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調崗的事有點波折。上次特務案牽扯的人太多，你也引起了某些領導的注意。你的功勞沒人能否認，但事情變得複雜了。”常誌軍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繼續說道，“你劉叔的報告局長批了，可軋鋼廠保衛科科長知道你原是廠裏的工人，立馬給武裝部打了報告。他們和工業部的關係比咱們更硬，人他們不放，我也沒轍。”
    “現在的安排是調你去紅星軋鋼廠保衛科，職務是保衛科幹事，工資56塊，行政等級23級。通知已經下來了，這事板上釘釘，舅舅這邊也改變不了。”常誌軍以為嚴大彪的目標是當公安，保衛一方平安。他雖然為外甥撈到個幹部崗位感到高興，但還得安撫一下大彪的情緒，畢竟年輕人嘛，心情說變就變。
    可嚴大彪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就當個混吃等死的鹹魚。誰家正經人還上班啊？前世當了二十多年牛馬，早就幹吐了。這輩子能躺平就絕不幹活。他懶洋洋地問：“舅舅，保衛科具體幹啥啊？我這個崗位主要負責啥？”
    一聽大彪問這個，常誌軍立馬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解釋道：“保衛科嘛，一是打擊各種破壞活動，現在主要是針對間諜和敵特；二是保密防範，比如你們廠裏的機密圖紙、軍用零件什麽的；三是協同廠領導抓安全生產，配合行政部門調查泄密事故，發現問題及時上報。平時還得安排巡邏，維護廠區秩序，處理打架鬥毆、賭博、亂搞男女關係……”
    嚴大彪聽得直打哈欠，心裏盤算著：“得，這活兒聽著就累，還是得想辦法摸魚。”
    嚴大彪聽得腦袋都大了，直接打斷舅舅的話，也不顧舅舅那有點不滿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就是說平常把預防工作做好就行了唄？”
    “哪止這些啊，還有平常的訓練打靶啥的，事兒多著呢！不過你別著急嘛，你又不是科長，這些又不全是你的工作，還得等你們科長安排呢。”常誌軍打趣著說道。
    “那你說這些有啥用啊，我還不如直接聽科長安排呢。”嚴大彪翻了個白眼。
    “臭小子，別囉嗦，我還有話沒說完呢，保衛科科長這次也參與抓捕了，還升了一級，調到武裝部去了。新科長明天就上任，叫周隆，是我老戰友，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你有啥問題就盡管去找他，知道不？”
    “舅舅，這多不好意思啊，你幹脆幫我跟新科長說說，少給我安排點工作唄。”嚴大彪撓了撓頭。
    “去你的，等你報到了就趕緊把入黨申請書交上去，這兩年好好表現，知道不？這可不是小事，對你以後有好處的。”
    嚴大彪也不嬉皮笑臉了，鄭重地點了點頭：“那我肯定會好好表現的，我知道啦。”
    常誌軍擺了擺手：“行了，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我就不留你了，早點回家吧。”
    嚴大彪跟舅媽和表弟打了個招呼，就樂顛顛地走了。回到家都八點了，洗漱一下就睡了。
    翌日清晨，嚴大彪在街邊的早點攤子上慢悠悠地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隨後晃晃悠悠地朝廠裏走去。到了車間，他先銷了假，接著和幾個老夥計一起溜達到了他們常去的角落。幾個人蹲在牆角，手裏夾著煙，煙霧繚繞中，氣氛顯得格外輕鬆。
    “大彪，你這幾天請假幹嘛去了？有啥事兒嗎？哥幾個在這兒呢，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們絕對不含糊。”石頭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關切地問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大彪，咱們都是兄弟，有事兒你就直說。”
    嚴大彪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哥幾個，還幫我忙呢？我可謝謝你們了。上次我上廁所讓你們幫我拿幾張紙，結果你們幾個王八蛋跑去勾搭新來的漂亮女同誌，把我一個人晾在廁所裏兩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啊！你們知道那倆小時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要不是車間主任發現我不在，以為我偷懶來找我，我怕是現在還在廁所裏蹲著呢！”
    提起這事兒，嚴大彪心裏就一陣委屈，差點沒哭出來。這群家夥簡直沒人性，太不講道德了！
    幾個人聽了，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紛紛轉過頭去假裝看天，誰也不敢接話。石頭見狀，趕緊打圓場：“沒錯，就是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看把我大彪兄弟氣的！”
    “你可拉倒吧！”盧軍人立馬揭穿他，“當初就你跑得最快，人家小花妹子都被你給嚇到了，現在見著你都躲著走呢！”
    石頭不服氣地反駁：“你要說這個我可不能同意！明明是大彪的錯！那小白臉回來後，小花看到大彪時的樣子，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幾個人聽到這話，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嚴大彪一臉懵，心想這咋還有我的事兒？合著我啥都沒幹，被你們坑了，你們還怪上我了？還有，小花妹妹是誰啊？我艸！不會是《情滿四合院》電視劇裏那個看瓜許大茂的花姐吧？這誰頂得住啊？
    想到這裏，嚴大彪心裏一陣發毛，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卷進了一場“陰謀”中，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這群狗東西，真是坑人不帶眨眼的！
    幾人正在“友好交流”呢，這時候車間主任馮春陽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彪，叫你呢，過來！還有你們一群臭小子，這都快八點了，別人都在準備工作，你們就知道偷懶，簡直是我這些年帶過的最差的一屆。”馮春陽的聲音像是從擴音器裏傳出來的，震得整個車間都嗡嗡作響。眾人紛紛散開回各自的車間了。
    嚴大彪有點摸不著頭腦，便走了過去。
    “你小子可以啊！調去保衛科了啊，還是幹部，那可是個好工作。剛剛開會，你們新來的科長讓你等會兒去報道呢。”車間主任拍著嚴大彪的肩膀，和善的說道。
    嚴大彪在兜裏空間）取出一包大前門，不著痕跡的塞進車間主任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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