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斷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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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銘軒和劉逸凡再次相視一笑。
    招呼都不打,第二次被各自的妻子拋下了。看看,她們學好的規矩呢,就這麽被拋在耳後了。
    “軒弟,愚兄沒有說錯吧?婷妹與弟妹能玩到一起去!”劉逸凡還在新婚,就這麽被妻子遺忘了,他笑著摸摸鼻子緩解一下尷尬。
    “哈哈,如此甚好!她們也能多個手帕交,出去參加喜宴、逛鋪子、看戲也有伴兒了!”馮銘軒陪妻子回娘家時,也被遺忘過,他理解新婚好友此時的心情。
    劉逸凡微笑著拿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暗暗磨著後槽牙,晚上回去,待我振振夫綱!
    馮銘軒去書房拿出荷包,從裏麵倒出一串紅珊瑚手串,麵對好友疑惑的眼神,他一言難盡的道:“還請劉兄替小弟驗驗這手串可有不妥?”
    劉逸凡拿起手串瞧了瞧道:“這手串顏色不錯,是上等的紅珊瑚做的。”
    話音未落,他皺起眉梢道:“軒弟且吩咐人取一碗淡鹽水來!”
    守在客廳門口的順子出聲道:“二少爺,小的現在就去膳房拿鹽水!”
    劉逸凡從腰間掛著的香囊裏,取出一包銀針來。
    馮銘軒的臉色不好看了,看劉兄的神情有些凝重,他暗自慶幸在大嫂送紅珊瑚手串給妻子時,他心裏存疑,然後將手串擼了下來放在荷包裏,手串與妻子接觸的時間不長。
    順子很快端著半碗鹽水放到劉逸凡麵前的桌子上。
    劉逸凡把手串放進鹽水裏泡起來,馮銘軒和順子湊近了看,鹽水並沒有變色,但是有一股濃鬱的香味鑽進鼻翼裏。
    “聞出來了嗎?是麝香!”劉逸凡冷聲道,“軒弟的手串從何處得來?這手串上除了麝香還有一種毒,究竟是何人用這等陰私手段對付軒弟?”
    馮銘軒的心跌入深淵,他抿緊了薄唇,顫聲問詢:“劉兄可知曉是什麽毒?”
    劉逸凡取出一枚銀針插入鹽水中,慢慢的,銀針的顏色變成了紫色,而不是黑色!
    “斷子散!”劉逸凡緩緩吐出三個字。
    “斷子散!”順子驚呼出聲,斷子散,顧名思義,斷子絕孫的毒藥。
    手串是大少奶奶送給二少奶奶的,大少奶奶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心思?
    馮銘軒聽後,雙拳緊握,指節泛白,眼中滿是憤怒與震驚。
    禾兒與大嫂有什麽仇怨?大嫂竟然用斷子散這麽歹毒的藥物害禾兒不能有孕,禾兒不能有孕,必定會被休棄出門!
    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子還有活路嗎?大嫂竟然想致禾兒於死地!
    禾兒同大嫂接觸過幾次?大嫂的恨意從何而來?
    “軒弟,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此人下毒的手段了得,竟然不惜用價值不菲的紅珊瑚手串來下毒。
    他先把手串浸泡在斷子散毒液裏一個多月,再熏在麝香裏一段時間,兩種藥物滲在一起,互相加劇藥性,隱匿淡化氣味……
    隻要手腕上有肌膚破損,此毒滲入肌膚裏,中毒的女子就不會有孕了。
    再者,手串上的麝香長期佩戴,也會難以有孕,就是有孕,也會導致胎兒不保!愚兄覺得,軒弟還是報官的好!”劉逸凡的神色再次凝重起來了!
    報官?馮銘軒閉了閉眼睛,大嫂下的毒,他能報官嗎?
    阿爹阿娘怎麽受得住這個打擊?家中的大兒媳對小兒媳下毒,傳出去,在整個雲城,他馮家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隻怕城裏的百姓會天天往老宅裏扔臭菜葉、汙穢物。
    阿爹受不住打擊,兄長又如何受得住打擊。如此下去,馮記就徹底完了!阿爹付出了半輩子心血的“馮記”就這麽完了?
    繈褓中的侄兒,又如何守得住偌大的馮記?
    他的侄女有一個入獄的毒婦娘親,侄女的一輩子也跟著完了,有一個下毒的娘,世人會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他的侄兒馮修餘又何其可憐?還沒有滿周歲…
    可是不報官,縱容張氏下毒嗎?這口氣他馮銘軒又如何咽得下去?害他心尖上的人,害他的妻子就是害他!
    馮銘軒在心中反複權衡,內心在痛苦的掙紮。
    “劉兄,試毒的銀針和手串請交與小弟吧,作為一個證據留起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改日去買一串紅珊瑚手串讓禾兒戴在手上。”馮銘軒有些心灰意冷。
    順子把鹽水倒進院子裏的牆根底下,進屋後把紅珊瑚手串和毒銀針用一塊棉布包起來,進入書房後,他縱躍而起,將棉布包放在大梁上。
    順子的麵上很平靜,心裏卻似那燃燒的炭爐,他那天瞧著大少奶奶就覺得不對勁,今天才知曉這個蛇蠍心腸的大少奶奶,究竟哪裏不對勁了。
    她麵上對二少奶奶示好,內心卻在用著最狠毒的招數害二少奶奶和二少爺!
    二少奶奶要是生不出小主子,這個家還能留下二少奶奶嗎?
    二房留不下二少奶奶,以二少爺對二少奶奶的情意,這二房留下偌大的賺錢秘方又有何用?
    從二少爺遇上二少奶奶的第一天起到現在,二少爺對二少奶奶的心思,順子最是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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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婦!順子在心裏重重的怒罵大少奶奶一句。
    院子裏傳來歡快的談笑聲,兩家的二少奶奶剪完梅花回來了。
    馮銘軒壓下怒氣,對劉逸凡小聲道:“劉兄,還請你一會兒替禾兒把把脈,看她有沒有中斷子散?這事要瞞著她,免得嚇到她!”
    “愚兄隻是擔心,軒弟此番放過了下毒之人,他若再下毒恐怕防不勝防!”劉逸凡也是一臉擔憂。
    “我心裏有數,還請劉兄先把脈!”馮銘軒小小聲叮囑完,隱下不快後,臉上揚起笑意看向歡笑著進來的一對手帕交溫聲問詢:“娘子,你與小嫂子可剪好了紅梅?”
    “相公,剪好了的!”禾娘拉著鄭婉婷坐下,倆人相視一笑。
    “咳咳…”劉逸凡輕咳兩聲,一臉不悅的斜睨著妻子。
    “吉兒!把我剪好的紅梅快送給相公瞧瞧!紅梅放在相公的書房裏,可美了!”鄭婉婷聽到咳嗽聲才記起了她家那個小心眼的相公。
    吉兒捧著一抱紅梅走到劉逸凡身前,屈膝一禮道:“二少爺請看,二少奶奶親自幫你選的梅花,是不是很美?”
    “嗯嗯,不錯,放在我的書房裏甚好!”劉逸凡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吉兒抱著梅花,出了廳屋送進了馬車裏。
    她的心裏偷笑著,姑爺小氣吧啦的,什麽事都要小姐把他放在第一位。
    小姐偏偏是大大咧咧的,二位主子的性子也算是互補了。
    午膳是在客廳裏,兩對小夫妻一起用的,沒有要丫鬟布菜。
    兩家的少奶奶一見如故,連口味都是大差不差。同樣酷愛甜味和辣味,不時相邀對飲一口楊梅酒,再細嚼慢咽各自相公夾來的菜。
    用完膳,兩位少奶奶都是俏臉紅撲撲的,吃撐了肚子看著自己的相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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