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孝子賢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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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隻在冰湖上漂泊。因為天氣好,天水交相輝映。水麵如鏡,船影倒映其中。
    張海桐站在船上往下麵一看,感覺就像在空中飛行。
    藍袍藏人恭敬地立在他身後,他會說漢話,甚至很流利。
    “距離您上一次過來,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藍袍藏人的聲音之中帶著一些滄桑。
    此時船正在湖中央,倘若翻船,人落入湖水中。湖裏隱藏的青銅鈴鐺一動,就會讓溺水者墮入幻境,最後全部淹死。
    這座湖裏死去的人和動物不知凡幾,凍進了沿岸的冰層之中。
    藍袍藏人的眼睛很銳利。
    事實上,張海桐上船之前,藍袍藏人的眼神就一直沒挪開。
    警惕和懷疑幾乎不加掩飾。
    康巴洛人總是格外敏銳。
    一直等船來到湖中心,他才開口詢問。意思很明顯,有一句話說得不對,湖泊就是張海桐的埋骨地。
    “上一次來的不是我。”張海桐從腰間的盒子裏摸出一個東西。“你認識它的話,應該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碧綠的鬼璽在雪光中格外蒼翠,好像一團深碧色的湖水,吞噬靈魂。
    藍袍藏人歎氣,說:“你的家族又換人了。”
    潛意思就是:你們家折損率太高了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格外鍾情這張臉。”
    “雖然是假的。”
    張海桐收回鬼璽,頂著小族長的臉說:“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行為藝術,或者覺得進入那裏的人都要有這張臉。”
    “而且族長命很硬。如果他死了,至少現在你應該能看見我胳膊上的小白條。”
    藍袍藏人有點憋氣了。他哽了一會,有點無語。“他說話沒你這麽……風趣。”
    張海桐隻說:“人和人畢竟不一樣。”
    站在當時的拉巴視角裏,張海桐和藍袍藏人交談的樣子就像神話裏兩個神仙在參禪,說一些高深莫測的話。
    要是他知道兩個人說的是這些屁話,縮在雪地裏的時候大概率不會那麽緊張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懸空廟前。
    整座懸空廟高懸於峽穀之間,被架橋架在空中。用於支撐的木樁打進峽穀的水麵下,看不見底。
    與上一次不同。
    小族長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屬於潛入,木樁向上爬,頂開向下開的木門進入。
    事實上康巴洛人一般使用繩梯向上攀爬,隻有對上暗號,職守的人才會放下繩梯。
    藍袍藏人吹了好幾聲哨,不一會,好幾條繩梯放下來。
    等撐船人拴好船隻,一行人才向上走。
    這幅場景讓張海桐想起一個名叫萵苣姑娘的童話故事。
    從前有一個公主,她媽媽懷她的時候忽然想吃萵苣。但是天寒地凍,丈夫根本找不到萵苣。隻有一個女巫的菜園子裏有。為了妻子和孩子,丈夫隻好鋌而走險偷走女巫的萵苣。
    孩子生下來後,女巫以此要挾夫婦將孩子給她。
    夫婦在女巫的威脅之下毫無辦法,隻好交出孩子,這個孩子被女巫取名為萵苣。
    後來女巫將萵苣姑娘束於高塔,每次要去探望的時候,就在塔下讓萵苣放下長發,女巫就可以利用長發爬上去。
    現在的張海桐,腦子裏麵正在回憶這個故事。懸空廟的輝煌和繁華並未震撼到他,反而因為這個故事有點濾鏡破碎。
    這次張海桐不是作為闖入者進入,而是以張起靈使者的身份過來的。
    有鬼璽傍身,至少可以說明這件事。
    張海桐這次的任務很簡單,主要是兩個目的。
    一是迷惑汪家人,給喜馬拉雅山脈的青銅門鍍個金,增加真實性。因此他扮演的族長,算是配置最高的一個。
    第二個目的則是順帶。他需要複盤一下族長筆記裏記錄的內容。
    張家人給自己家做機關尚且沒有考慮過後人的安危,造假的時候就更不會考慮了。屬於是自家人和敵人一碗水端平。
    死了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但是話又說回來。
    時間一去千百年,天上的星星尚且會有變化,何況是腳下的土地。
    張家人很喜歡利用當地條件做一些得天獨厚的機關,非常符合道家順應自然的理念。這種機關好就好在和自然環境融為一體。
    無論是地形還是當地的生物,都會成為機關的一部分。
    唯一不好的是,地質運動和氣候變化以及自然災害會影響這些機關的實用性。
    反正張海桐來都來了,順便巡視一下領地也很有必要。對其中的一些變化做個記錄,帶回族裏看看能不能和之前的某些資料做橫向對比。
    本來這事兒最好也是族長幹,畢竟小族長是先驅。
    但比較操蛋的是,張啟山竟然做了個兩頭生意。
    在北京那次兩人確實達成了比較勉強的交易,張海桐唯一沒有答應的就是生物樣本。
    張啟山這邊答應做張家牽製汪家的刀,但沒說徹底跟汪家敵對。他還是會做兩頭生意。為了上麵那位的青睞,尋找長生之法這件事他必然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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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轉頭他又借著和張家合作的關係,要求張家提供一部分關於長生的信息,也就是張家古樓和四姑娘山的資料。
    張啟山想的很明白。他既想用這個資料換取地位,也希望借助這個資料帶來的連鎖反應消耗掉一直掣肘他的、屬於汪家的勢力。
    關於張家的東西,這群汪家的人不要命也會得到。
    張家開了個會,張海桐覺得這樣幹多少有點冒昧了。
    誰家孝子賢孫幫著別人挖自己家的墳啊?
    這和太歲頭上動土有啥區別。
    張海桐一直認為自己的思想非常超前,但這群人他娘的未免有點太超前了。
    更草的是,張海客竟然表示同意。張海琪也表示沒有異議。
    場上唯一有異議的其實是張隆升。作為一個老人,他思想比較傳統。
    張海桐心想這哪是傳統,這是正統啊。
    不過張海客給出的理由倒是很充分。
    “咱們自己就是幹這行的,就要有死後被人掘墓的覺悟。”
    “再說了,他們進去也不一定走的明白。就讓老祖宗們給咱們再做一下貢獻,就當蔭蔽子孫了。”
    張海客想的和張啟山一樣,汪家的勢力能磨一點是一點。加上族長臉也到處都是,這個想法倒也方便張家將那幾個假族長混進去。
    更何況而且那群人努力的方向也錯了。
    張家古樓要是那麽好進去,青銅門的事兒早就結束了,哪裏還會有這麽多年的幺蛾子。
    何況四姑娘山和廣西張家古樓的機關他們自己都沒真真切切弄過。當初遷墳的時候整個工事相當於樂高拚接——一個半成品對接另一個半成品,然後再外麵又修建了一個新的機關。
    就像俄羅斯套娃,進古樓的入口是古墓,古墓外麵有整座大山的密洛陀。古樓內部還有各種老機關。
    老機關是從泗州古城起出來的。
    套娃完了確定可以正常運行後,張家人就撤出了廣西。
    那玩意兒現在有多難搞,張家人自己都不知道。
    畢竟那個時候想的也就是先搬過來,後麵的事後麵再說。
    誰能想到後麵真有人頭鐵想進去試試啊?連張海客他們自己都不清楚以後死了還能不能埋進去。
    熱武器戰爭,兵荒馬亂的年代。族裏知道族人明確的死訊都算運氣好,哪裏有可能進墳。
    要知道當時的張家,本家人已經稀疏到一定程度了。沒有血脈的外家人在喪葬上也沒有本家人那麽講究。
    死不死,埋在哪,在時代麵前好像意義也不大。
    總的來說,張海桐就這麽眼睜睜看他們通過了挖自家墳的提案。
    張海桐:……這就是盜墓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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