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謝謝你提醒了我這件事。”
    或許是周末的那個下午太過震撼，斯內普教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以往他可從來沒有主動和任何斯萊特林學院以外的學生聯係過，卻破天荒地在轉天的早上，通知她可以在今明兩天進行他所說的那個“水平測試”。
    “希望你真的能做點值得一瞧的事情，斯卡曼德小姐。”斯內普教授的語氣尤其嚇人。
    莉麗絲認為他可能是希望自己能花費更多時間投入研究，把虛像顯現的時間盡量延長，以至於如此積極。
    想到這裏，她瞬間變成了一棵被秋風吹打的小草——或者是一顆，等待被斯內普教授反複放在坩堝裏煎熬的糞石。
    “你形容自己的方式很特別呢，宿主。”係統蔫頭巴腦地說。
    “所以斯內普教授給的那些材料，我們有什麽頭緒了嗎？”莉麗絲不打算應聲，隻是追問她最忠誠但不聰明的實驗助手，“阿統？”
    “嗯——等你晚上親自再試試看吧。”係統嘟嘟囔囔地說。
    它連看劇的時間都減少了大半！
    阿統第一次嫌棄自己為什麽不知道困倦和饑餓。
    宿主睡覺的時候它在查資料，宿主醒了的時候它還在做調研。
    宿主的哥哥參加考察的時候......
    瞧瞧，它失去了偶像劇“愛”的滋養，連那點喜氣洋洋的調子都消失啦。
    莉麗絲頓時意識到一種微妙的感覺：即使是再高級的智能生物，也不能一直沉浸在工作裏的。
    可自己其實也時刻緊繃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還能源源不斷地擁有莫名的動力，支撐她朝一個遙遠的岸邊遊過去。
    “那是不是意味著莉麗絲可以不用再去上魔藥課了？”羅恩最在乎這個，他看上去羨慕得幾欲落淚，“他怎麽不邀請我參加這樣的考試呢......”
    “你是認真的嗎？”赫敏看著他，好在沒有說出更嚴厲的話，“讓你複習和預習所有的魔藥知識，難道不比讓你幫我做編織更難？”
    羅恩憋出一張漲紅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更難一些。
    “我覺得猜你什麽時候生氣是最難的。”
    他甕聲甕氣地補了一句。
    “你再說一遍！”赫敏柳眉倒豎，她生氣的時候頭發總是會顯得更加蓬鬆。
    哈利和莉麗絲同一時間默契地垂下腦袋，以免火上澆油——或是以免自己看見兩個活寶，就再也沒有表情管理的餘地了。
    那樣會被赫敏順帶抓著嘀咕好一段時間。
    他們並不想和羅恩分擔這種獨特的待遇。
    隻有剛剛終於把一個驚險考察跨過去了的羅爾夫，忽然生出幾分莫名的勇氣來：“是什麽樣的帽子？”
    他剛剛去和盧娜說過再見，此時心情可說是興奮到一個急需宣泄的頂點了。
    但往往樂極生悲就是這樣發生的了——
    赫敏聽見這句話，登時用一種震驚又感動的眼神看向羅爾夫：“非常簡單！我可以把圖樣給你......或者我可以示範給你看，羅爾夫，我有兩百頂帽子要織——”
    羅爾夫那點剛剛越過一個大坎的喜悅，立刻被惶恐取代：“兩......兩百頂？”
    “對呀！”赫敏理所當然地說，“其實也可以將其中一些換成手套，或者襪子也很不錯......”
    羅爾夫已經聽不太進去了，他求救似地朝好友們看過去。
    可除了羅恩還講些義氣，在一旁用一種同情的眼神安撫他。
    他的好妹妹已經和她那位綠眼睛小子，早早地跑得無影無蹤了。
    邊跑還邊帶著一串笑聲。
    ————
    還是傍晚時分，莉麗絲就站在斯內普教授辦公室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即便隻是過了一天的時間，可她一時間竟有種恍惚感。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緊張感也是差不多的。
    “進來。”斯內普低沉的嗓音又一次透過門板傳來，不帶一絲波瀾。
    是了，連聲音和流程都一模一樣。
    她輕輕地推開門，還記得用手有禮貌地扶一扶，希望這樣的動作能使斯內普教授心情好一些。
    這裏無論何時都籠罩著一種容易生出鼻敏感的氣味，混雜著草藥、腐葉和些許刺鼻的藥劑味道。
    燭火映在牆上那些被貼著標簽的，齊齊整整站成一排的玻璃瓶子上。
    莉麗絲板正地站在它們麵前，隻覺得自己有些像這些瓶子裏的一員。
    斯內普坐在桌後，黑色長袍有一小截垂落在地麵上，目光如常地打量著她。
    倒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可莉麗絲依然覺得他眼神裏有些什麽變了。
    “自己找個地方坐下。”
    他魔杖一揮，邊角處幾個放著滿滿藥材的大籮筐處，有一張老舊的木凳呼嘯著快速挪了過來——還發出些“吱吱啦啦”的聲音。
    莉麗絲乖巧地看一眼她的魔藥學教授。
    斯內普不耐煩地又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了一張折疊小桌，又砸到了她麵前。
    “坐。”
    這下隻有一個單詞了，看得出來再磨下去，斯內普教授可能又要說些什麽刻薄的話了。
    莉麗絲坐下的時候還在想：“其實斯內普教授脾氣好像變好了些。”
    “你需要我幫你作弊嗎？宿主？”一個忘記了自己是學習係統的阿統如是說。
    “不需要了，謝謝你的關心，阿統。”莉麗絲無語。
    斯內普見她終於做好了準備，又是一揮，幾張羊皮紙便輕飄飄落到了莉麗絲的桌上。
    “你的任務很簡單。”斯內普冷冰冰地說，“一個小時內，完成這份考題。”
    “完成後，再熬製一份活地獄湯劑，整場考試兩個小時——你便可以走了。”
    “我不會手下留情。”斯內普莫名補充了一句，“你希望有更多時間，當個力挽狂瀾的英雄，便要過我這關。”
    莉麗絲聞言，認真地翻動著麵前的考題。
    斯內普確實沒有手下留情——他將一年級到五年級所有學習過的魔藥都列在了上麵，她需要完整寫下配方和製作方法。
    甚至在最後一張羊皮紙上，他列出了隻有更高階的魔藥課才會接觸到的湯劑。
    莉麗絲無聲地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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