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凡沒有防備，被踢得後退了兩米，摔倒在地。
    賀聿舟的動作實在太快，段沐凡倒地時，賀文序和段蘭若沒反應過來。
    待兩人反應過來時，他們慌忙的上前，想要扶起段沐凡。
    賀聿舟已經先他們一步來到段沐凡身前，他一隻腳踩在段沐凡的鎖骨位置。
    “我想弄死你很簡單。從知道你身份的那天至今，我沒為難過你，我清楚你什麽身份錯不在你！”
    賀聿舟說著加重了腳上的力氣，“父愛，我不要了，給你！可你太貪心，企圖跟我搶薑棠！還竟敢趁虛而入把她藏起來，妄想跟她結婚！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段沐凡被踩著起不來，還喘不上氣，他不怕死的說：“薑棠跟你在一起後，受了多少傷害，你保護不了她，就別糾纏她！現在，她不喜歡你了！也不想跟你有任何關係！你別再糾纏！”
    這話更是激怒了賀聿舟，他一抬腳踢在段沐凡的嘴巴上，“你什麽東西，薑棠喜不喜歡我輪不到你來說！”
    段沐凡的嘴巴吐出了血，下半張臉都沾滿了鮮血。
    賀文序和段蘭若領教過賀聿舟的狠厲，剛才一直不敢上前阻攔，此時看到段沐凡被弄成這樣，段蘭若先忍不住的上前阻止。
    她幾步衝到賀聿舟的麵前，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拖拽，想要把他拽開。
    賀聿舟憤怒的一甩，把段蘭若甩開，段蘭若踉蹌了兩下。
    賀聿舟加重了腳上的力氣，段沐凡被踩得發出痛苦的聲音。
    段蘭若又跑過去，蹲在地上心疼的摸著段沐凡的臉，“沐凡，你沒事吧？”
    段沐凡滿嘴是血，“沒事。”
    段蘭若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賀聿舟，“賀聿舟，感情的事本就是兩廂情願！薑棠不喜歡你，你死纏爛打沒用！拿沐凡出氣也沒用！”
    賀聿舟都看不上對她動手，“你這個打著愛情的名義，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你有什麽資格說教別人，我看你一眼都嫌髒！”
    段蘭若：“···”
    她張著嘴巴，卻找不到話反駁，她的嘴皮顫抖了幾下，臉色紅了又白！
    “聿舟！”賀文序怒氣衝衝的大步走過來，他大力的推開賀聿舟。
    賀聿舟抬手就給了賀文序一拳，賀文序瞬間倒地，嘴角溢出了血。
    “文序！”段蘭若又撲過去，雙手扶著賀文序的胳膊，把人扶起來坐在地上。
    剛才這一拳太猝不及防，賀文序到現在還不敢相信。
    他用驚愕的眼神看著賀聿舟，“我是你爸！”
    賀聿舟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這一拳是替我媽打的！你背叛婚姻，對不起她！”
    “好！好！好！”賀文序咬牙切齒的點著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賀文序抬頭挺胸的走到賀聿舟麵前，把臉湊向他，“再來！把你心中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話音剛落，臉上又挨了一拳，他又摔倒在地上。
    賀聿舟低頭，睨著地上的人，“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你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我姓賀，不是我選的！你不用覺得給我上等的生活，就是對我的恩賜！”
    賀文序的右半邊臉腫了，嘴角也被鮮血染紅。
    他掙紮著站起來，段蘭若緊緊的抓住他，“文序···”
    賀文序坐在地上，眼神複雜的看著賀聿舟。
    賀聿舟對上他的視線，“從今天起，我跟你斷絕父子關係，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聿舟···”賀文序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該慶幸我隻能動左手！”賀聿舟收回視線，轉身，抬頭挺胸的朝化妝室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門打開，薑棠從裏麵走出來。
    薑棠在裏麵沒聽到敲門聲，她以為賀聿舟走了。
    沒想到，他還在。
    下一眼，她又看到在不遠處的地麵上躺著的、坐著的，傷的傷、哭的哭的一家三口。
    薑棠看看他們，又看看賀聿舟。
    她沒有震驚，隻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她能理解賀聿舟的憤怒、失望、難過、委屈。
    喬秋雲偏心賀聿杉的時候，她心裏也有過這種感受。
    但喬秋雲的偏心，是為了在賀家站住腳，也沒有完全不管她，她難過歸難過，也能理解喬秋雲。
    但賀文序是真的對不起賀聿舟，賀聿舟心裏的委屈難過更甚於她的。
    薑棠一個局外人，也沒法說誰得的對錯。
    她從賀聿舟的麵前走過去，蹲下身扶起段沐凡，“傷的重嗎？”
    段沐凡搖搖頭，吐出一口汙血。
    薑棠把人扶起來，“我們走吧。”
    “薑棠！”賀聿舟表情憤怒，可眼神卻流露出懇求，“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薑棠拒絕，“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什麽都別說了。”
    賀聿舟：“···”
    薑棠扶著段沐凡，段蘭若扶著賀文序，四人準備離開，可被賀聿舟的手下攔住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別想離開！”賀聿舟說。
    薑棠頗為無奈的看向他，“賀聿舟，事情都到這地步了，別再繼續惡化下去，你放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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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聿舟對上薑棠疲憊又黯淡無光的眸子，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痛。
    以前這雙眼睛是多麽的靈動和狡黠，眼珠提溜一轉，就算計他的東西。
    可現在，這雙眼睛死氣沉沉的，是真的不要他了。
    賀聿舟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突然明白，他再挽留都沒用了。
    這一刻，他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心死了。
    那四人看賀聿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再次準備離開。
    可賀聿舟的手下依舊攔著他們。
    薑棠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賀聿舟，等著他放話。
    四目相對，兩人的腦海裏都閃現過以前的種種，恩愛、吵架、冷戰、算計······
    無論甜蜜、心酸，都過去了，都成了過往雲煙。
    許久，賀聿舟一抬手，“放他們走。”
    “謝謝你。”薑棠對他說，“你保重。”
    薑棠說完便收回了視線，與此同時，賀聿舟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
    四人朝外麵走去，沒人看到賀聿舟的眼眶濕潤了，他按住眼角，將冒出來的眼淚強行的壓了下去。
    薑棠他們走到酒店的停車場，段沐凡的車停在這裏。
    四人先是去了醫院，處理的傷口。
    從醫院出來，薑棠跟他們告別。
    段沐凡的嘴角縫了針，幾乎不能說話，但他還是不放心她的問，“你去哪？”
    “我找家酒店暫住幾天，然後租房準備考試。”
    段沐凡還想說什麽，賀文序搶先道：“考試要緊，沐凡你別影響棠棠學習。”
    薑棠笑了笑，“那我們就在這裏告別，以後聯係。”
    “你有事就打我電話。”段沐凡含糊不清的說。
    “好。”
    薑棠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她跟賀聿舟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可以聯係喬秋雲了。
    她給喬秋雲發了視頻，喬秋雲還沒起床。
    喬秋雲接起視頻，很不滿的說：“你終於舍得聯係我了！”
    薑棠看著陌生的背景，“你搬出來住了？”
    喬秋雲問：“你在哪？”
    “麗國的酒店。”
    喬秋雲說：“我以為你死了，眼睛都快哭瞎了！”
    “抱歉。”薑棠說，“我是不想讓賀聿舟找到我，就連你也一起瞞著。”
    “我聽說聿舟已經去麗國了，他沒找到你嗎？”
    “找到了，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們以後沒關係了。”薑棠很平靜的說。
    喬秋雲默了默，然後歎了一口氣，“你說你，早聽我···算了算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你好好的就行。”
    喬秋雲問：“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要繼續讀書，可能以後不回國了，留在這裏發展。”
    喬秋雲又歎了一口氣。
    薑棠說：“你現在一個人，你要是願意，你來我這裏，我們母女相依為命。”
    喬秋雲不願意：“國外多不安全，再說了，我連語言也不會，去到那裏跟傻子一樣，不去不去。”
    “隨便你。”薑棠說，“你先給我轉點錢來，還有那棟別墅，如果有人買，你就幫我把它賣了。”
    母女倆這一聊，就停不下來，聊了三個多小時，外麵天都黑了。
    薑棠洗了澡，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心裏萬千感慨。
    一切都過去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另一邊。
    薑棠他們離開後，賀聿舟緩了好半晌的情緒，才緩過來。
    德魯問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賀聿舟沒什麽語氣的說：“給我訂機票，我回去了。”
    “最早的航班也要明天早上。”
    賀聿舟沉默了片刻，“我回總部看看。”
    賀聿舟帶著這些人馬離開酒店，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賀聿舟一夜未睡，檢查了各項工作。
    一大早，他登上了飛往江州的航班。
    熟悉的城市逐漸變小，最後消失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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