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憶不忘助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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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二十萬?”艾勇震驚了,雖然還沒來得及問候他的家人,但是石彥舫也真敢獅子大張口。“不是,老何就給病人輸了幾瓶葡萄糖和消炎藥,你要二十萬,這不是搶劫嗎?”艾勇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據理力爭,讓對方放棄他不切實際的想法。
“艾勇,我勸你注意一下說話的言辭。你要是再汙蔑我,我就要到衙門告你。何醫生不是僅僅給他輸了幾瓶葡萄糖和消炎藥,而是救了他的命。難道一條命還不值二十萬嗎?”石彥舫確實是在大城市裏打拚過的人,說話很有素質,不像鄉下人,明明自己說的很在理,卻像土匪一樣說話很粗魯。
“這小夥子,傷的很嚴重!你不要給人家添亂!再說,人家醫院也不是這麽結賬的。”主家女兒——許彥芳,也就是公寓的女主人來了。據說,這女人就是因為名字才被狗皮膏藥黏上。
“就是,人家醫院都不是這麽算賬的,你憑什麽這麽算,要人家二十萬。”艾勇聽到女主人都這麽說了,自己立馬來了精神。
“那人家是醫院,我們是公寓,我們承擔著風險更大,收費當然要高。風險和收益要成正比,不然以後誰還會平白無故救人。慈善不是竭澤而漁,而是大家共贏。”這小屁話說的,像是搞金融的。
“石掌櫃,要說救命也是我表哥從野豬埡把這孩子救回來的,我們收他三千塊錢就可以了。”老何也為自己的表弟發愁,也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什麽鳥,於是主動為艾勇解圍。
“何醫生,我勸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職責,不要說這些與身份不符的言語!”石彥舫用威脅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何。老何嚇得閉住了自己的嘴。
“就是,最多我給你出三千塊錢。多的錢,我一分不出。”艾勇難得地硬氣了一把。他想著即使童伴稚沒有這麽多錢,自己也會幫他支付。自己替童伴稚省錢,就是替自己省錢。
“三千塊錢,你打發要飯花子呢?最少要付兩萬塊錢。”石彥舫態度很囂張,一副再無商量餘地的樣子。
“三千塊錢就可以了,艾勇媽媽每年的醫療費才八千塊錢!”許彥芳也幫著童伴稚說話,也知道自己老公是什麽德行。
“那就八千塊錢吧,老表,反正也是這個小夥子掏錢,你在這裏強啥。咱們都是街坊,你不能為了一個外人,得罪一個街坊不是。”老何打起了太極,雖然知道艾勇很冤,但是自己也沒辦法啊。
“八千太多了,小夥子還掙不到錢呢?不能讓小夥子有太多的負擔!”艾勇也隻能哭窮了,這人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老何,八千塊錢,可是沒有你這個月的獎金啊!就這麽定了,要是這小夥子跑了,你們兩個要墊付!”石彥舫說完這些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艾勇寬慰了躺在病床上的童伴稚幾句,不要為醫療費擔心。寬慰之後,再也沒有心情待下去了。臨走之前,老何對艾勇說,“再輸三天液,就不用輸了,輸多了就有抗藥性了。要不,三天後,你就把小夥子接回家裏!省的在這裏產生其他變數。”
第二天,童伴稚醒來,發現自己左手中指全部發黑,而且好像有一根黑色的刺。這根刺有點兒痛,於是就艱難地問老何,能不能把這根刺拔出來。老何說,“拔是拔不出來了,需要把這根指頭割掉,而且要去大城市的醫院。”
三天後,艾勇拿著止鬱灣青年公寓的八千塊錢貨款的欠條,來接童伴稚回自己家中。上門女婿石彥舫,正等著艾勇為其遞上百元大鈔。可是艾勇竟然給他拿了八千塊錢的欠條。士可忍孰不可忍,石彥舫正告主抓財務的許彥芳:今年要扣住艾勇兩萬塊錢的貨款。自己果真跟艾勇要錢要少了,淨拿貨款頂賬。
童伴稚剛到艾勇家鄉村大別墅的第二天,他正在躺在院子裏的一塊木板上曬太陽。一老兩少走進了院子,老人嘟嘟囔囔,而孩子顯得特別幸福。她們喘著粗氣,可以看得出來她們走了很遠的路程。
“到了,到了,終於到了。”六歲多的小男孩,一到客廳就爬到了沙發上,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
“安軒,你不行,太弱了。走這麽一點兒路就把你累成這樣了,你看看姐姐,輕輕鬆鬆。”八歲多的小女孩,更是喜氣洋洋。
“來到新宅了,你們趕緊寫作業吧!”老者對兩個孩子說,內心憤憤然。
“媽,你怎麽來了,有事嗎?”正在後院澆菜的艾勇,聽到了前院的動靜,快步來到了堂屋。
“你問問你們家安舒,你的好女兒。我讓她寫作業,她不寫,非說要到她新家寫。嫌棄老家太昏暗,寫字不舒服。到新家了,趕緊寫吧,我看你還有什麽理由?”
“安舒,又不聽奶奶話了,下次再敢不聽奶奶話,直接揍你!”艾勇接過母親手中的書包,一邊用言語恐嚇女兒,一邊把課本給女兒擺到桌子上。
艾安舒坐到凳子上,開始翻課本,一副認真負責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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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寫啊,寫不完,不能出去玩!”艾勇看著女兒一會兒,女兒開始動筆了,於是在出門之前囑咐女兒。
“好,知道了!”艾安舒有氣無力地回答,然後頭枕到了桌子上。
“勇啊,我給你說幾句話。”艾勇母親跟著他出了屋門,在院子的西側開始說話。
“媽,啥事啊,你說。”艾勇站住。
“前院那個躺在木板上的人,就是前些天在野豬埡救回來的那個孩子嗎?這孩子傷的這麽嚴重啊!”
“是啊,媽,沒聯係到他的家人,讓他現住咱們家。”
“你從野豬埡救出的這個孩子,一直都在院子中躺著,沒問題吧。”
“沒問題,中午吃了不少的飯,年輕人,應該恢複的很快。”
“媽知道你心眼好,善良。可人如果出現了問題,警坊的人會找咱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聯係到他家人,就趕緊把他送走,知道不?咱們是做好事,甭惹麻煩。”
“媽,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就問問他,他現在還有點兒失憶,要給他一些時間恢複,讓他好好想想。”
“哦,還有這事。那你表哥怎麽說?”
“我表哥隻是一個獸醫,就知道叫驢被野豬拱了,用消炎藥,輸輸液就好了。叫驢也不會說話,他也不知道叫驢會不會失憶啊!”
“是,你說的是。”艾母連忙很抱有歉意給艾勇說,這個歉意,應該是誤會之後的內疚。“就用了一些消炎藥,你表哥沒跟你要醫藥費吧!”艾母也知道自己這個大外甥,不像自己兒子這麽老實,但還是抱有一絲僥幸。
“咳,我表哥沒要。但是他老板要了。”艾勇說的很沮喪,這個結果應該不是母親想聽到的,更不是自己希望得到的。
“他老板也不能給你要多少,救人一命,是俺孩子的福報。”艾母聽出了兒子的沮喪,覺得還是給孩子一些鼓勵比較好,要不然更慫。
“不能要多少,要了八千。”艾勇苦笑了一下,實在是無奈啊!
“他這麽狠嗎?就輸了幾瓶液,就要了八千。”
“一開始,他老板要價二十萬,真是窮瘋了。我要報警,然後表哥從做了調解。”擔心母親認為自己太沒能力,艾勇還撒謊了。
“你花了八千塊錢!這孩子能把錢還你嗎?”艾母此刻是很心痛的。畢竟掙八千塊錢也不容易。對於一個山村的農民來說,需要三四年省吃儉用,儉省節約才能掙到。突然失去這筆錢確實會讓人心痛,那是七八年的辛勤勞動。如果艾勇結婚的時候,有著八千塊錢,自己也不會那樣頭疼,想象自己不省心的孩子啊。
“能不能還,也得救人一命。”艾勇雖然也很心疼,但是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更何況,如果見死不救,是觸犯法條的。”
“行吧,這幾年,咱們的日子也好過了,掙得也多了。換不換沒關係,咱們儉省一點兒,也攢一些福報。你要好好照顧這孩子,別讓他在咱們家出了意外。”艾勇媽媽說完,就開始為艾勇打掃房間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艾勇回房間檢查孩子的作業。看著孩子擺弄著筆頭,就是一身的氣。
“艾安舒,你的作業寫完了嗎?”
“還沒有呢?”艾安舒有氣無力地應付著,
“你能不能認真地寫作業啊,好好的學習!”
“爸,你什麽時候給我買學習桌啊,艾安卿有個學習桌,在上麵寫作業,老舒服了。”艾安舒很不耐煩地對艾勇說,“如果你給我買一個學習桌,那麽我一定能夠安安心心地學習。”
“讓你學個習,你找這麽多理由。”艾勇很生氣地說,“在老家,你說到新房子就能好好學習了。來到新房子,又說要找一個學習桌,明天我給你買個學習桌,你能不能好好學!”
“我這個筆,寫出的字不好看,我都不想寫。還有這桌子,寫起作業來,一點兒也不舒服!”
“趕緊給我寫作業,寫不出來,打折你的腿!”艾勇在屋裏對女兒開始咆哮。
“哥,怎麽了,有事嗎?”童伴稚拄著一個棍子很虛弱地進來了。
“沒事兒,兄弟!我在輔導孩子寫作業。”
“我給看看,你不要吼孩子。”
“你叫艾安舒!”
“你是誰,你管我叫什麽名字幹嘛!”艾安舒非常反感童伴稚。
“你的名字寫的真漂亮,是你自己寫的嗎?”童伴稚看著課本上的名字,非常平靜地和艾安舒進行對話。
“嗯,我叫艾安舒,你是爸爸救回來的那個人嗎?”
“是啊,這是你寫得作業嗎?看起來這些答案都對啊!”
“是嗎,那你可以教教我這個問題嗎?”艾安舒立馬來了學習興趣,立馬把一個反義詞拿給了童伴稚。
“甜蜜的反義詞,甜蜜是一種味道,那麽他的反義詞也應該是一種味道,甜的反義詞是苦,最近你學過的課文,和苦字有關的字詞是什麽?”
“最近,學過一篇課文,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會流出苦澀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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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聰明,上課一定認真聽講了,對不對?我都不知道甜蜜的反義詞是苦澀,你都知道了,你給我一支筆,我要把這個詞語抄寫三遍,要記住這個詞語。”童伴稚拿過艾安舒手中的筆,規規矩矩地在詞語的旁邊,寫了三遍苦澀。“這個澀字,好難寫啊!”童伴稚邊寫,邊對艾安舒抱怨。艾安舒聽到童伴稚的抱怨之後,立馬開始對作業興奮起來。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之內,隻要艾安舒有不會的問題,童伴稚都會在這個問題旁邊,寫下三遍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這種互動的學習中,艾安舒很明顯的對學習的興趣提升多了。
“今天我的作業已經寫完了,明天能不能還找你寫作業啊”艾安舒很興奮地問童伴稚,今天,她學習中獲得一種讓自己特別愉悅的體驗。
“可以啊,隻要你願意那麽就可以。”
“作業寫完了,那我們就走吧!”艾勇母親聽到了孫女已經順利地完成了作業,也是很高興的,平時都要雞飛狗跳好一陣呢。
送走了艾母和孩子,艾勇很高興。
“你以前是一個輔導老師?”
“我不記得了。”
“那你怎麽知道怎麽輔導孩子寫作業呢?”
“不知道啊,就是一種本能。”
“既然這樣,那你也不要著急,慢慢地想,相信你一定能夠恢複記憶。”艾勇安慰童伴稚,童伴稚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晚上吃完飯,艾勇開始和童伴稚閑聊。
“你說我家孩子,平時都很懂事,為什麽一到寫作業,這孩子就變得特別不聽話呢?”
“可能是孩子對元認知出現了問題,元認知不清楚。”
“啊,什麽是元認知呢?”艾勇對於這個專業詞匯很陌生,不知道一個正在失憶的人,為什麽能夠說出這麽一個晦澀難懂的詞語。“你說的話,我為什麽不明白呢?”
“對自己在認知過程中的認知,就是對自己認知能力的一種認知。比如說,我們要去認知一個詞語,那麽我們通過什麽手段去認知呢?首先就是要知道他的讀音,要知道他的字形,還要知道他的意思。對不對啊,艾勇哥?”
“是的,一個詞語,就是會讀,會寫,會應用,就是學會了。”
“你知道你讀幾遍才記住他的讀音,寫幾遍才會寫,用幾遍才會用嗎?元認知就是你知道你用什麽樣的記憶手段,比如就是會使用拚音,聲調,關鍵詞法,首字法,聯想法,機械記憶法。還有就是記憶程度,這些都是元認知。”
“哦,”艾勇有點恍然大悟,“這麽說,安舒不清楚自己怎麽才能學會知識。”
“孩子學會了很多知識,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才算學會了,自己怎樣才算是學會了。很多時候,常常會出現眼高手低的現象。”
“就是,這孩子平時什麽問題都能答上來,一到做作業,考試就不行了。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呢?老弟,你要是能夠解決,可是幫了哥哥一個大忙了。”
“克服眼高手低,最有效的方式是多訓練。但是眼高手低的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們不喜歡訓練。”
“你這是什麽話,你這不就是這個問題,你解決不了嗎!”
“我的意思是,怎麽才能提高孩子多做訓練的興趣呢?”
“不知道啊,這不是問你的嗎?”
“哥,你現在的學習狀態,對學習的認知,還屬於機械式的。”童伴稚對於艾勇的教育理念,感到了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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