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秀氣端正的字跡，霸道地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好啊。”一行大字先占滿了另外的大半張紙。
    “但你最好不要踩我的腳超過三次。”一行清秀又靈動的小花字整齊地排在下方。
    片刻的寂靜之後——
    “她說好誒！”
    羅恩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半個身子趴在哈利的肩上。
    揮舞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
    像是炫耀著他最榮耀的旗幟。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還怪裏怪氣地朝哈利打了個響指。
    “如果我現在撤開肩膀，你就會砸在地板上。”
    哈利無語，但眼底全是為羅恩高興的神采。
    現在如果再看不出好友的心思，他就真的該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了。
    可如果羅恩和赫敏將他丟下——
    他忽地一轉頭，莉麗絲滿臉得意地揚起下巴，假裝傲慢地吹了吹手指：“看吧——！還得是我跑得快！”
    心底那絲微不足道的焦慮瞬間被一吹而散。
    盡管教授們沒有放棄增加聖誕假期作業的想法。
    但今年看上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在乎的。
    學生們不去算到底論文有幾英寸——到底教授們是不是因為找不到舞伴，而報複性布置作業。
    他們滿心滿眼都是：
    鄧布利多教授是不是真的邀請了古怪姐妹作為舞會嘉賓？
    還有誰沒找到舞伴？
    噢，還有弗立維教授——
    莉麗絲覺得他是最最浪漫有趣的教授了！
    學生們明顯心思都已經不在學習上，他幹脆就讓大家在魔咒學的課堂上玩起遊戲來。
    而他本人則樂嗬嗬地，輪流找他的得意學生們聊天。
    哈利和他聊的時間應該是最長的。
    弗立維教授對他那道完美的飛來咒，感到驕傲極了：“哎呀，哈利！你的施咒速度比參加我的集訓課時，還要快了很多呢......”
    “真是勤奮的年輕勇士啊——”
    哈利又一次感到又是高興，又是害羞。
    隻能尋求一種笨蛋方法表達對教授的感謝：“您或許......需要我幫忙去詢問一下麥格教授是否有舞伴嗎？”
    弗立維教授樂不可支，白胡子笑得一翹一翹的：“我是很重要的樂團指揮，可不能耽誤米勒娃的跳舞興致——哈利，你不知道我還是個音樂家嗎？”
    噢，他知道的。
    哈利忽然就覺得自己說了傻話。
    尤其是當他將這個有些唐突的“好意”，告訴了莉麗絲的時候。
    這樣的感覺更加明顯。
    “你到底想為難哪位教授呢......哈利？”
    莉麗絲神色複雜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舞步利落的麥格教授......手上扛著揮舞著指揮棒的弗立維教授？
    “不許再提了！”
    她兩手按住了哈利的腦瓜子，嚐試用物理方式，禁止他再想出其他表達友善的方式來。
    可聖誕舞會前的這個星期，還是忙碌得很。
    每一處地方，都染上了濃烈的聖誕氣息：那些無處不在唱著歌的精靈、金銀纏繞著的花環枝條、那棵巨大的聖誕樹......還有那些懸掛在屋梁和廊下的，如心頭顫動般的槲寄生。
    車頂上落滿了積雪的那輛布斯巴頓馬車，看上去更浪漫了。
    像染了白糖霜的薄荷薄巧。
    海格對馬克西姆夫人的狂熱好像稍稍降溫了些，
    “我是不是應該將霍格沃茨的外牆，也刷上些顏色呢？”莉麗絲有一天聽到鄧布利多說出了這樣驚悚的話。
    於是她急急給還在熱衷於炫耀魔杖的怪老頭去消息：“鄧布利多教授是胡說的，對不對？”
    “即使真的是那樣，也隻是給一棟死氣沉沉的城堡換個顏色罷了——難道我會反對這個想法嗎？”
    ......
    就很煩！
    就不該問他！
    還有更煩的事情是：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糖果們，有了很不錯的銷路。
    ——即使他們申請將產品寄售在小賣部，卻被校長先生拒絕了。
    “你們可以趁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去做這些生意。”
    鄧布利多說罷就笑嗬嗬閉上了眼睛。
    於是弗雷德和喬治的動作更加肆意了。
    他們看上去在不斷嚐試往糖果裏，放入各種莫名其名的東西。
    和莉麗絲那些令人心安的產品比起來，他們二人簡直令人心慌。
    所有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在將任何東西放進嘴巴裏之前，都要仔細分辨過裏麵有沒有其他成分。
    連莉麗絲都中過招——
    “你往我的茶點裏混進了什麽？弗雷德！”
    她全身長出了一層羽毛，頭頂還插著幾根很有藝術感的金羽。
    “很好看啊！”弗雷德撫掌大笑，“是我們的金絲雀餅幹——這不是很可愛嗎？毛茸茸的？”
    哈利認真點點頭。
    喬治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哈利，見此在一旁更興奮了：“你看，哈利也覺得是這樣！”
    莉麗絲隻是瞪著他們，不肯開口了——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尖聲細氣起來。
    間或還夾雜著幾聲“咕咕”。
    係統高興地附和：“是挺好看的呀，宿主，你現在和小青提真像！”
    毀滅吧。
    她累了！
    隻是眾人的熱鬧和笑聲，好似都與那艘被凍上了一層厚厚冰麵的大船無關。
    德姆斯特朗最耀眼的驕子，應該稱得上是這些時日以來，最難過的人了。
    “為什麽？”克魯姆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坐在石凳上嚐試閱讀的赫敏。
    善良心軟的格蘭傑小姐應付不來這樣的眼神。
    她合上書，深吸一口氣，看向麵前即使蹲下也依舊魁梧的德姆斯特朗大明星：“我已經有舞伴了。”
    克魯姆的眉頭皺得深了些，他似乎不理解為什麽會被拒絕：“但是——是我先邀請你的。”
    他聽上去英語不太熟練。語氣卻明顯帶著些不夠明顯的委屈。
    赫敏的臉色忍不住放柔了些，卻還是堅定搖了搖頭：“是你來晚了。”
    她睫羽微動：“你很好，威克多爾。”
    “你是個——有耐心的、沉穩睿智的、溫柔的人。”
    “嗯......我該感謝你陪我讀書才是。”
    但轉而抬起眼，用最認真的語氣朝他說：“但我確實已經做出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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