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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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過來!”
    那侍衛一聲大喊“過來我就殺了他!”
    歐陽正隻能止步,滿臉著急。
    這倒是真的,不是演的。
    把玩著案桌上的茶盞,那將軍另外一隻手,在燭火上晃來晃去。
    “說,你叫什麽名字,來此有何目的?”
    “我我叫李才。”
    “李才?哪裏人?”
    “朔風人。”
    初正才之所以謊稱是朔風人氏,一來,朔風距離利陽近兩千裏。
    他們想核實身份,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十來日,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根本造不成威脅。
    最重要的是,天機子本是衛人,他早年學藝,曾回朔風待了不少時日。
    再加上鬼醫原本也是衛人,就算多年未曾回去過朔風。
    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多少也從鬼醫口中,得知些許朔風城的情況。
    把自己包裝成朔風人,萬無一失。
    “還是帝都的人?”
    “正是。”
    “文牒呢?”
    “半途遭遇劫匪,又逢利陽戒嚴,沒有文牒出不得城,隻好暫居此處。”初正才聲音有些顫抖。
    “你當我們傻子不成?”侍衛手上一用力。
    “好漢留手,千真萬確,在下絕不敢妄言。”
    初正才連忙解釋,隨後指著歐陽正道“他叫張大,是利陽本地人,在下雇了他當小廝,他有文牒。”
    “拿出來!”那侍衛立刻說道。
    “還不趕緊拿出來?”初正才假裝呼喝。
    “哦哦”歐陽正點點頭,去行囊裏取出張大的身份文牒,遞給那侍衛。
    看了一眼,那侍衛朝那將軍點點頭,示意沒有異常。
    至此,兩人心中疑慮去了一半。
    但那將軍依舊試探著道“你說你是帝都人氏?”
    “是,在下是帝都人氏。”初正才堅定回道。
    那將軍咧嘴一笑“巧了,我也是朔風人氏。”
    “如此,同鄉,同鄉”初正才喘著大氣,不敢動一下。
    那將軍一聲冷笑,隨即說道“哎呀,離家多日,這白楊胡同張麻子的烙餅,甚是念想啊!”
    “張麻子?”
    初正才心念電轉,這種試探的把戲,在他麵前如同稚童一般。
    關鍵是,白楊胡同位於皇宮主幹道,凡是住在朔風的百姓,都知道這條胡同。
    當然,初正才也是知道的。
    “他不是賣桂花糕的嗎,怎地改行做烙餅了?”
    一聽這話,那將軍深吸一口氣,但肉眼可見,他臉上的戒心已經大減。
    揮了揮手,那將軍讓侍衛把刀放下。
    “我聽說,你會治痹症?”
    他終於說出了此行目的。
    “是,是會治。”初正才“哆嗦”著說道。
    那將軍也不廢話,徑直卷起褲腳。
    那侍衛捧起燭火,照向他腿部。
    初正才眯眼瞧去,見他右腿小腿處,橫亙著一條切麵約莫為兩寸長短的刀疤。
    “早些年被刀砍傷的,你看看,有沒有得治?”
    初正才順著蹲下身子,伸手去查看傷疤。
    那侍衛謹慎,緊緊握著手中佩刀,隨時準備出手。
    見此,初正才心中暗忖。
    既然帶了這麽多人來,又讓他們在門口等著。
    隻帶著一人進來。
    看來這位將軍,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痹症。
    也是,身為將軍,這種弊病讓人知道,多少總會損失點威望。
    看了半晌,初正才捋須說道“刀傷引起的痹症,乃因受傷後,氣血虧虛,淤血阻滯,沒有及時治好傷,衛外不固,導致寒邪入侵,邪氣與瘀血互結,伏留於筋骨,最後形成痹症,遇陰雨天誘發疼痛。”
    見他說得煞有其事,又精準道出了病發條件,那將軍登時臉色一肅。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對著初正才一抱拳。
    “先生所言屬實,我這刀傷,每逢陰雨天,輕則沉重沉重麻木,重則酸疼無比,痛處難當,還請先生施以援手。”
    那將軍已經換了稱呼,並且態度大變。
    初正才假裝看不透對方身份。
    他站起身,捋須一笑。
    “治病可以,但需要一千兩!”
    話語前後,總要對應。
    “放肆,你知道他是誰嗎?”一旁的侍衛立刻出言嗬斥。
    那將軍抬手阻止那侍衛。
    語氣平和說道“隻要能治好我的痹症,一千兩,不在話下。”
    “當真?”
    “絕無虛言。”
    “行!請好漢把腳放在椅子上。”
    那將軍照做。
    隨後,初正才取出銀針,來到案桌前。
    “在下替好漢施針,驅除寒氣,但過程可能會痛,也可能會出血,請好漢忍著,切莫亂動。”
    “先生盡管放手施為。”
    他是戰場上見慣生死的人,這點針灸之痛,對他而言,不在話下。
    抑製住心中激動,初正才拔起第一根銀針,在火上烤了幾下。
    隨後,毫不猶豫對著那將軍傷處附近,紮了下去。
    初正才哪會什麽針灸,這一針下去,鮮血立刻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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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流出的血,他眼裏悄然閃過一絲激動。
    總算得手了!
    但他仍然顯示出一副專心致誌的模樣,連續紮了十來針。
    直痛得那將軍渾身一顫接著一顫。
    見鮮血足夠,初正才立刻拿起身邊的白布,將流出的血一一擦幹。
    這個動作,看上去絲毫不違和。
    大夫替病者擦掉鮮血,再尋常不過。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這些插在白布上的鮮血,才是初正才真正所需。
    約莫三刻鍾過後,初正才拔掉最後一根針,擦掉最後一滴鮮血。
    他長出一口氣,緩緩直起身子。
    隨後將那塊沾滿鮮血的白布,隨意往地上一扔。
    他必須要裝出它隻是垃圾的假象。
    萬一這將軍心血來潮,把那塊白布要回,那辛辛苦苦全盤計劃,就落空了。
    果然,見初正才把那“廢布”往地上一扔,那將軍看都不看一眼。
    那侍衛開口“這就好了?”
    “多年沉屙,哪那麽快好,明早午時,陽氣最盛之時,還得再施一次針。”
    那將軍活動了一下雙腳,隻覺麻痹之感登時消失,心中大喜。
    對初正才醫術更是深信不疑。
    “多謝先生。”他一抱拳。
    隨後示意侍衛給付診金。
    那侍衛剛掏出錢,卻被初正才阻止。
    “在下看病雖貴,但也有個原則,治不好,不收錢。”
    越是這樣,對方越是覺得初正才確實是高人無疑。
    那將軍心中敬佩,但依舊麵無表情“如此,明日午時,在下準時前來。”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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