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個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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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姑娘養了許多貓,她爹喜歡狗還有魚。
    徐府挖了一個大池塘,裏麵放了不少魚。三姑娘的貓天天撈魚吃,後麵她爹就不讓貓過去了。
    徐三姑娘許久不見張海桐出院子,要不是下人每天送飯,她還以為府裏沒這麽個人。
    張海桐平時不出門,出門也不往人多的地方走。徐老爺子過完壽染了病,好幾天不出門,三姑娘忙著裏外裏的事,更顧不得許多。
    關於他倆的寵物是不是在互相玩弄,也就不大清楚。
    等三姑娘想起自己的獅子貓時,那家夥已經徹底叛變了。
    張海桐盤腿坐在池邊的石塊上,手裏抓著一把小石子。他右手指捏著一塊小石頭去撓貓下巴。
    撓的貓貓喵喵叫。
    連那隻狗都趴他懷裏睡覺,甚至打呼嚕。
    徐三姑娘:……
    不是說不出門?怎麽一出門就招貓逗狗的。
    她找了個下人過來問:“他天天都來這?”
    “張少爺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時間也不定,長短不清楚。應該是隨性而為。”
    那下人也覺得有點好笑。“有一次半夜,還有人看見張少爺坐在湖邊打水漂。”
    “湖裏的魚都不敢往這邊來,全都縮在別處。”
    徐三姑娘腦補了一下,也覺得好笑。她走過去,忽然出聲:“張海桐。”
    被叫名字的青年並未被嚇到,而是收回撓貓的手。那隻獅子貓一下子沒那麽諂媚了,乖乖蹲到徐三姑娘腳邊。
    大狗是個傻子,還在呼呼大睡。張海桐兩隻手放在狗頭上,他跟她腳邊的獅子貓一起抬頭看她。發頂抵在朱紅色的涼亭柱子上。
    青年手指縫裏露出來的石頭尖像月光中突兀的假山石,徐三姑娘坐在旁邊的坐凳欄杆上,說:“打水漂給我看。”
    張海桐低頭沒說話,腰間係的青銅鈴鐺裏塞著棉花,沒精打采的挨著地麵。
    “你怎麽叫這個名字?”徐三姑娘換了個話題。
    “不知道。”張海桐回答。
    “怎麽不知道?”徐三姑娘問。
    張海桐:“記事就叫這個。”
    語氣很淡。
    “你是不是有一個長輩叫龔長海?”
    張海桐:……
    他開始打水漂了。
    一個石頭飛出去老遠,又很快沉底。一路上的魚甩了甩尾巴,遊出去老遠。
    “你這人怎麽總不說話。”徐三姑娘真覺得他很有意思,比獅子貓有意思。那隻叛變的貓跳上欄杆,趴在她懷裏撒嬌。
    張海桐還是沉默。
    湖上的風吹過兩人的發絲,那隻狗打了個冷顫。狗比較怕冷。
    徐三姑娘徹底服了,她隨口問:“你腰上的鈴鐺是什麽?”
    她記得這個鈴鐺對張海桐挺重要的,在班主的故事裏,這個人因為鈴鐺,傷過一個人。
    張海桐:“一個鈴鐺。”
    說了跟沒說似的。
    徐三姑娘:“能給我看看嗎?”
    張海桐又去看她,徐三姑娘也看他。時間過的有點久,徐三姑娘感覺有點冷。
    張海桐把鈴鐺給她了。
    “你放心我?”徐三姑娘有些驚訝。畢竟在故事裏,這個鈴鐺仿佛有不一樣的意義。
    張海桐非常誠實的說:“你搶不過我。”
    徐三姑娘一臉無語的接過那個鈴鐺,裏麵的白棉花是新塞進去的,鈴鐺也很幹淨。白棉花在裏麵,像一簇青苔裏長出的小花。
    她撥弄著那團棉花,裏麵的銅片碰到了鈴鐺。
    “叮鈴——”
    張海桐:……
    徐三姑娘隻覺得鈴鐺的聲音非常好聽,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裏麵,蠱惑著她繼續搖晃。
    叮叮當當的鈴聲在靜謐的湖上傳出去很遠,貓與狗早就驚跑了。喵喵喵和汪汪汪的叫聲在遠處淒厲回響。
    張海桐隻是站在原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頭紮進湖裏。
    徐三姑娘被濺起來的水花冰到了皮膚,一下子清醒了。她驚慌失措的站起來,以為張海桐是掉進去的。
    她手裏緊緊握著那個鈴鐺,倉皇的女聲在園子裏響起。
    “來人啊!來人啊!”
    “快來人!!!”
    栽進池子裏的張海桐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味地下沉。
    徐三姑娘以為他淹死了,急的趴在岸邊徒勞的撲騰手,希望青年趕緊醒過來。
    頻繁晃動的漣漪快速的衝向岸邊,將清澈池水中那張年輕的臉扭曲,黑色的頭發飄蕩,那些魚在驚走很遠,又觀望此處。
    徐三姑娘看見原本閉著眼睛栽進池子裏的青年緩緩睜開眼。
    “你醒了?快上來!”她剛說完,池底的青年像一條魚一樣立刻轉身蹬水,仿佛池子裏的錦鯉甩動魚尾,竄出去很遠,很快浮出水麵。
    一隻被水泡的發白的手從斜對麵的水麵伸出來,死死扒住岸邊。那隻手在青苔和銀黑色石頭中太突兀了,如果有一個不知情的人在場,大概率會以為是一個水鬼。
    她看著張海桐爬出水麵,大量水流從頭瘋狂湧向地麵又流回池子裏。
    “喂!張海桐!”
    “你沒事吧?!”
    徐三姑娘顧不得浸濕的袖子,立刻站起來往那邊跑了幾步。
    然而張海桐隻是側首看她,又很快收回目光,轉身往外走。
    那一眼將她釘在原地,幾乎忘記自己剛剛要幹什麽。那個青銅鈴鐺還在她手裏,硌的手心發疼。
    徐三小姐站在原地,感覺頭皮都有點發麻。
    張海桐越走越遠,越走越遠,邊走邊想:好疼,好冷,好難受。
    現世的疼痛好像還沒有徹底從腦子裏趕走,池水的冰冷加劇了這種幻痛。
    兩個世界的快速轉換讓他的大腦來不及處理過載的信息,以至於徐三小姐喊他的名字時,張海桐沒有反應過來。而是下意識看了過去。
    他大概不清楚自己無意識盯人是什麽樣子,那種眼神大概是徐三小姐快二十年的人生裏碰見的最淩厲的眼神。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殺意,眼睛卻如此恐怖。
    徐三姑娘毫不懷疑,如果這個人真的要殺人,如果他的對手是一個毫無戰鬥經驗或者實力不足的菜雞,會直接因為眼神而失去進攻的勇氣。
    曾經一直在想這個呆子一樣的人究竟為什麽是通緝犯的她,終於在這一刻明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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