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這徐自謙不愧為官場老油條。
    在規則之內，紀一川完全玩不過對方。
    倘若紀一川真的強行撕破臉麵，那反倒成了他不對，成了他心胸狹隘了。
    “徐大人，山高水長，我們走著瞧！”
    紀一川冷哼一聲，隨即直接走出了護法衙門。
    此刻他的心中直接給這徐自謙判了死刑！
    他如今已在禁武司任職滿了五年，可以換取移骨丹了。
    等到再過幾年，他便有了晉升護法的資格。
    但護法名額隻有十個，位置有限。
    其上的人不死不升，那便永遠沒有位置。
    所以此刻紀一川甚至已經想到了幾年後的上升契機。
    等到他有了資格競爭護法之時，暗中除掉這徐自謙，那這護法的位置不就出來了嗎？
    所以，就讓徐自謙這顆腦袋再在他的頭上待一段時間吧！
    從護法衙門出來後，紀一川又前往了八皇子的府上。
    而他這次前去的目的正是為了兌換一顆移骨丹！
    出乎紀一川的意料，這次竟然是八皇子林晟親自接見了他！
    對於八皇子，紀一川隻在五年前剛加入禁武司時與其短暫見了一麵。
    那時對方好像完全沒有看上他，隻是匆匆說了幾句，便將他安排到了三十二區。
    也不知這次對方為何突然興起，親自接見了他？
    “時間真是快啊，你來到禁武司已經五年了嗎？”林晟坐在主位之上一臉平和道。
    “坐吧，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不用拘謹。”
    “多謝殿下賜座。”紀一川不卑不亢道，隨後端正的坐在了一旁。
    傳聞八皇子做事雷厲霸道，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是個極其嚴肅之人。
    卻不想今日對待紀一川竟然會如此溫和。
    “你當初將整個茅庭酒業獻給了我，卻隻得到了一個區區禁武司千戶的職位，你說實話，你甘心嗎？
    你甘心這五年裏，隻是當個一個籍籍無名的基層千戶嗎？”林晟率先開口問道。
    “回殿下，在下這五年過的很開心。
    茅庭酒業其實也不是在下一手建立起來的，在下隻是提供了一個配方而已。
    若是沒有陳平陳大人以及武盟的幫助，就憑在下是絕無辦法將此酒發揚光大的。
    所以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拿出去換了前程自然便不講什麽虧不虧了。
    因為不管怎樣我都是賺的。
    另外在禁武司的五年我也真的仿佛重獲新生。
    在下草根出身，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自是知道我等底層草根的翻身之難。
    但在禁武司的五年裏，有著殿下為我等撐腰，我們的腰杆終於直了起來。
    那些個達官貴人曾經看待我等草根就跟看豬狗一般，沒有任何區別，可如今他們再看向我時，我卻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尊重。
    這可是我這一生都不敢想象的啊！
    可以說禁武司給了我人格，更給了我榮耀。
    因為我更沒有想到，卑微如我，竟然有一天也能夠有資格去幫扶弱小，去匡扶正義。
    有資格去與那些達官貴人相抗爭，在他們的魔爪之下，拯救萬千被剝削壓迫的百姓！”
    紀一川聲情並茂道，雖然這不是他的真實感受，但這卻是禁武司九成九士卒的心聲。
    但別管紀一川所說幾分真假，林晟卻是真的當了真，甚至頗為感動。
    自己終生為之努力的事業得到了他人的肯定，不管對方是誰，那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你能如此之想，我很開心。
    你這五年的努力我也都看在了眼裏，不管你是誰，加入禁武司有著什麽目的，但我能夠肯定下來，你不是個壞人。
    你可知為何這五年裏我都一直對你不聞不問？
    因為我在等，等你向我坦白你的身份！”林晟緩緩說道。
    “其實下官的身份也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
    我出生在萬州平陽天水縣，真名叫做紀一川，曾經的諢號名為天水擎天柱。
    因為當初被迫卷入了靠山幫與怒江幫的聯姻之事，所以才被迫遠走他鄉。
    為了躲避追殺，我先後逃往了北方各州，遊曆了兩年之久。
    最後才定居在了西方雲州，自此開了一家酒館算是安定了下來。
    但我卻不想今生就這般草草了卻一生，於是便費盡心力建立了茅庭酒業，準備以此為敲門磚加入某個勢力，以求武道的發展。
    再然後我便投靠了殿下，直至此刻。”
    紀一川簡單訴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曆，九真一假，除了隱瞞了自己的武功，其他幾乎全是真的。
    “靠山幫慕芷蘭？有些意思，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身份。
    當初靠山幫與怒江幫的確因為此事弄得挺不愉快，甚至一度大打出手。
    你的選擇是對的，若非你逃的快，隻怕早就被怒江幫挫骨揚灰了。
    甚至就連慕芷蘭此女也因此事在冰獄中麵壁了二十年。
    若非其突然拿出肥皂與白酒這兩樣東西，隻怕如今早已死在了冰獄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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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來，她的這兩門工藝也是出自你手吧。
    你還挺厚道，居然舍得將如此珍貴的工藝交給她。”林晟恍然道。
    “隻是想讓我曾經的那些手下有些用，不要因我受到太多牽連罷了。”紀一川搖了搖頭。
    “嗯，如此我便放心多了。
    這五年我之所以沒重用你，隻是因為害怕你是其他勢力在我這裏安插的釘子。
    我之所以要將你收入麾下，也隻是不想你被他人所用罷了。
    但我也沒有用你為我生財，讓你發揮你應有的價值。
    是因為我已經掌控了禁武司，若是手伸的太長，終於會引起陛下的猜忌。
    所以，隻能委屈你了。”林晟略有抱歉道。
    而他此刻說這些可不隻是從前委屈了紀一川，隻怕以後也要委屈他了！
    因為此刻紀一川已經臨近四十，這個年紀還沒有突破到內勁貫徹周身，隻怕未來的成就不會太高了。
    所以是他耽誤了對方的武道。
    紀一川的武道天賦有目共睹，憑借一身磨練到極致的招數與經驗，甚至能夠與混元如意境的高手相持一二。
    但可惜，四十了就是四十了，成就實在有限了。
    雖然移骨丹可以重塑血旋，但此丹乃虎狼之藥，對身體的損傷也是極大。
    服用後不光自身氣血會衰敗一半，甚至還會折壽二十餘年。
    倘若紀一川此刻二三十歲，武道可能還有一線希望，但此刻他都四十了，隻能說未來成就已經定格了。
    這便是底層的上升之難，靠一代人的努力終究翻不了身。
    要靠至少三代人的努力，才有一線翻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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