生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淩貴人還是那句話。
    陸海棠神色一肅：“你有。”
    “淩貴人，我的底牌已經拿出來了，我可能沒有你聰明、謹慎，但是如果當初我要是不拿出來的話，我應該也沒辦法在這兒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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