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工廠頂層的量子矩陣核心被冷卻液霧氣籠罩，沈墨的戰術麵罩上凝結著細小水珠，倒映著陳立逐漸機械化的身影。對方西裝袖口的雙蛇 ogo 不再閃爍，取而代之的是融合體核心的暗紅光芒 —— 那是能量即將耗盡的征兆。
    "沈墨，你以為打敗鏡像陸遠就能終結一切？" 陳立的聲音混著機械雜音，胸口的融合體核心滲出數據流，在地麵匯成齒輪圖案，"真正的齒輪矩陣，從你成為第 719 號克隆體時就開始轉動。"
    沈墨握緊量子匕首，刀柄的槐花圖騰突然發燙。他後頸的齒輪光蝶圖騰與元界星圖共振，視野中浮現出重構的光繭城市，那裏有陳小雨踢毽子的身影 —— 那個後頸沒有蝴蝶疤痕的女孩。
    "你一直在保護 001 號意識碎片。" 沈墨的戰術終端自動解析陳立的數據流，發現其核心代碼裏藏著嬰兒培養艙的坐標，"就像江慕白保護 002 號一樣。"
    陳立的瞳孔驟縮，融合體核心突然全亮："你看過實驗室的監控錄像？" 數據流光中浮現出第一章的場景：江慕白撕碎的嬰兒照片正在重組，照片上的女嬰手腕印著 002 號標識，"江璃是他的女兒，而陳小雨 ——"
    "是你的女兒，001 號實驗體。" 沈墨的琥珀投射出培養艙畫麵，繈褓中的女嬰後頸沒有蝴蝶疤痕，"三年前的齒輪工廠事故，你故意製造混亂，隻為提取她的意識碎片。"
    陳立的量子匕首驟然出鞘，刀刃卻在顫抖："江慕白要刪除所有原生記憶，包括小雨的存在！" 他的攻擊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每道軌跡都映著陳小雨的記憶：第一次喊爸爸、生日時的糖燒餅、城中村老槐樹下的紅繩毽子。
    沈墨本能地用琥珀格擋，光繭表麵浮現出三百個記憶錨點。當齒輪光刃與槐花圖騰碰撞的瞬間，無數記憶火花濺起 —— 他看見陳立在融合體改造時，偷偷保留的最後一段人類記憶：女兒第一次學步時，他蹲在地上張開雙臂的畫麵。
    "父愛真是最頑固的雜質。" 冰冷的聲音從矩陣核心傳來，江慕白的全息投影踏齒輪而來，胸口的吞噬者程序泛著病態的紫紅光，"陳立，你以為保留 001 號碎片，就能讓她逃脫被格式化的命運？"
    矩陣核心的齒輪突然倒轉，陳小雨的培養艙影像在數據亂流中扭曲。陳立的融合體核心發出刺耳警報，他轉身衝向矩陣核心，卻被無數齒輪狀的數據流纏住："你當年奪走了她的原生記憶，現在還要摧毀她的意識碎片？"
    沈墨注意到江慕白的投影在顫抖，其核心代碼中竟藏著與陳小雨相似的麵容，隻是手腕印著 002 號："江璃... 我的女兒..." 吞噬者程序的紅光中，浮現出搖籃邊的槐花風鈴，還有實驗室監控裏江慕白抱著早夭女嬰的畫麵。
    "原來你才是最大的雜質。" 沈墨的琥珀與矩陣核心產生共振，顯示出被刪除的實驗記錄：001 號陳小雨、002 號江璃，雙胞胎實驗體。第一章中那張被撕碎的照片，此刻完整拚合，"你創造吞噬者程序，隻是為了複活江璃。"
    江慕白的投影突然分裂，無數齒輪虛影中夾雜著嬰兒的啼哭："她本應是完美的記憶容器！" 齒輪矩陣出現裂痕，江璃的意識殘片從裂縫中溢出，"但原生記憶讓她脆弱... 讓她早夭..."
    陳立抓住機會，量子匕首刺入矩陣核心："所以你要刪除所有原生記憶？包括自己作為父親的回憶？" 他的攻擊在最後一刻轉向，將 001 號碎片推向沈墨，"接住它，沈墨！別讓小雨像江璃一樣..."
    齒輪矩陣發出末日般的轟鳴，江慕白的投影逐漸透明，眼中的瘋狂被悔恨取代："江璃... 別怕... 爸爸來陪你..." 他的身體化作無數齒輪，每片都刻著 "保護女兒" 的代碼，與吞噬者程序同歸於盡。
    沈墨的琥珀自動張開，接住陳立墜落的身體。融合體核心的光芒即將熄滅，這個曾被視為敵人的男人，臨終前的視線始終鎖定在培養艙方向："告訴小雨... 她媽媽最喜歡槐花... 還有，齒輪矩陣的盡頭..."
    元界星圖突然震動，沈墨後頸的圖騰亮起，陳小雨的意識碎片融入琥珀，與林薇的光帶、居民的記憶錨點形成三角共振。陸遠破牆而入，機械義眼映著矩陣崩塌的畫麵，眼眶罕見地泛著淚光："沈墨，元界的邊界..."
    "已經穩定了。" 沈墨看著掌心的碎片，星圖中浮現出兩個小女孩的虛影，陳小雨的紅繩毽子與江璃的槐花風鈴在空中交織，"陳立和江慕白，用他們的方式，守護了女兒的記憶。"
    齒輪工廠的天花板開始墜落，沈墨看見元界天空中，兩道流光劃過 —— 一道是扭曲的齒輪，一道是破碎的雙蛇，最終匯聚成完整的嬰兒輪廓。城中村的方向，陳小雨望著天空，無意識地摸向後頸，那裏正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陸遠，你看。" 沈墨遞過戰術終端，上麵顯示著新的元界核心，每個光繭都閃爍著獨特的記憶錨點，"記憶的多元共生，才是元界的未來。"
    現實與元界的邊界正在模糊，老槐樹的枝葉穿過數據亂流，燒餅攤的香氣飄進元界星圖。沈墨後頸的圖騰不再是編號與疤痕，而是融合的齒輪光蝶，那是記憶共生的印記。
    他撿起半塊齒輪殘片，上麵的 "父" 字已模糊不清。這場關於記憶的戰爭，教會他最重要的事：無論是數據還是情感，無論是父愛還是執念，每個靈魂的記憶都值得被正視。陳立和江慕白的隕落，不是失敗，而是對記憶多樣性的最終妥協。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廢墟，沈墨看見城中村的居民們抬頭望向天空，後頸的蝴蝶疤痕與元界星圖遙相呼應。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 作為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者，他需要守護的，不僅是陳小雨和江璃的記憶，更是每個生命選擇銘記的權利。
    意識琥珀在掌心震動，林薇的光帶輕輕拂過他的意識。遠處，陳小雨的笑聲傳來，帶著槐花的甜香。沈墨握緊琥珀，終於明白：記憶的力量，從不是刪除與保留的對抗，而是讓每個值得被記住的瞬間，都能在時光中自由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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