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克拉布尖叫著，整個龐大的身軀搖動了兩下。
    “是那個叫莉麗絲·斯卡曼德的家夥。”那張胖臉上露出了可怕的委屈表情，五官幾乎都要著急得擠在一起了，“她上學期還把我和高爾在火車上擊倒了——是個很可怕的學生。”
    “如果真的要搞些什麽危險的秘密活動，她一定是有這個能力的。”克拉布生怕烏姆裏奇不相信，極盡諂媚地說。
    烏姆裏奇回頭打量了一下兩個身形魁梧的男孩，她當然記得這個赫奇帕奇的學生。
    可那不就是個會耍小聰明賺錢的家夥嗎？
    她這才半信半疑地將頭扭向德拉科：“真的嗎？”
    德拉科腦子裏飛快地轉，隻是臉上分毫異樣都看不出來：“嘁，那算什麽厲害？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人，我看就是他們倆自己膽小怕事——”
    他高傲地翻了個白眼。
    “這種事情怎麽能勞煩教授。”德拉科笑容儒雅，“我們會在接下來的魁地奇球賽好好表現的，不會枉費教授對我們花費的心血。”
    將一個本來算得上毫無城府的馬爾福小少爺，逼成如今嫻熟圓滑的模樣——德拉科暗忖，那確實是個可怕的家夥。
    ————
    於是為了“表忠心”，又確實是為了很快到來的魁地奇賽季，整個餘下的十月，平靜的湖麵上就已經開始刮起大風了。
    而在風中搖搖欲墜的那棵小草——不是被告了黑狀的莉麗絲，也不是一直被針對的哈利，而是羅恩。
    自從他作為守門員加入格蘭芬多隊以來，某種無形的壓力就始終籠罩著他。
    安吉利娜是個嚴格的隊長，訓練從不手軟，而羅恩自己的表現也時好時壞，極不穩定。
    噢，更重要的是，斯萊特林那邊似乎嗅到了他的不安。
    哈利他們當然已經習慣了斯萊特林明裏暗裏的冷嘲熱諷，甚至能遊刃有餘地回嘴，可是羅恩哪裏經曆過這種密度的恫嚇和威脅？
    再加上斯內普明裏暗裏地替斯萊特林隊爭搶球場使用權，又以及烏姆裏奇幾乎是默許地將這樣的場景作為消遣。
    就在狂風終於刮得差不多之時，十一月迎來了鋪天蓋地的暴雨。
    第一場比賽如期而至，天色陰沉，寒意刺骨。
    莉麗絲這段時間忙於利用更多空餘時間——尤其是魔藥課空出來的時間，研究那兩塊被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的石頭，以至於沒有十分清晰地意識到羅恩的處境。
    她甚至後知後覺地，順帶把拉文克勞的冠冕也淨化了。
    那個可以無限複製的保護措施對她來說並不算複雜，莉麗絲有時候覺得，她或許可以靠著怪老頭教的東西吃一輩子。
    尤其是莉麗絲和阿統合作無間，不用多久就能判斷出真正的冠冕放在哪裏。
    用阿統的話來說就是：“真的很順手。”
    隻是在第一場比賽來臨的前幾日，她才收到了一條信息——來自他們那位兢兢業業的斯萊特林眼線。
    “不要和斯萊特林起衝突。”德拉科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囑咐波特和韋斯萊，他們蠢得要命——”
    “烏姆裏奇又要做什麽啦？”
    “我不知道，但是大概很快會誕生更激進的法條——她就等著抓你們的辮子。”
    德拉科長舒了一口氣，又敲下了一長串文字：“那兩個蠢貨將你捅到了烏姆裏奇麵前，你最好也小心些。”
    “知道了，謝謝啦。”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沒有再回複了，隻是摸了摸口袋裏的一塊會不斷發熱的金幣，沉沉入睡。
    緊繃的弦被輕輕撥動，而戰歌未鳴。
    今日的看台上早已人山人海，紅金相間的格蘭芬多圍巾和銀綠交織的斯萊特林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涇渭分明。
    隻是少了那些在場邊遊走的小推車和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還是缺了幾分熱烈。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他每次都讓遊走球進框，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好吧，斯萊特林們會為此補齊那點熱鬧氣氛的，他們高聲唱著這首已經單曲循環了好幾天的歌，從場外唱到場內。
    羅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他穿著一身球衣，在冬日裏也緊張得滿頭大汗，猛地轉過身，看到德拉科·馬爾福正領著克拉布、高爾和潘西·帕金森，懶洋洋地倚在球場入口的牆上。
    臉上掛著他們慣有的、令人厭惡的假笑。
    潘西尖利的聲音尤其突出，她正用一種誇張的姿態模仿著守門員撲救失敗的樣子。
    “哦，看看是誰來了？”馬爾福拖長了調子，目光輕蔑地掃過羅恩，“我們未來的‘國王’？準備好給我們送分了嗎，韋斯萊？”
    克拉布和高爾發出粗魯的哄笑聲。
    “羅恩，別理他們。”赫敏拉住了他的胳膊，她的眉頭緊鎖，“他們就是想激怒你，別讓他們得逞——我們快遲到了。”
    莉麗絲和羅爾夫恰好也從另一條走廊拐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羅爾夫快步走到羅恩身邊，將他和哈利直接推進了更衣室，臨走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羅恩，專注於比賽就好——我們都知道你棒極了——”
    “也就隻有你們覺得......”羅恩木木地看著地上的一個點，嘟囔著說。
    馬爾福看到莉麗絲，假意嗤笑了一聲，但沒再說什麽過火的話。
    他隻是又衝著羅恩唱了一句變調的“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然後帶著他那幫跟班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刺耳的笑聲在門口回蕩。
    羅恩的臉色很難看，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赫敏擔憂地看著他，哈利則憤怒地瞪著幾人離去的背影。
    “那兩個混蛋，”哈利低聲咒罵道，“打起精神來，羅恩。”
    “千萬不要起衝突——你們記得我說的來著......”莉麗絲用隻有他們幾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羅恩還是一動不動，哈利才回過神來替他應了聲。
    “用你的表現讓他們閉嘴。”莉麗絲說，用力地將五人摟成一團，已經換好球衣的弗雷德和喬治看見，也嘻嘻哈哈地擠了過來。
    “加油啊我們的王。”
    “喂！”羅恩當即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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