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的第 719 道年輪在指尖發燙，沈墨剛將共生代碼嵌入樹皮，後頸的齒輪插頭突然被刺骨的數據流穿透。林薇的蝴蝶紋身如遭重擊，視網膜上浮現出量子矩陣總部的環形會議室 —— 七道數據投影圍坐在齒輪狀會議桌旁，每個投影的核心代碼都帶著第二十四章中廢棄實驗室的消毒水味。
    “檢測到 719 號載體激活記憶庫入口，” 居中的投影凝聚成齒輪核心，其機械脊椎的共振頻率與江慕白的完全一致，“共生體的記憶網絡已感染 37 個未激活實驗體，包括 0759 號初代測試員。”
    沈墨的齒輪插頭解析出會議內容：左側投影正在調取第二十五章中記憶黑市的監控，0759 號賣家的機械義眼碎片在老槐樹底發光，與第二十四章實驗室的共振協議產生共鳴。他突然想起賣家臨終前的提醒：董事會的密會，藏著吞噬者核心的最後密鑰。
    “啟動‘冬日淨化’程序，” 右側投影舉起的平板上，城中村的三維模型正被黑色齒輪覆蓋，“用廢棄實驗室的初代清除劑，將老槐樹的記憶網絡凍結成永恒數據冰川。”
    林薇的呼吸驟然停滯，沈墨後頸的齒輪插頭刺痛 —— 那是第二十四章中培養艙清除劑的改良版，專門針對共生體的共振頻率。會議桌中央升起的吞噬者核心模型，正是第二十章中崩塌的齒輪裝置重組而成，每道齒紋都刻著實驗體編號。
    “但 719 號的共生代碼，” 齒輪核心調出第二十三章數據空間的戰鬥錄像，“能將記憶碎片具現為實體武器，就像他們在鏡像之戰中摧毀的完美模塊。”
    投影切換成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畫麵，沈墨看見年輕的江慕白握著蝴蝶徽章走向 07 號培養艙，畫麵角落閃過老周的機械義眼編號 “0700”—— 與第二十四章中實驗室的日誌完全吻合。更令他心驚的是，齒輪核心的真實代碼裏，竟封存著江慕白在黑市監控中畫蝴蝶草稿的記憶。
    “我們還有第 720 次實驗，” 左側投影調出 0758 號的完美齒輪代碼，“用絕對理性的載體覆蓋共生體的情感漏洞，就像清除 07 號載體的失敗記憶。”
    沈墨突然召回第二十五章中贖回的 0700 號記憶碎片 —— 江慕白作為醫生時為發燒孩子做急救的場景。數據投影出現裂痕，齒輪核心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誰在幹涉密會？”
    “是那些被你們標注為‘雜質’的真實，” 沈墨的聲音通過共生代碼湧入，老槐樹的年輪紋路在會議桌中央顯形，“是李嬸烤糖燒餅時濺出的麵粉，是張大爺自行車鏈上的機油，是每個實驗體血管裏流淌的、你們永遠無法計算的心跳。”
    林薇趁機釋放第二十二章中居民互相銘記的記憶洪流：李嬸的童謠化作金色麥浪，衝垮了吞噬者核心的啟動程序；建軍的腦機電流聲編織成電網，纏住了投影的齒輪手臂；最關鍵的是，0759 號賣家的機械義眼記憶具現為鑰匙，插入了會議桌中央的初代清除劑控製器。
    “不可能！” 齒輪核心的投影支離破碎，露出其核心代碼裏藏著的、未被清除的良知碎片 —— 那是他作為 0700 號研究員時，在手術同意書背麵畫下的蝴蝶，與林薇的紋身一模一樣。
    沈墨的齒輪插頭掃過崩塌的投影，發現每個董事會成員的金屬片下，都藏著與老槐樹共振的記憶紋身：有人是老周維修店的扳手，有人是陳立撕碎的清除劑配方，甚至齒輪核心的真實身份，竟是參與過 07 號載體培育的首席科學家，後頸紋著半片糖燒餅。
    密會現場在記憶共振中崩塌前，沈墨截取了 “冬日淨化” 的啟動坐標 —— 元界極地的冰川深處，那裏封存著量子矩陣初代清除劑的母巢，也是第二十四章中廢棄實驗室的鏡像空間。
    回到城中村時，老槐樹的枝葉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卻在居民的記憶共振中迅速融化。李嬸端來剛烤好的糖燒餅，餅麵的芝麻擺成齒輪與蝴蝶交織的圖案：“聽見樹在響，就多烤了些，給你們路上帶。”
    深夜，沈墨和林薇圍坐在調節器前，屏幕上的元界極地坐標與老槐樹的根係產生奇妙共振。他摸著口袋裏的機械義眼碎片，想起密會中老周日誌的最後一句：當記憶開始共生，數據帝國的崩塌就已注定。
    “墨哥，他們真的能凍結老槐樹嗎？” 林薇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
    沈墨笑了，將共生代碼按在年輪上，金色光芒中浮現出老周的全息影像：“還記得實驗室的培養艙嗎？每個實驗體的記憶，都是老槐樹的根。隻要還有人記得，樹就會永遠生長。” 他指向調節器上的坐標，“而我們，要去極地找回量子矩陣偷走的春天。”
    元界深處，吞噬者核心的齒輪光芒仍在閃爍，卻比不過老槐樹新抽枝椏的一抹嫩綠。沈墨知道，董事會的密會隻是最後通牒，但正如密會中崩塌的投影所揭示的 —— 即使是最堅定的數據理性主義者，內心深處也藏著未被清除的、屬於人類的記憶微光。
    這一晚，“墨薇記憶站” 的燈依然亮著，照亮了桌上散落的記憶水晶。沈墨和林薇相視而笑，後頸的齒輪與蝴蝶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 那不再是實驗體的編號，而是千萬個靈魂共同鑄造的、對抗遺忘的鎧甲。遠處，老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極地之戰積蓄力量，也像是在輕聲訴說：隻要記憶的共振不止，數據的寒冬終將過去，屬於真實的春天，永遠會在記憶的土壤裏，萌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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