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山河社稷鎮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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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脈在混沌之氣的撕扯下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七十二峰如被無形巨手揉捏的泥團般扭曲變形,山脊崩裂的千丈溝壑中噴湧出暗紅色的熔岩,熔岩表麵浮動著青銅色的混沌符文,那是共工撞倒不周山時滲入地脈的詛咒之血。方衍剛從鎮元子的乾坤袖中掙脫,右臂巫紋便如活蛇般鑽入岩層,偽盤古骨在熔岩炙烤下發出刺耳的金屬嘶鳴,骨縫間滲出的灰色黏液在空中凝結成十二祖巫的虛影。後土娘娘的玄黃法相自地脈裂隙升起,蛇尾纏著斷裂的建木殘骸,雙手托舉的社稷金印本該霞光萬丈,此刻印底"永鎮山河"的殄文卻爬滿蛛網般的裂紋,每條裂縫中都伸出玄女冰屍的蒼白手指——三千年前女媧用五色石粉混合玄女心頭血煉製的鎮界至寶,早已被混沌腐蝕成孕育災厄的溫床!
鎮元子的狂笑從沃焦山底傳來,枯萎的人參果樹突然暴長,根係刺穿三千裏地脈,樹皮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冰晶咒印,每道咒印都封印著玄女被剜目時的慘叫。方衍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到自己三百年前刻在鎖龍井壁的鎮魔符正在樹根處燃燒,符文化作青煙滲入樹心——那老道竟將地書殘頁煉成傀儡絲,自他接任土地神那日起便操控著他的命軌!楊戩的天眼迸射金芒,三尖兩刃刀劈向金印陣眼,刀刃卻被反震出七顆火星,每顆火星都在空中凝成"癸卯年製"的小篆——正是方衍在昆侖山巔鑄造石靈傀儡的日子!刀身"永鎮"殄文滲出黑色血珠,血珠落地化作九隻三足烏鴉,尖喙瘋狂啄食蘇蟬散落的白發,發絲斷裂處湧出的金血竟在虛空繪出半幅歸墟星圖。
"接印!"後土法相突然扭曲,玄黃之氣凝成的金印墜入方衍懷中。五嶽龍氣灌體的刹那,他看見社稷印核心蜷縮著十二具玄女冰屍,每具屍體心口都插著半截建木枝,枝頭綻放的曼陀羅花中包裹著嬰兒拳頭大小的混沌珠。蘇蟬的冰魄鏡突然自鳴,鏡麵映出鎮元子陰鷙的麵容——那老道左手掐著西王母褪下的蛇蛻,右手握著的根本不是地書,而是用曆代土地神人皮縫製的《山河纂》!沃焦山方向傳來共工嘶吼,熔岩中升起的蓐收雕像揮動青銅戰斧劈來,斧刃刻著的"顓頊封"三字突然活化,化作三條相柳毒牙刺向方衍咽喉——三百年前他封印相柳時用的竟是女媧補天殘留的混沌息壤!
地書殘頁在虛空自燃,灰燼凝成的血色星圖與方衍掌紋完美契合。鎮元子道袍碎裂,脊背浮現的女媧刺青竟是用三千玄女生辰字編織的傀儡符,每個字符都延伸出透明絲線沒入方衍周身要穴。人參果樹冠結出七枚異果,果皮表麵浮動的畫麵令蘇蟬窒息——第一枚果中封印著她前世被西王母剝離仙骨的過程;第七枚果內竟藏著方衍捏造石靈傀儡時,女媧殘魂潛入混沌泥的瞬間!樹根深處埋著的西王母蛇蛻突然活化,蛻皮上密布的冰晶咒印滲出黑血,在空中凝成十二道鎖鏈纏住蘇蟬腳踝,將她拖向正在崩解的社稷金印。
"以吾心血,逆改天命!"方衍嘶吼著撕開胸膛,混沌心血如瀑布般潑灑金印。倒懸的太行七十二峰突然活化成共工圖騰,山體表麵的青紫裂紋迸發幽光,將方圓百裏的熔岩吸成幹涸的溝壑。鎖龍井鐵鏈化龍騰空,每條鎖鏈都浮現玄女受刑記憶——最中央的鐵鏈竟拴著蘇蟬第一世冰屍,那具屍體手中握著的冰晶發簪,正是此刻插在方衍心口的混沌骨刺!楊戩劈碎三根人參果樹主根,司法天神的血誓化作斬仙鍘刀,刀刃卻沾上黏液化成的"永鎮"咒文,刀柄鑲嵌的昆侖玉突然炸裂,露出內部暗藏的半塊河圖殘片——那竟是呂洞賓當年贈予玄女的定情信物!
當血色河圖與社稷金印碎片相撞,歸墟方向傳來天柱傾塌的轟鳴。女媧遺蛻從星棺中緩緩站起,左手握著的完整補天石缺失青紫二色,那空缺處正與方衍雙瞳的混沌星雲嚴絲合扣;右手三千玄女魂鏈突然繃直,每根鎖鏈末端都刺入蘇蟬轉世之軀。方衍的偽盤古骨徹底碎裂,飛濺的骨片中浮現上古真相——共工當年撞倒的不周山裂縫中,女媧早已將半顆混沌珠植入地核,所謂的補天壯舉,不過是掩蓋混沌侵蝕三界的騙局!鎮元子的人參果樹突然開花結果,新結的果實上刻著蘇蟬今世的生辰八字,果肉爆開的汁液在空中凝成歸墟星圖,圖中缺失的第十三道星軌,正是方衍心髒被混沌骨刺洞穿時跳動的頻率!
"你以為掙脫了提線?"女媧遺蛻的聲音穿透時空,方衍看到自己三百年前跪在昆侖山巔接過《地隻錄》時,封麵滲出的根本不是朱砂,而是玄女第十世轉世的心頭血。鎖龍井底浮起的青銅棺槨突然炸裂,棺內飛出的根本不是共工殘軀,而是被煉化成傀儡的初代土地神——那布滿裂痕的麵容,赫然與方衍師父臨終前的模樣別無二致!蘇蟬燃燒神魂凝成的冰劍終於刺穿自己心口,金血噴濺成漫天星鬥,每顆星辰都映出不同時空的結局:在某個血色未來裏,方衍的混沌骨刺穿了女媧遺蛻;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他的右臂正被鎮元子煉化成新的社稷印。而當星鬥墜落太行山巔,七十二峰坍縮成的黑洞中,緩緩睜開了鑲嵌在遺蛻眉心的第三隻混沌豎瞳——那瞳孔深處旋轉的,正是被三千玄女冰屍環繞的、屬於方衍最初為人的那縷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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