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作聲。
    他腳步踉蹌地往前走。
    此時正在滿腦子發著狂地想著——到底是誰身上有著柑橘和冬青的味道！
    “嘿，你走太快了！哈利！”羅恩又趕忙追上去，嘴裏還在嘀咕，“即使是其他人的味道——可莉絲除了我們，哪還有認識其他更親密的人......”
    赫敏又瞪他：這個時候就不該說話！
    “我們這是回宿舍的方向嗎？”赫敏簡直想光著腳走路，她艱難地提著裙擺踩在石子路上，“是不是走反了——”
    他們忽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巨大的石雕馴鹿旁邊。
    石雕馴鹿身後是浪漫的噴泉。
    可他們朦朧間看見兩個巨大的人影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正盯著那個噴泉說話。
    氣氛卻絕對算不上浪漫。
    “我一看見你，心裏就都知道了——”
    是海格。
    三隻還清醒著的小獅子同時捂住了嘴，隻留出同樣驚訝的眼睛。
    赫敏像是擔心熟睡的莉麗絲忽然說起夢話來，還分出一隻手去捂住她的嘴。
    “你明白了什麽？海格。”馬克西姆夫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嚇人。
    “明白你和我一樣啊——是你父親還是母親？”
    海格聽上去倒還是那樣坦蕩蕩。
    三個被迫偷聽的倒黴蛋麵麵相覷。
    他們根本聽不懂這二人在打什麽啞謎。
    可心裏卻同時默契地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
    但又不敢亂動——以免更早暴露了自己在偷聽。
    哈利環顧四周，想找個不引人注目的路線，帶著莉絲逃跑。
    卻忽地在斜後方的一處小徑邊上，看見芙蓉·德拉庫爾和羅傑·戴維斯鬼祟蹲在玫瑰叢旁邊。
    像是在和他們做一樣的事情。
    他踢了踢羅恩，又眼神示意赫敏看過去。
    羅恩這時對芙蓉倒沒有什麽特別的關注——反倒覺得原來這樣“不一般的人兒”，也會偷聽別人說話呢！
    可赫敏便不同了。
    她本來就覺得芙蓉這個布斯巴頓學生極不懂禮。
    此時更氣了。
    全然不記得自己也在被迫偷聽：“她怎麽可以偷聽海格說話？！”
    格蘭傑小姐一向行動力很強。
    她撿起一顆拳頭大的石子，就朝噴泉頂上砸去。
    立刻發出巨大的“咕咚”聲，在寂靜環境的映襯下更清晰了。
    “誰？！”
    馬克西姆夫人的低沉嗓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嚴厲。
    她極快地站起來，匆匆朝噴泉方向走去。
    “芙蓉？”
    她震驚地發現了自己的愛徒，和那個隻知道笑的霍格沃茨小子蹲在那裏，呆楞地看著自己。
    “你在這裏做什麽？！”
    三人一醉鬼見狀，迅速趁亂逃離犯罪現場。
    “我敢說馬克西姆夫人從來沒有這樣嚴厲地和芙蓉說過話！”羅恩邊跑邊喘。
    “可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哈利猛擠眼讓他小點聲，自己隻用氣聲說話。
    赫敏搖搖頭。
    “改天去問問海格吧——他應該需要我們的。”赫敏幾乎確認他是失戀了。
    他們終於回到了室內，卻很快意識到沒辦法隨意進入赫奇帕奇休息室。
    隻能又艱難背著莉麗絲回到了禮堂外。
    赫敏自告奮勇去找羅爾夫。
    即使再輕的人，背著整整近半個小時，也不是好受的。
    可哈利就是不肯將莉絲放下歇會兒。
    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羅恩大受震撼：“你不會也喝了那個酒吧，哈利？”
    他的好友用一副憐憫的眼神，衝他輕聲說：“你不明白。”
    羅恩又覺得哈利真的瘋了。
    這時羅爾夫正踩著急切的步伐從會場裏趕出來。
    “哈利！”
    羅爾夫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盯著他看。
    “莉絲不能喝酒！”
    哈利啞口無言——現在要是說莉絲是自己喝多的，會不會很像借口？
    於是他幾乎忍受了一路不停的念叨，最終在莉絲煩躁地用手輕拍他的雙頰時，才開了口：“噓——她會醒的！”
    羅爾夫才終於閉了嘴。
    可臉色還是漲成了醬紫色。
    他在公共休息室門口，沒好氣地接過了妹妹，將小醉鬼好好送回了宿舍的床鋪上。
    所有人這才找回了自己正常的音量。
    “我忽然覺得自己耳力變好了。”羅恩莫名感歎。
    “哈利——！”
    羅爾夫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推開了公共休息室的大門。
    哈利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羅爾夫一向是脾氣最好的人——當然，就排在莉絲之後。
    他急忙用最快的語速嚐試解釋今晚發生的一切。
    當然——他沒說那個吻。
    哈利敏銳地覺得，一旦羅爾夫知道這些，可能會指使什麽神奇動物在睡夢中蜇他滿頭包。
    羅爾夫將信將疑地撓撓頭：“可即使這樣也沒辦法了......”
    又有些哀怨：“下次可得攔著她。”
    哈利連連點頭。
    一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索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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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保證。
    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達成了共識。
    這時時間倒還早。
    羅爾夫對自己讓盧娜落單了好一會的行為感到愧疚，第一個跑回了禮堂。
    “你還去跳舞嗎，哈利？”
    羅恩和赫敏確認了好友的情況，這時也打算回去繼續享受難得舞會。
    哈利搖搖頭：”不去了，我先到宿舍等你，羅恩。”
    “何況——我的舞伴已經進入夢鄉了呀。”
    他的笑容咧得大大的。
    羅恩立刻不想與他說下去了。
    哈利心情一半極好，一半複雜。
    目送了好友們，他決定快些回去——說不定還來得及在夢裏問問莉絲：到底是誰身上有柑橘和冬青的味道！
    可樓梯剛上了一半，他就聽見身後有人喊他：“哈利！”
    “塞德裏克？”
    哈利看到那個拉文克勞的東方找球手，在門廳下麵正等著塞德裏克。
    頓覺有種美美與共的感覺。
    站在那裏傻樂地等著塞德裏克和他說話。
    “聽著——”
    可塞德裏克看上去，並不像要和他分享一些愛情的竅門的樣子：“那個金蛋，你打開過了對嗎？它一直發出慘叫，是不是？”
    哈利還沒轉過彎來：“是啊......？”
    “很好，你需要去洗個澡，哈利。”
    “什麽？”
    “帶著你的金蛋——嗯，去洗個澡——這樣會幫助你思考的，相信我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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