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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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萬籟俱寂,桃夭獨自佇立在庭院之中,靜靜地欣賞著那如水的月色。
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為她勾勒出一道朦朧而曼妙的輪廓。
“桃夭姑娘,或許我該稱呼你雲姑娘?”就在這一片寧靜之中,言靖之邁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桃夭麵前。
他身姿恰似玉樹臨風,一襲月牙白的長衫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顯得飄逸而隨性,與這寧靜的月夜融為一體。
“三公子。”桃夭聞聲,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
如今的她,心境已然與往昔大不相同,不再像初時那般拘謹。
在與言靖之相處時,少了一份主仆之間的刻板,更多了一份友人情誼。
言靖之仰頭,目光投向天際那一輪皎潔的明月,輕聲說道:“今晚月色很美。”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在這寂靜的夜裏緩緩流淌。
“是啊,出來這麽久了,難得能見到今晚這樣的圓月。”桃夭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向明月,眼中滿是感慨。
在這漂泊的日子裏,這樣寧靜而美好的月色,仿佛讓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與疲憊。
“今日是十五,亦是我生辰。”言靖之的目光從明月移到桃夭臉上,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桃夭微微一愣,驚訝地看著他說道:“原來是公子生辰,那便祝公子生辰安康,願您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珠落玉盤。
“多謝。”言靖之微微頷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其實,自從進入國子監後,便甚少過生辰了。這些年,大多數的時光都在與三殿下一同謀事,為了諸多事務奔波碌碌。”說著,他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兩步,侍立在桃夭麵前。
此刻,二人四目相對,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格外柔和。
言靖之的目光中透著溫潤,宛如一泓清泉,能潤澤人心;
桃夭則柔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還是桃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端詳言靖之。
他與言南之和言逸之有著明顯的不同。
那兩位公子,風流倜儻之中總是帶著幾分驕傲與不羈,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而眼前的言三公子,卻總是一副溫柔和煦的模樣,哪怕身處危機四伏的境地,那股淡淡的溫柔也從未從他身上消散。
他的眼中,有著其他幾位公子所沒有的智慧與大度,那是一種天生刻板在骨子裏的豁達。
這樣的人,將來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被桃夭凝視了許久,言靖之竟難得地感到一絲羞澀。
他自幼飽讀詩書,舉止優雅,平日裏麵對那些愛慕他的世家千金,哪怕她們頻頻對他獻殷勤,他也總是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從未曾對誰另眼相看。
然而此刻,在桃夭的目光下,他的心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與羞澀湧上心頭。
在他的心中,始終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深深埋藏其間。
那便是桃夭,她有著靈動的雙眸,仿佛藏著萬千星辰,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心弦。
她心思細膩,卻總是將自己真實的情感掩藏起來,讓人難以捉摸。
她明明才華橫溢,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卻總是低調內斂,不輕易展露自己的鋒芒。
她的不卑不亢,麵對困境時的從容淡定,從善如流的豁達心態,都讓他難以忘懷。
眼前的女子,是他生平第一次心動的人。她或許並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看著自己的哥哥們為她傾心,甚至想要強占她,而她卻總是眼神堅定,眼中透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
她不同於其他女子,那些女子隻要能得到公子的喜愛,便甘願委曲求全,哪怕做妾室也心甘情願。
而桃夭卻截然不同,她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堅持,既不願做小,也絕不願與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她心地善良,看到幼小無助之人會慷慨解囊去解救,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可她卻唯獨不願自甘墮落,去隨從那些所謂的風雅之事。
她就像一朵盛開在亂世中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她無疑是南國最獨特的女子,乃至放眼天下,也難尋像她這般美麗、聰慧,外柔內剛的女子。
她遇事從不慌亂,總能保持冷靜,隨遇而安,仿佛世間的一切風雨都無法動搖她內心的堅定。
他心悅她,這份愛意在心中悄然滋長,愈發濃烈。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身份有別。
他明白桃夭的性子,她不願被將就,更不願被他人支配自己的人生。
他又怎忍心強迫她,讓她不開心呢?
看著兩位皇子都對她傾心不已,哪怕是生性冷漠、一向對人對事都漠不關心的二皇子,在桃夭麵前都甘願放下身段,做她的追隨者。
可桃夭卻依然明確自己的立場,竟然稱呼他們為“哥哥”,這無疑就是在表明她的心跡。
言靖之心中明白,皇子的正妃通常隻會是達官貴族家的千金,以桃夭的性子,她不願做小,自然不會輕易跟隨哪位皇子。
現如今他們能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曆練,為了探尋真相。
但這世間權勢壓人,若是他日,皇子們為了得到她,而不顧她的意願有所強迫,她一個柔弱女子,無權無勢,又該如何安身立命呢?
想到這裏,言靖之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擔憂。
好在她現在與自己同行,言靖之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桃夭遇到危險,他定當拚盡全力護她周全。
哪怕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呢?
桃夭,雲姑娘,既然是她,那便是他此生甘願用生命去愛憐、去守護的女子。
長相思——你又癡。我又迷。到此癡迷兩為誰。問天天怎知。長相思,極相思。願得因緣未盡時。今生重共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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