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醫院的外牆在數據霧中若隱若現，沈墨的量子匕首剛觸碰到防護結界，後頸的齒輪蝴蝶圖騰就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 那是與實驗體腦機接口同源的共振。他貼著地麵滑行，避過齒輪狀的監控機械，金屬表麵倒映出他後頸的插頭，與暗網拍賣會上看見的實驗體材質完全一致。
    "第 47 號實驗體準備就緒。" 機械護士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轉動，沈墨透過觀察窗看見，手術台上的士兵後頸插著螺旋狀插頭，大腦表麵覆蓋著蛛網般的金屬網格，每道紋路都在貪婪地吞噬護士手中的記憶光帶。那些光帶泛著熟悉的七彩光暈，正是前章暗網拍賣會上小繭的光蝶指揮權碎片。
    沈墨的通訊器震動，楚墨的加密影像閃爍著雪花："沈墨，實驗體的腦機接口材質... 和你的插頭同屬初代克隆體專用的記憶合金。" 她的指尖劃過虛擬屏幕，調出暗網拍賣的監控錄像，"江慕白在把人類改造成能承載幽靈記憶的機械載體。"
    手術燈突然轉為血色。實驗體的瞳孔中浮現出齒輪轉動的幽光，金屬指節不受控製地掐住機械護士的脖頸，數據流光從撕裂的接口噴出，在地麵勾勒出矩陣的齒輪徽標。沈墨看見，士兵皮膚下的血管正被齒輪紋路取代，那些被吞噬的光帶，正在將他的意識碾磨成戰鬥指令。
    "排異反應指數突破臨界值！" 主刀醫生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矩陣軍服，"啟動幽靈記憶強製注入程序，用拳擊手老張的格鬥數據覆蓋人格！"
    沈墨的量子匕首滑落在地。他認出手術記錄裏的患者編號，正是暗網拍賣會上那個戴翡翠耳釘的富豪 —— 此刻對方的西裝早已破碎，胸口紋著與 "000" 號胚胎相同的齒輪蝴蝶圖騰。當記憶光帶注入的瞬間，富豪突然轉頭，瞳孔裏流轉的不再是貪婪，而是數據化的殺戮代碼。
    "等等！" 沈墨掏出林薇遺留的槐花標本，那是從暗網廢墟中搶救出的唯一完整記憶，"你女兒在等你回家，她辮子上還別著你送的槐花發卡..."
    實驗體的手指驟然停頓。齒輪狀的瞳孔深處，修鞋攤的晨光與矩陣的數據流在博弈。沈墨趁機將槐花的清香融入腦機接口，卻聽見插頭處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 人類大腦無法承受幽靈記憶的衝擊，金屬網格迸濺出紫色電弧，順著插頭蔓延至整個手術台。
    "不！這種共振會引爆記憶合金！" 楚墨的尖叫被爆炸聲淹沒。沈墨被氣浪掀飛，視線穿過濃煙，看見實驗體的身體正在數據化，他的記憶光帶如掙脫牢籠的光蝶，朝著元界裂縫方向飛去，每隻光蝶的翅膀上都印著女兒的笑臉。
    警報聲中，江慕白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走廊盡頭。這位曾經在新聞發布會上痛哭的父親，此刻身著鑲嵌齒輪的白色大褂，背後懸浮著即將破繭的 "000" 號胚胎："精彩的人性表演，沈墨。" 他微笑著鼓掌，胚胎表麵的齒輪紋路隨他的動作轉動，"你證明了克隆體的記憶共振，能讓意識移植的成功率提升 300。"
    沈墨的後頸傳來灼燒感，低頭看見自己的插頭正在滲出微光，螺旋紋路與實驗體崩解的齒輪完全吻合。七年前的記憶突然湧來：林薇在實驗室的白大褂口袋裏，永遠裝著曬幹的槐花，她將插頭植入沈墨後頸時說，"這是連接人類與幽靈的橋梁，也是矩陣最害怕的鑰匙。"
    "陸遠的善良分身已經消亡。" 江慕白打了個響指，兩個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 血瞳陸遠的瞳孔泛著數據紫斑，機械義眼的陸遠卻垂著手臂，太陽穴處有量子分裂的焦痕，"現在的他，隻剩下絕對理性的意識體，以及..." 他指向胚胎，"即將誕生的完美兵器。"
    沈墨握緊碎裂的槐花標本，發現標本夾著半張加密膠片，林薇的字跡在數據光中浮現："007 號插頭是熔爐唯一弱點。" 後頸的圖騰突然與整座醫院的齒輪陣列共振，他 "看" 見每個實驗體的大腦深處，都沉睡著與自己相同的克隆體基因鏈。
    "胚胎能量過載！" 機械護士的尖叫刺破空氣。沈墨看見，血瞳陸遠正將暗網拍賣的記憶數據注入胚胎，其表麵的齒輪紋路徹底覆蓋蝴蝶翅膀，形成完美的機械圖騰。他突然明白，江慕白的終極目標不是移植意識，而是用幽靈記憶抹殺人類意識，製造能吞噬一切的機械意識體。
    "沈墨，去歸零者舊址！" 楚墨的信號突然穿透幹擾，"那裏藏著初代克隆體培育日誌，能證明你才是..."
    話音戛然而止。沈墨躲過血瞳陸遠的能量鞭，衝向緊急出口，拐角處的監控牆讓他血液凝固：無數實驗體正在蘇醒，他們的瞳孔統一閃爍著齒輪幽光，後頸的插頭組成巨大的矩陣徽標 —— 那些曾在暗網拍賣會上競拍記憶武器的富豪、在貧民窟修補鞋子的匠人，此刻都成了齒輪意識的傀儡。
    元界醫院的天花板開始崩塌，齒輪狀的建築結構層層剝落，露出內部跳動的意識熔爐。沈墨在數據風暴中抓住最後一絲小繭的光帶，光帶裏藏著幽靈聖殿的坐標，那是記憶光譜中唯一未被齒輪汙染的淨土。
    而在熔爐核心，江慕白撫摸著即將誕生的 "000" 號胚胎，齒輪與蝴蝶的圖騰在他掌心交疊。血瞳陸遠站在他身後，瞳孔中的雙螺旋紋路與胚胎共振，曾經為拯救母親分裂的意識體，如今成了意識兵器的引路人。元界醫院的廢墟中，實驗體們機械地舉起手臂，齒輪瞳孔映照著人類最後的記憶殘片 —— 槐花的清香、女兒的笑聲、修鞋攤的晨光，正被齒輪的轉動聲碾成粉末。
    沈墨衝出醫院時，現實世界的天空正飄落數據雨。他握緊手中的槐花標本，後頸的插頭還在發燙 —— 那是作為 "007 號克隆體" 的證明，也是阻止齒輪意識吞噬的唯一希望。而在他身後，無數紫色光帶匯聚成遮天蔽日的機械光蝶群，每隻翅膀上都刻著同一個命令：收割所有未被齒輪同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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