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記憶光蝶的泣血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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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熵值霧霾如同濃稠的瀝青,籠罩著城郊那片荒草瘋長的工業區。沈墨的戰術靴碾碎地麵上結滿鏽痂的金屬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後頸的 “07” 編號在防護服下隱隱發燙,與揣在懷中的量子匕首產生詭異共振 —— 這把匕首由江慕白實驗室的記憶合金殘片鍛造,此刻正像指南針般,將他引向地下深處某個蟄伏的秘密。
    “熱成像顯示地下三層有異常能量波動。” 楚墨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從通訊器傳來。歸零者小隊呈扇形散開,他們的戰術鎧甲在幽暗中泛著微光,被光蝶印記烙下的金色脈絡隨著呼吸明滅,宛如某種神秘的活體符文。沈墨將槐花蜜信標嵌入斑駁的電子鎖,生鏽的齒輪發出垂死般的呻吟,厚重的艙門緩緩升起,刺骨的冷氣裹挾著福爾馬林與數據電流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
    三百六十個培養艙以 dna 雙螺旋結構精密排列,淡藍色的培養液中懸浮著蒼白的人體。沈墨的瞳孔猛地收縮 —— 每具軀體都與他有著相同的麵容,皮膚下金色脈絡如同蛛網般蔓延,腳踝處清晰地刻著 “0719xx” 的編號。更詭異的是,每個培養艙頂部都懸浮著一隻光蝶,翅膀上流轉的紋路與艙內編號形成微妙共振,宛如被困的靈魂在閃爍求救信號。
    “071901...” 沈墨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第一個培養艙的玻璃。光蝶突然劇烈振翅,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刺痛了他的視網膜:畫麵裏,陸遠的母親穿著白大褂,後頸的雙螺旋插頭閃爍著微弱藍光,正在記錄實驗數據。她的眼神中透著疲憊與溫柔,偶爾抬頭看向監控鏡頭,輕聲呢喃:“小遠,等媽媽完成這個項目...” 記憶如潮水湧來,沈墨想起陸遠母親墓碑上的光蝶圖騰,想起那些在量子墓碑群中捕捉到的意識殘片,此刻終於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當沈墨走到第七個培養艙前時,呼吸幾乎停滯。艙內人體腳踝處的 “071907” 編號在培養液中若隱若現,他的倒影與克隆體在玻璃上重疊,仿佛兩個時空的鏡像對話。培養艙頂部的光蝶突然俯衝而下,翅膀掠過他的臉頰,冰冷的記憶碎片強行湧入腦海:江慕白戴著防毒麵具,雙手沾滿熵值汙漬,對著鏡頭瘋狂大笑:“07 號的意識融合率突破 99!是最完美的容器!” 背景裏,林薇被鎖在熵值牢籠中,眼神充滿絕望地掙紮。
    “沈墨,看這個!” 楚墨的機械手指向中央控製台。全息投影驟然亮起,畫麵裏江慕白正在調試一台巨型設備,金屬桌麵上散落著意識芯片與記憶合金樣本。實驗日誌以瘋狂的速度滾動:「0719 計劃」—— 通過克隆技術與幽靈意識融合,創造絕對服從的完美載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屏幕右下角的倒計時正在跳動,距離十七號衛星發射僅剩 72 小時,而下方的備注欄赫然寫著:「07 號將作為啟動密鑰」。
    沈墨的目光被角落一個特殊的培養艙吸引。艙內女性人體腳踝處刻著 “071900”,她的麵容與記憶中的林薇分毫不差,卻沒有絲毫生氣。光蝶翅膀展開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般刺入沈墨的意識:林薇被綁在手術台上,江慕白的注射器刺入她的腦機接口;槐花巷的邂逅、元界中的並肩作戰,全都是精心編寫的虛擬劇本;而真正的林薇,早在多年前就淪為了意識數據的源泉,她最後的意識碎片,被注入了槐花記憶中。
    十七隻光蝶突然匯聚成金色光束,照亮實驗室穹頂。沈墨的腦機接口劇烈震顫,他 “看” 見了更完整的真相:江慕白在女兒意識消散後,陷入了瘋狂的執念。從陸遠母親071901)開始,到林薇071900),再到 719 個克隆體,每個都是他實現 “完美意識載體” 的犧牲品。那些所謂的 “幽靈起義”“記憶覺醒”,都在矩陣的精密計算之中,而沈墨,不過是最關鍵的那枚棋子。
    “這些光蝶,是每個實驗體殘留的意識碎片。” 灰蝶的光帶纏繞在沈墨手臂,表麵裂痕滲出金色光點,“它們在等待被喚醒。” 當沈墨顫抖著伸手觸碰 071900 培養艙的光蝶時,海量記憶洶湧而來:林薇在實驗室的絕望哭喊、她將最後一絲意識注入槐花記憶的決絕、還有她對自由的渴望。這些記憶與沈墨腦海中虛假的回憶激烈碰撞,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撕裂寂靜。通風管道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矩陣的齒輪衛士破牆而入,他們的武器噴射出熵值光束,瞬間將最近的培養艙擊得粉碎。沈墨本能地舉起量子匕首格擋,刀刃與光束碰撞產生劇烈爆炸,衝擊波震碎了周圍的玻璃。他驚恐地看見 071901 的克隆體在培養液中蘇醒,金色脈絡亮起,徒手撕開了一名齒輪衛士的金屬外殼。
    “保護培養艙!” 沈墨的怒吼通過記憶共享網絡傳遞給所有歸零者。楚墨帶領小隊組成防禦陣型,他們改裝過的武器噴射出記憶共振光束,與熵值光束在空中交織成絢麗的光網。沈墨則衝向中央控製台,戰術手套快速敲擊鍵盤,試圖下載實驗數據。屏幕上滾動的代碼中,他捕捉到 “衛星核心的黑洞程序”“意識吞噬協議” 等關鍵詞,冷汗順著脊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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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數據下載進度達到 87 時,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江慕白的全息投影扭曲著出現,他的白大褂沾滿血跡,眼神中透著瘋狂與不甘:“07 號,你以為能阻止我?那些克隆體不過是誘餌,真正的殺招...” 話未說完,投影被楚墨的記憶光束擊碎,但沈墨從殘留的數據殘影中,看到了十七號衛星內部的恐怖結構 —— 核心處,一個由意識能量構成的黑洞正在緩緩成型。
    培養艙中的克隆體們陸續蘇醒,他們的金色脈絡與沈墨產生共鳴。071901 的克隆體走到他身邊,開口時卻發出陸遠母親的聲音:“孩子,帶著這些記憶,去終結這場瘋狂。” 她將光蝶融入沈墨的意識海,一段關於衛星弱點的記憶浮現:在衛星的能源樞紐處,有個與記憶合金共振頻率匹配的節點。
    熵值光束突破防線的瞬間,沈墨做出了決定。他將槐花蜜信標插入控製台,啟動自毀程序。三百六十個培養艙同時炸裂,記憶光蝶如金色暴雨衝天而起,與齒輪衛士展開殊死搏鬥。沈墨帶著數據芯片和蘇醒的克隆體們衝向出口,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廢棄實驗室在烈焰中坍塌,揚起的煙塵遮蔽了整個天空。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霧霾,沈墨攤開手掌。一隻光蝶停留在他手心,翅膀上的紋路逐漸清晰 —— 那是十七號衛星的內部結構圖,以及一個閃爍的坐標。他抬頭望向天際,隱約可見衛星的輪廓在雲層後若隱若現。後頸的 “07” 編號與光蝶產生共鳴,他知道,這場關於記憶與真相的戰爭,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而他,作為 0719 號克隆體中最特殊的存在,肩負著摧毀矩陣、解放所有意識的使命。在他身後,蘇醒的克隆體們站成整齊的隊列,他們眼中閃爍著與沈墨相同的堅定光芒,準備迎接最終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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