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忽然又猶猶豫豫地拿起掉落下來的龍肉：“算了，別問了。”
    “就跟我們說說嘛。”三雙眼睛晶晶亮亮地同時看著海格，直把他看得招架不住，“你們這些家夥——”
    “你就說說吧，應當和莉絲家被攝魂怪攻擊一樣危險——”
    “什麽？！”海格叫出了聲，“攝魂怪怎麽會......你們呢？”
    “我們被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哎呀，你先說吧！”羅恩等不及了，“莉絲的事情等莉絲自己和你說。”
    海格沒了轍，這才一點一點擠牙膏似的講述了那段離奇的旅程。
    “你們都知道鄧布利多交給我一個任務.......但顯然魔法部在監視著和鄧布利多有關的人，我們隻能步行......”
    海格已經盡量簡單地講述了他的冒險，但他臉上的傷、疲憊的神態以及偶爾流露出的痛苦表情，都在佐證那段旅程的艱險。
    從他們怎麽花了長時間讓那個巨人首領卡庫斯態度轉好，說到馬克西姆夫人如何運用她的魅力和智慧周旋。
    “但你怎麽說險些壞事了呢？”羅恩急著催他。
    “我正要說呢。”海格後怕地看向天花板，“第二天的夜裏，他們本來已經朝好發展了——他們知道鄧布利多反對殺死英國最後一批巨人，羅爾夫和他的爺爺還準備了一些讓我們說服他的話，比如爭取權益之類的。
    “我記不太清楚了。”
    “但鄧布利多說得對，他們就不應該群居在一起。”
    “我們那天在山穀裏聽見了一陣漫長的巨響，聽上去是部落裏發生了一場惡鬥——我們躲得很好不敢出聲。”
    海格忽然提起了聲音：“但是聲音到後半夜忽然停了下來，我們歇息的山洞裏來了個人。”
    赫敏倒抽一口冷氣。
    大半夜在山洞間見到一個人影，還是剛剛經曆了大戰的，想想也覺得驚悚。
    “那是誰？”
    “呼。”海格說到這裏，忽然笑了，“是巴裏先生。”
    哈利忽然更加集中了注意力：“他怎麽找到那裏去的？”
    “鄧布利多實在是太聰明了。”海格沒頭沒腦地來了那麽一句，“原來斯卡曼德老先生和巴裏先生，都在留意我們的路線。”
    “反正，好在他及時趕到。”
    “原來那天晚上鬧起來的是另一個大高個——叫高高馬的家夥，他看不慣卡庫斯很久了，認為他軟弱。”
    “巴裏先生及時趕到把他抓了起來。”海格說到這裏也冒出了一點崇拜的神色，“他也很聰明，就比鄧布利多欠缺一點點——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條好用的繩子，也不需要用到魔法，那家夥就怎麽都掙脫不開。”
    “這樣就很好了，對巨人們使用魔法可是個冒險的舉動。”
    哈利莫名想到了他可能也見過這種繩子，又好奇地問：“那那個高高馬怎麽樣了？”
    “死了呀。”海格唏噓地說，“腦袋徹底搬了家，還連著解決了好幾個像他一樣的——我也不明白，他怎麽會覺得卡庫斯仁慈呢？”
    “馬克西姆夫人呢？”赫敏擔憂地問，“她還好嗎？”
    “哦，奧利姆她......她很了不起，”海格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欽佩，“她比我能說會道多了，也更靈活。”
    “我們後來全靠她和巴裏先生說服卡庫斯——大概是說服了的吧？他看上去對巴裏先生描述的新法案很有興趣‘給他們畫一個遠離喧囂的大片島嶼，足夠分開生存’。”
    “反正他們看上去對我們的態度比那些黑衣服家夥要好。”
    赫敏瞪圓了眼：“什麽黑衣服？你是說......食死徒？”
    “是啊——我後來總發現他們會在兩個人在半夜帶著禮物來。”
    “隻是卡庫斯好像確實是他們中比較聰明的那個，我看不太明白他到底喜不喜歡那些人。”
    “我們決定先回來向鄧布利多報告。”他頓了頓，看著壁爐裏跳動的火焰，“我回來的時候也不太平，差點被魔法部的探子抓住，他們好像到處都在找麻煩。”
    “那你的臉到底怎麽了？”哈利問，“聽上去你沒有受傷，而且為什麽回來這麽晚？”
    小天狼星說馬克西姆夫人早就回來了，而格林德沃先生來去如風，還能維持他在魔法部的工作——這真的很了不起。
    “沒什麽。”海格遮遮掩掩地又舉起那塊生肉，“我隻是去辦了點自己的事情。”
    “什麽事情使得有人襲擊了你？”羅恩問。
    “我沒有被襲擊——”海格正要高聲說些什麽，忽然哈利摸了摸口袋，猛然抬頭看向赫敏和羅恩。
    見兩人好似也意識到了異樣，立刻重新披起隱形衣。
    “可能是烏姆裏奇要來了，”哈利立刻說，“她現在是霍格沃茨的高級調查官，權力大得嚇人，把我們的杯子藏起來，海格！”
    三人迅速找好位置躲起來。
    “烏姆裏奇？”海格還在茫然地皺起眉頭，臉上的傷口更加猙獰，“我聽說過她，在回來的路上，聽說把這兒搞得一團糟。”
    “一團糟都不足以形容......”羅恩說。
    “噓。”哈利不自在地動了動剛複位的肩膀。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突然被大力敲響。
    門口站著一個矮胖的身影，穿著一身花哨的綠花呢鬥篷，戴著一頂同樣顏色的帶耳扇的帽子。
    她半撅著嘴，身體微微後仰，好看到海格的臉，像顆變了色的地瓜。
    是烏姆裏奇——臉上還掛著那個標誌性的笑。
    哈利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個笑，忽然沒來由地覺得她好可憐。
    轉而又覺得——她有什麽好可憐的?
    就像他自己，多少次想幹脆把她揍一頓，可卻萬萬不會因為自己的處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她會——以折騰弱者和下位者為樂，這就沒什麽好可憐的了。
    “這麽說，你就是海格了，對嗎？”烏姆裏奇用她那甜得發膩的聲音，緩慢地拉長了聲音說。
    沒等海格發話，她就走了進去，眼睛卻像鷹一樣銳利地掃視著小屋內部。
    “我是。”海格粗聲粗氣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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