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共工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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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龍井底翻湧的寒泉在幽暗中凝成尖銳冰棱,方衍指尖觸及龜甲的刹那,井壁裂縫中滲出粘稠如瀝青的混沌液,裹挾著刺骨腥氣漫過戰靴,蘇蟬手中冰魄鏡驟然迸發慘白冷光,鏡麵映出井底縱橫交錯的殄文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一顆跳動的玄女心髒,十二具冰屍懸浮於寒泉漩渦,蒼白指尖牽引著金線刺入方衍右臂巫紋,那些金線竟是他三百年前親手刻下的土地神印!共工顱骨虛影自冰霧中凝結,由星塵重構的麵容裂開深淵巨口:"女媧剜我雙目鎮於歸墟兩極時,可曾想過她的監察者會成為破局之人?"聲浪震碎井壁玄冰,顯露出被封印的駭人真相:不周山斷裂處並非天柱傾塌,而是女媧抽取共工脊椎煉製鎖鏈時故意撕裂的混沌裂隙,裂隙中伸出的灰色觸須正蠶食著天庭根基,曆代土地神皆是女媧培育的"活棺",他們的心髒早已被替換成混沌石精。蘇蟬踉蹌著按住滲血的眉心,前世記憶如利刃刺入——瑤池寒潭深處,西王母用玉簪挑斷她四肢經脈,將冰魄鏡碎片植入血脈,鏡中映出三千玄女轉世被投入熔爐的畫麵,最中央的冰棺裏躺著與西王母容貌相同的女子,唇角凝固著與方衍師父臨終前相同的詭笑。
鎮元子突然撕開道袍,枯瘦胸膛浮現盤古開天圖騰,老道以指為刀剜出心頭血,血珠觸及枯萎人參果樹的刹那,樹幹上睜開十二隻混沌眼珠,根須如毒蛇纏住蘇蟬腳踝:"女媧以為老道是她最忠實的狗,卻不知我親眼看著她用息壤捏造謊言!"果樹根須刺入蘇蟬後心,抽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閃著星輝的冰魄鏡核心,那核心竟與鎖龍井底的青銅棺槨產生共鳴,棺蓋刻著的"癸卯年封"突然滲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方衍捏造石靈傀儡的場景——他用來塑形的昆侖雪水下藏著女媧發絲,每根發絲都纏繞著玄女冰屍的魂魄。貪狼的冷笑自九霄壓下,北鬥星光化作牢籠罩住鎖龍井,混沌珠衝破寒泉封印的刹那,三千玄女冰屍同時仰頭尖嘯,她們的瞳孔倒映著不同時空的蘇蟬:昆侖冰柱上琵琶骨被鎖鏈洞穿的、歸墟祭壇上剜心獻祭的、最中央的冰屍麵容竟與西王母年輕時如出一轍,手中握著的半截軒轅劍正是方衍師父的遺物。
方衍的戰戟插入星圖核心,地脈龍氣與混沌能量對撞形成颶風,偽盤古骨寸寸碎裂露出暗藏的女媧咒印,那些咒印與蘇蟬血脈中的冰魄鏡碎片產生共振,寒泉突然沸騰成弱水,十二道青銅柱自水底升起,柱麵浮雕顯現顓頊斬斷建木的真相——建木根係深處纏繞著女媧用共工腦髓喂養的混沌幼蟲。蘇蟬的白發在狂風中化作鎖鏈纏住混沌珠,鏡麵碎片割破掌心時,金血滲入珠體表麵的女媧發絲,那些發絲突然擰成西王母的麵容:"好徒兒,你可知每次轉世飲下的瑤池瓊露,都是為師用你前世心頭血釀製?"鎖龍井底傳來青銅棺槨的撞擊聲,共工殘魂的嘶吼與方衍巫血共鳴,貪狼趁機引動紫微星力,破軍星化作火流星擊碎井口封印,飛濺的星火點燃地脈深處的息壤,沃焦山方向傳來相柳的狂笑,九顆蛇首噴吐的毒霧裏浮現歸墟海眼——女媧石棺正從棺縫伸出灰色觸手,每根觸須都粘著破碎的玄女人皮。
鎮元子突然暴起,枯槁雙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山河社稷圖殘頁,圖紙遇血顯化被抹去的曆史:共工撞山實為封堵混沌裂隙,女媧卻用補天石將他頭顱釘入山基,石靈傀儡的核心能源正是共工被剝離的第三隻眼。方衍在混沌風暴中抓住蘇蟬手腕,發現她皮膚下浮現的河洛星軌竟是歸墟海圖缺失的命門,偽盤古骨徹底粉碎的刹那,心髒位置凝出全新的混沌核心,那核心表麵刻著與青銅棺槨相同的殄文。鎖龍井底突然伸出玄黃巨手,掌心"人"字殄文迸發金光,將方衍拽入沸騰的弱水漩渦,最後一瞥間他看見蘇蟬被十二玄女冰屍的金線拖向棺槨,冰魄鏡核心在棺蓋上拚出完整的西王母麵容——那正是女媧剝離的惡念本體,而三千玄女轉世不過是她複活的祭品。井口封印徹底崩塌時,共工殘魂的冷笑回蕩在天地之間:"監察者,好好看看你守護的天道!"蒼穹裂開縫隙,三十三重天顯露出真實麵貌:淩霄寶殿已成混沌巢穴,玉帝冠冕下伸出萬千觸須,正在蠶食雷部眾神的元神,而瑤池深處的蟠桃樹下,西王母正將第十世玄女冰屍投入熔爐,爐火中升起的鑰匙胚體與蘇蟬手中的星鑰逐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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