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兒！去哪裏啊？”言逸之突然冒出來，嚇了桃夭一跳。桃夭眨眨眼，心裏嘀咕，有功夫的人走路都不帶風嗎？
    “二爺。”她微微欠身，禮數周全，態度畢恭畢敬。
    言逸之上下打量她幾眼，嘴角一勾，輕輕笑出聲來，“桃夭兒，如此中規中矩，四下無人，大可不必，隨意些，不是更好嗎?”說著，他伸過手臂，像是要去拉她。
    桃夭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二爺，夫人那邊還有事，恕奴婢不能停留。”她不給言逸之說話的機會，撩起裙擺就快步離開，跑得飛快，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言逸之愣在原地，一臉錯愕，這丫頭難道是怕他？
    “嗬嗬！難得，竟然看到二弟吃癟。”言南之從角落裏走出來，還拍著手，身後跟著有道。
    “大哥，你什麽時候喜歡聽牆角了？”言逸之笑著調侃道。
    “非也，我乃君子，豈會幹偷聽這種事，不過是剛巧路過，見到二弟正徒手調戲良家女子....”言南之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桃夭兒就是良家女子，還是個好女子！”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說話像打啞謎。
    “聽聞，母親最近在為大哥謀劃婚事，很快，我們言府要進小主母了。”言逸之話鋒一轉，說起了言南之的婚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人之常情。”言南之神色平靜，不置可否。
    “大哥可有心儀之人？”言逸之好奇地問道。
    “心儀之人？二弟覺得呢？”言南之不答反問。
    言逸之輕笑一聲，“大哥可是南州第一美男子，俊朗非凡，還有萬貫家財，別提尋常人家的姑娘，若是縣主、郡主、那也可要得。”
    “二弟抬舉哥哥，不如一道出個門溜達一番。”言南之提議道。
    “好啊，正嫌無聊呢，大哥請。”言逸之欣然應允。
    “二弟請。”兩人互相謙讓，結伴出門。
    桃夭快步回到夫人寢居，差點在門口與手拿托盤的芍藥相撞。
    “姑娘小心！”芍藥驚呼一聲，桃夭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她。
    “沒事吧？”桃夭關切地問道。
    “無礙。”芍藥沒見到想見的人，有些失落，低著頭快步離去。
    “桃夭，你去哪了？夫人找你一會了。”玲瓏走過來，小聲提醒道。
    “回夫人，奴婢剛才是去四姨娘院子送大爺帶回來的特產。”桃夭如實回答。
    “以後這種事情，你交代旁人做就好，不必自己親自去。”夫人輕聲說道。
    “是，夫人。”桃夭心裏想，總不能說自己想去擼貓、看菜園吧。夫人雖然和善，但自己畢竟是個奴婢，還是要顧及主子的顏麵。
    “四姨娘身子可好些了？”夫人又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桃夭回答。
    “她就是太喜歡操勞。這新茶是她讓婢女送來的，你晚些時候拿去泡了給大爺送去。”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給大爺送茶？桃夭心裏琢磨，夫人莫不是有什麽心思？
    她表麵上卻平靜如水，沒有露出一絲異樣。
    在這深宅大院做奴婢十餘年，她早已練就了不動聲色、耳聽八方的本領。
    夜晚，庭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是什麽蟲兒在嬉鬧。
    長廊上，桃夭身著一身碧綠裙衫，長發柔順地披在後背，一根簡單的玉蘭花發簪固定在發髻上。
    清風吹來，撩起她的裙擺，整個人顯得飄逸清雅。她端著夫人交代的剛泡好的新茶，送往大爺書房。
    白日裏，大爺、二爺出門，到傍晚才回來。用過晚膳後，二爺就說要去找朋友切磋武藝，帶著青玄、無名又出門去了。
    大爺卻一改平日的風流，躲進書房，許久都沒有出來。
    晚上喝茶本不合適，可大爺卻叫了茶水，無奈之下，桃夭就被派遣來送茶。
    距離上次大爺“寵幸”丫鬟已經過去二三月，這次剛回來沒兩天，倒是沒聽到哪個丫鬟爬床成功。
    估計是前麵的例子太嚇人，一幹丫鬟有心卻沒膽。白日裏大夫人還在說哪家姑娘、小姐好，晚上就差遣她來伺候。桃夭深吸一口氣，對著書房門輕輕叩了兩下。
    “進來。”裏麵傳出熟悉的男子低沉聲音。
    “大爺，這是您要的茶水，是四姨娘白日送來的新茶所泡。”言南之抬頭，隻見燭光映照下，桃夭肌膚透明嬌嫩，連毛孔都清晰可見，好一個膚白貌美的小嬌娘。
    “桃夭，是你。”言南之放下手中的賬本，定定地看著桃夭。
    “是奴婢，大爺請吃茶。”桃夭恭恭敬敬地說道。
    “嗯。”言商之接過她遞來的茶盅，抿了幾口。平日裏他不喜歡喝茶，今晚要查看賬本，就想泡壺熱茶提提神。
    “新茶，甚好。”書房內沒有旁人，就連有道和成名都不在。主子在辦公，作為奴婢也不能隨意離開。
    熱茶涼了要換，少了要添。大公子沒有開口讓她走，她自然也不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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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不是言南之故意，還是他疏忽了，竟然一直沒有再跟桃夭說話，隻是一邊喝茶一邊翻閱賬本。
    桃夭守本分地給他添茶、研磨、剪燭。厚厚的賬本看到一半，言南之就開始揉眼睛。
    “大爺，時辰已晚，不如明日再看。”桃夭輕聲提醒道。
    “也好。”言南之應道。
    “奴婢去喊有道來，扶大爺回房休息。”桃夭說道。
    “不必喊有道，你過來給爺揉揉吧。”言南之說道。桃夭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雙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
    “桃夭，今年有十七了吧?”言南之突然問道。
    “回大爺，再過幾日就是桃夭十七歲生辰。”桃夭回答。
    “哦，是嗎？”言南之睜開眼，修長的手掌附上桃夭的手背。桃夭心裏一沉，她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作為奴婢，她無法拒絕主子的要求。今晚是大夫人的有心安排，她心裏明白，卻無力抵抗。
    睡就睡吧，沒什麽大不了的，男歡女愛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
    “桃夭可願意成為爺的人？”言南之的問題讓桃夭有些驚訝，這爺做事，還會問奴婢願不願意？
    “爺想聽奴婢怎麽說呢？”桃夭心想，願意不願意，還不是你爺一句話的事兒！
    手腕忽然一緊，眼前一花，桃夭被拉坐在膝蓋上，下巴也被捏住。近距離相看，這男人確實好看。
    白皙的臉頰，如玉一般的麵容，怪不得那麽多女子被他迷倒。
    言南之漆黑的眼中透著幾分探索，流連在桃夭潔白的臉上。
    少女芳香，唇紅齒白，眉黛輕蹙，眼波如水。
    言南之眼神加深，扶在桃夭腰間的手掌緊了幾分。
    “聽起來，像似不願意呢？”美人垂下眼簾，紅唇無語。言南之忽然就沒了興致，一把推開她，“下去吧。”他還不至於需要強迫人。
    “桃夭告退。”桃夭暗自慶幸，今晚算是躲過去了。
    “大爺居然沒有留下她？”有道和成名其實一直都在。她是唯一一個能逃脫大爺手掌心的女人。
    “嘁，那是大爺不願意要不甘願的。不過，這桃夭真是好看，在府裏算是一等一的，不遜於幾位小主子。”成名說道。
    “那倒是。反正好看的都沒咱們的份。”有道無奈地說。
    “這府裏的女人那都是主子們的，我們，還是別妄想了。”成名感慨道。
    “有道.....”書房傳出叫喚聲。
    “爺，來了。”有道連忙應道，快步走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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