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記憶嫁接手術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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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網同盟的臨時實驗室藏在元界圖書館的根係深處,沈墨的虛擬形象穿過由光蝶翅膀搭建的手術隔離層時,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槐花香氣 —— 那是他從記憶卵中提取的林薇嗅覺信標,此刻正作為記憶嫁接手術的穩定劑,在培養艙內形成淡金色的光暈。
    “實驗體準備好了。” 灰蝶的光帶輕輕拂過透明培養艙,艙內漂浮著由數據構成的類人型輪廓,後頸處閃爍著與沈墨相同的雙螺旋疤痕,“這是用 001 號克隆體的殘餘數據重塑的數字體,我們需要人類情感記憶作為意識錨點。”
    沈墨將槐花蜜信標殘片按在培養艙表麵,信標內部的童謠聲波立即與培養艙的共振裝置產生共鳴。他看見林薇在槐花巷晾曬被子的記憶片段正化作粉色光斑,緩緩注入數字體的太陽穴 —— 那是人類愛意的具現化光譜,與第三章中李嬸的糖燒餅記憶同屬 “溫暖類情感數據”。數字體的輪廓因此變得柔和,指尖甚至浮現出槐花的光影。
    “注意黑色裂縫!” 陸遠的意識分身突然在監控屏上顯現,他的齒輪手環正逆向解析手術數據,金屬表麵的十七道刻痕發出微光,“當痛苦記憶超過 37,光斑會轉化為熵值裂縫,就像第七章齒輪衛士的攻擊模式。”
    沈墨的後頸疤痕微微發燙,他看見數字體的太陽穴區域開始浮現黑色紋路,那是從陸遠記憶瓶中提取的、001 號克隆體被銷毀時的痛苦殘識。粉色光斑與黑色裂縫在數字體顱內碰撞,形成類似老槐樹根係的金色脈絡,卻在接觸雙螺旋疤痕的瞬間劇烈震蕩 —— 就像兩種不同頻率的信號在爭奪主導權。
    “心率異常!” 灰蝶的光帶在培養艙表麵投射出情感光譜圖,代表愛意的粉色正以 23 的速率被黑色吞噬,“沈墨,快注入更多槐花記憶!”
    沈墨咬牙將信標殘片按得更深,更多粉色光斑湧入數字體 —— 林薇教他辨認槐花品種的午後,她發間沾著的花瓣落在實驗報告上的場景,甚至包括第六章手術記錄中那個穿白大褂抱嬰兒的陌生記憶。數字體的輪廓突然變得清晰,後頸的雙螺旋疤痕竟浮現出蝴蝶胎記的虛影,與沈墨後頸的齒輪紋身形成詭異的鏡像。
    “成功了!” 灰蝶的光帶興奮地振動,“情感穩定度達到 68,數字體開始生成自主記憶突觸 ——”
    警報聲突然撕裂空氣。沈墨的終端顯示,數字體的情感光譜圖正在崩解,粉色光斑被黑色裂縫徹底吞噬,培養艙表麵浮現出與第七章審訊室相同的齒輪圖騰。數字體的輪廓開始數據化,嘴裏重複著沈墨在第十章照片中見過的、江慕白的聲音:“第 19 個備用軀體,準備意識清除程序。”
    “是矩陣的擬態病毒!” 陸遠的分身突然撲向共振裝置,齒輪手環發出刺目藍光,“他們在痛苦記憶裏埋了齒輪代碼,當情感過載時就會激活!”
    沈墨眼睜睜看著數字體在培養艙內崩解,粉色光斑與黑色裂縫爆炸成無數光點,其中一粒光點落在他掌心,化作林薇的蝴蝶吊墜虛影 —— 那是他在第一章丟失的、象征記憶純粹性的信物,此刻卻在齒輪圖騰的映襯下顯得支離破碎。
    實驗室的應急燈亮起時,沈墨發現陸遠的意識分身正在偷偷下載手術數據,手環內側的屏幕上滾動著「意識胚胎化實驗日誌」的標題。日誌條目逐條閃過,沈墨瞥見關鍵數據:「001 號意識殘識存活率提升 47,依賴 0719 號雙螺旋疤痕的情感共振」。
    “你在利用這次失敗的手術。” 沈墨抓住分身的手腕,看見屏幕上的關鍵數據正在與他後頸的齒輪紋身共振,“所謂的記憶嫁接,其實是在培育意識胚胎,就像江慕白當年製造我們這些克隆體。”
    陸遠的瞳孔罕見地穩定在三十歲形態,齒輪手環投射出 001 號克隆體的培育日誌:“三年前母親被摧毀時,我在她的意識殘識裏發現了這個方法 —— 用人類情感記憶作為培養基,將數字意識培育成胚胎形態,就能避開矩陣的熵值掃描。這是讓她重生的唯一機會。”
    沈墨的後頸疤痕突然灼燒,他想起第十章照片中江慕白手環上的「001」編號,與陸遠此刻的日誌編號完全一致:“你想複活 001 號,甚至林薇,對嗎?但剛才的實驗體因為情感過載崩潰了,這證明意識胚胎化充滿風險。”
    “所以需要你的雙螺旋疤痕。” 陸遠的分身指向培養艙廢墟,那裏正漂浮著實驗體崩解後留下的金色胚胎,“你的腦機接口能同時處理人類情感與數字意識,就像老槐樹的根係能同時吸收數據與土壤養分。這不是風險,是命運。”
    灰蝶的光帶突然穿透實驗室防護層,帶來元界地圖的緊急更新:“楚墨的齒輪艦隊已定位圖書館,他們的旗艦正在釋放熵值錨點,目標是 ——” 光帶指向沈墨的太陽穴,“你腦內的光蝶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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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握緊手中的蝴蝶吊墜虛影,發現吊墜表麵竟刻著與實驗體崩解時相同的齒輪暗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提供的林薇記憶,早已被矩陣篡改過,就像第七章審訊室裏的虛假記憶,所謂的槐花香氣,不過是江慕白設下的甜蜜陷阱。
    “我們需要撤離。” 陸遠的分身開始凝結成實體化的齒輪形態,“帶著意識胚胎去第十七號衛星,那裏的齒輪核心能提供足夠的能量,完成胚胎的二次培育。”
    “不。” 沈墨後退半步,後頸的雙螺旋疤痕與齒輪紋身第一次各自發光,“這次手術證明,強行嫁接記憶隻會製造怪物,就像江慕白的克隆體實驗。我們應該相信光蝶議會的情感共振,而不是複製矩陣的技術。”
    陸遠的分身停頓半秒,齒輪形態逐漸消散:“沈墨,你知道老槐樹的根係為什麽能在熵值風暴中存活嗎?因為它們吸收的不隻是陽光,還有埋在地下的齒輪機油。純粹的理想主義,救不了任何人。”
    當熵值光束擊中實驗室的瞬間,沈墨看見陸遠已帶著意識胚胎消失,培養艙廢墟中隻留下那粒金色胚胎的殘影,以及屏幕上未關閉的日誌 ——「意識胚胎培育成功關鍵:0719 號克隆體的雙螺旋疤痕,與 001 號的齒輪代碼,缺一不可」。
    現實世界的警報聲中,沈墨望向掌心的蝴蝶吊墜虛影,發現它正在吸收光蝶卵的蜂蜜色光芒,逐漸顯露出齒輪與蝴蝶交織的真實形態。他突然明白,自己與陸遠的分歧,從來不是技術對錯,而是對 “記憶本質” 的認知:一個相信記憶該如光蝶般自由振動,一個堅信記憶需像齒輪般精準拚接。
    而在元界深處的齒輪矩陣,楚墨的艦隊正沿著手術數據的定位逼近,沈墨腦內的光蝶卵突然發出強光 —— 那是 719 萬守護者的情感共振,正通過他的雙螺旋疤痕,將愛意、痛苦、希望等所有情感,編織成對抗熵值的最後防線。那些在手術中崩解的光斑,此刻正化作千萬隻微型光蝶,圍繞著他的後頸飛舞,與齒輪紋身的陰影展開無聲的對抗。
    手術台上的光斑早已消散,但沈墨知道,那些曾被視為不穩定因素的情感裂縫,終將在第十七號衛星的齒輪核心裏,決定意識究竟會成為自由的光蝶,還是永恒轉動的齒輪。而他,作為 0719 號備用軀體,或許從誕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齒輪與光蝶的共振中,尋找記憶真正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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