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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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正先後退兩步,用衣角擦了擦刀上的血跡,還刀入鞘,一聲不響地站在劉軒身後。
    張書興訕訕爬起,看了一眼張雅,又看向劉軒,低頭說道:“多謝晉王不殺之恩。”
    劉軒未理會張書興,轉過頭,微笑著對張雅說道:“嫂夫人,請上轎。”張雅白了劉軒一眼,默默地鑽進轎子,心想:“這混蛋翻臉快,翻回來更快。”
    永豐驛館四周,崗哨密布,戒備森嚴。門前的整條街道也被臨時封鎖,以確保太子妃安全無虞。驛丞姚海波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眾人簇擁著太子妃的轎子走近,連忙跪倒在地。他這個級別的小官,連和太子妃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隻能這麽跪著迎接。
    轎子穩穩停在驛館門前,隨行婢女掀開轎簾,張雅緩緩從轎中下來。她下轎的動作優雅至極,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盡顯其與生俱來的淑女氣質。真可謂是“人如其名”,張雅之名,恰如其人。
    劉軒看著姚海波,問道:“姚大人,驛館的安保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姚海波生怕衝撞太子妃,不敢抬頭,耷拉著腦袋說道:“回王爺,驛館裏其他住客,屬下已經安排住到別處去了。”
    劉軒點點頭,目光轉向張雅,說道:“嫂夫人,鄉野小縣,房舍鄙陋,隻能讓你委屈一下了。”
    張雅環顧四周,笑著說道:“三叔這是要將嫂子軟禁起來啊。”
    “嫂夫人說笑了。”劉軒正色說道:“嫂子乃當朝太子妃,若是受到驚嚇,那都是天大的事情。即便二哥不怪罪,父皇也定不會輕饒於我,小弟自是不敢有絲毫馬虎。”
    張雅美眸流轉,輕啟朱唇:“三叔真是有心了。”
    中午,劉軒在驛館內設宴款待張雅。菜品不多,也算不上豐盛,卻已是永豐縣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飯後,張雅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兩名貼身女侍衛退下。隨著房門的輕輕合上,房間裏隻剩下了叔嫂兩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張雅美眸直視著劉軒,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問道:“三叔,能否看在嫂子的麵上,放我弟弟一馬?”
    “不能!”劉軒回答得斬釘截鐵,語氣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令兄率兵在城外蓄勢待發,嫂子若執意要救張書良,下令讓他們進城來搶人便是。”
    張雅前天曾向父親詢問劉軒因何抓走弟弟,張正中隻說兒子犯了錯事,並沒有具體言明,此時劉軒就在眼前,她忍不住問道:“書良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寧可與我張家撕破臉皮,不惜兵戎相見,也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劉軒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說道:“你自己看吧,這些都是證據確鑿的,不是太全,還有很多我還沒整理出來。”此時房間內已無旁人,劉軒與張雅講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連“嫂子”的稱呼都省去了。
    張雅從信封中抽出幾張紙,認真的閱讀起來。看著看著,張雅的手逐漸抖了起來,她以為弟弟隻是誤傷了人命,或是強迫了誰家的媳婦,沒想到張書良竟然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張雅隻看了一半,便看不下去了,她猛地合上紙張,顫聲問道:“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
    “你認為我會無緣無故的冤枉他?”劉軒長長吐出一口氣,看著房梁,緩緩說道:“我妻子的娘家大嫂也被你弟弟擄掠,如果不是我營救及時,恐怕連命都沒了。”
    張雅心中更是一驚,她呆呆看著劉軒,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我能見見書良嗎?”
    “行。”劉軒點了點頭,隨即打開房門,朝外麵的士兵吩咐道:“把張書良帶過來。”
    不一會兒,張書良被兩名士兵五花大綁地推進了房間。一見到張雅,他的眼睛頓時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喊道:“姐姐!救我!”
    張雅快步走到張書良跟前,抬起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接著一頓拳打腳踢連抓再撓,邊打邊怒道:“你這個畜生,你還算是人嗎?”
    張書良被打得暈頭轉向,他猛地退後一步,瞪大眼睛吼道:“你又打我!從小到大,你就一直打我!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趕快叫大哥帶兵過來,把這些人都給殺了!”
    兩行清淚自張雅眼中滑落,沿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張雅呆呆地看著弟弟,懸在空中的手緩緩落下,無力地垂在身旁。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失聲痛哭。弟弟直到此刻仍不知悔改,讓她失望至極。
    劉軒皺了皺眉頭,指了一下張書良,朝衛兵擺了擺手。
    衛兵會意,拿起布條塞入張書良口中。張書良“嗬嗬”幾聲,對衛兵怒目而視,另一名士兵見狀,猛然踹了張書良一腳,抓住他脖頸上的繩索,把他拖了出去。
    劉軒將張雅扶到凳子上,說道:“嫂夫人,別氣壞了身子。”
    張雅擦了擦眼中淚水,側過頭,輕聲道:“三叔,我想一個人靜靜。”
    劉軒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了,嫂子有事再讓人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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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之後,一名衛兵將張雅手下的婢女帶到了縣衙。那婢女跪下行禮,聲音清脆地稟報道:“啟稟王爺,太子妃想要見您。”劉軒微微點頭,隨即帶領一行人返回驛館。
    房間裏,張雅已換上一身新衣,略施淡妝,更顯得出塵脫俗,美若天仙。她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已恢複如初,正靜靜地等待劉軒到來。
    劉軒遣退旁人,輕聲問道:“嫂子喚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張雅已她澀然淺笑,道:“下午多有失態,讓三叔見笑了。”
    劉軒搖搖頭道:“嫂子疼愛弟弟,卻又心存善念,對其所作所為痛心疾首,小弟又怎敢取笑。”
    張雅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開口:“我兄弟姐妹眾多,卻隻和書良是一母所生。我娘生他時難產而亡,爹爹因書良生下來就沒有母親,事事都遷就他。正是這種過分的寵溺,讓書良自小就自私貪婪,以至於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劉軒問道:“嫂子為何跟我說這些事情?”
    張雅輕聲道:“想到了我娘,她在天之靈,定不希望兒子這麽早就離開這個世界。書良雖罪該萬死,終究是我弟弟,所以我厚著臉皮請三叔刀下留人,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劉軒嗬嗬冷笑:“難道那些被你弟弟害死的人沒有父母?他們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張雅低聲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就是殺了書良,那些姑娘也活不過來。張家願出一些金錢,補償那些受害女子和她們的父母,以表愧疚。”
    劉軒側頭問道:“怎麽補償?”
    張雅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回答道:“那些被書良欺負過的姑娘,張家願意每人補償一萬兩銀子;對於那些因書良而失去生命的姑娘,我們則補償她們的父母五萬兩銀子。三叔,您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嗎?”
    “張家果然財大氣粗,嫂子一張口,就是幾百萬兩銀子。”劉軒緊盯著張雅,問道:“你認為我倆有何資格,在這裏討論別人的清白值多少銀兩,性命又值多少金錢?”
    張雅輕歎一聲,緩緩說道:“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三叔想必也清楚,我大哥此刻正率領兩萬士兵駐紮在城外,若你堅決不肯放人,隻怕雙方一旦動起刀兵,到時候恐怕會有更多的人無辜喪命。”
    劉軒冷冷地問道:“嫂子這是在威脅我嗎?”
    “是!”張雅直視著劉軒,點了點頭。
    緊張的氣氛突然彌漫開來,充斥到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兩人都不再講話,房間裏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過了良久,張雅再次開口,說道:“三叔悲天憫人,令人欽佩。但格局卻有些小了,你若堅持殺書良,必會令生靈塗炭,若肯退一步,便是以書良一人之命,換取晉北幾百萬百姓的豐衣足食,此中孰輕孰重,還請三思。”
    劉軒冷哼一聲,問道:“此話怎講?”
    張雅說道:“民以食為天,三叔一直為晉北百姓吃糧的問題發愁吧,前些日子,你派往秦州購買糧食和糧種的隊部被山匪劫持,我父已派人剿滅了山匪,把東西搶了回來。現那批糧食就在城外,隻要你點點頭,我們悉數奉上。”
    劉軒輕笑一聲,道:“這批糧食確實能解晉北的燃眉之急,可說讓百姓豐衣足食,就太誇張了吧。”
    張雅目光直視著劉軒,說道:那鎮北關呢?鎮北關現任總兵乃是我的本家爺爺,他因年事已高,已向我父親請辭。如果張家主動放棄鎮北關的兵權,那麽城中的兩萬精兵和十萬百姓便盡歸三叔管轄。單單是與契丹人互市這一項,就能為晉北帶來源源不斷的金銀財富。以你的能力和智慧,用這些錢來改善晉北百姓的民生,應該不是難事吧?”
    劉軒瞳孔猛然收縮一下,緩緩說道:“你們張家為了救張書良,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張雅站起來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子,看著樓下巡邏的士兵,輕聲說道:“鎮北關對張家同樣重要,我爹可沒許這條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隻要你放了書良,我便想辦法,讓我爹爹將帥印和兵符給三叔送過來,朝堂上也會有人上書父皇,把鎮北關的管轄權交給晉北府。”
    劉軒問道:“嫂子為何要這麽做?”
    張雅轉過身子,倚靠在窗前,低語道:“因為我有一件事情,想請叔叔幫忙。”
    劉軒奇道:“天下之大,還有什麽事情是嫂子辦不成的,竟然需要小弟來幫忙?”
    張雅微微一笑:“晚上咱們叔嫂喝幾杯,邊說邊聊如何?”
    劉軒愕然,半晌方才說道:“小弟好像聽說過,嫂夫人從不飲酒。”
    張雅把頭扭到一旁,輕輕歎息一聲:“以前確實沒喝過,當初和你二哥大婚時,也是滴酒未沾。不過,今天我想嚐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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