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看著她戲謔的表情，抿了下唇，“我沒說不讓。”
    紅豆聳聳肩，不置可否，繼續往前走。
    進了一樓上電梯，超市入口在二樓。
    司野亦步亦趨的跟著，希望紅豆再說兩句，可紅豆一笑置之，沒再說。
    像之前一腔孤勇衣衫盡褪去拙劣的勾他這種事情，紅豆再也做不來。
    他眼底清明，不動情色，她身材和皮膚再好，也拿不下。沒意思得很。再勾就是自甘墮落，把自尊放在地下讓他人踐踏。
    人總要有一些羞恥心。以前愛他轟轟烈烈，不知道什麽是羞恥，這樣真的很不好。
    紅豆推了個推車。
    司野手按上來，“我來。”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按上來輕易包住她的手，熱意覆在手背，紅豆將手抽出來，抬頭看他，“司少也要買東西？”
    “嗯。”
    紅豆指了指排得整齊的購物車，“那你自己推一輛？”
    “一輛夠了。”
    紅豆又看他兩眼。
    他也看她。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他好高，穿著件休閑的黑色長袖，黑色褲子，眸子狹長，此刻低頭看她，眼底蘊含深情。
    紅豆轉身。
    司野推著車跟著，暗暗鬆了口氣。
    紅豆隻是慢走，隨意看看，到方便麵的區域她倒是停下來，仔細看了看。
    她吃泡麵的次數不太多，偶爾偷懶，這泡麵方便，撕開包裝倒開水進去幾分鍾就能吃。
    有時候公司加班，來不及吃，談項目焦頭爛額的，她助理會給她泡那麽一桶。
    司野見她隻在泡麵區域停下來仔細看，問她，“還沒吃晚餐？”
    “沒呢。”
    司野皺眉，“就打算吃這個？”
    “嗯。”
    回答著，紅豆撿了兩桶丟進購物車裏。
    司野彎腰將泡麵又撿回來放在貨架上，“不吃這個，沒營養，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紅豆還挺意外。
    她站在貨架前，司野站在她身後，將泡麵往架子上放。
    手臂擦過她肩膀，碰到她的發。
    紅豆扭頭，額頭幾乎碰到他的下巴尖，“司少還會做飯？”
    “嗯，吃嗎？”
    紅豆點頭，“吃。”
    沒想到他會做飯的。
    反正紅豆不會，她看了眼司野，這樣出色的男人拿著鍋鏟在廚房，沾染上人間煙火氣，一定也很養眼。
    她追他那麽久，該她逗逗他了。
    司野又鬆一口氣。
    讓他做飯，他就能進她房子，她住九和府那麽久，他都沒看過她住的地方。
    “既然要做飯，該去生疏區。”
    紅豆看了下，朝賣菜的區域走去。
    司野問，“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不喜歡吃蔥。”
    司野挑了幾樣。
    知道她喜歡吃螃蟹和蝦，也每樣都挑了點。
    紅豆也沒什麽要買的，順手拿了包紙巾，買了個煲湯的鍋，隨便拿了些生活用品，就要出去結賬。
    司野推車在前麵到結賬區域等候著排隊。看他那樣子是打算付款。
    紅豆走過去，拿過推車，“司少在外頭等著吧。”
    “我來。”
    “不用，怎麽好讓司少破費？”
    “紅豆，你一定要和我分那麽清楚？”
    “嗯。分清楚好。”
    司野鬱悶。
    “你去外麵等著。”口氣跟命令似的。
    紅豆不去。
    司野也不去。
    最後買單的時候紅豆和司野都把手機伸過去。
    售貨員看兩人一眼。
    盡管紅豆說刷她的，售貨員還是掃了司野的手機。
    裝好袋子出去，紅豆問他，“多少錢？”
    這次司野倒把票拿了出來，仔細看了下，“480。”
    然後他看她，“怎麽，想給我還錢？”
    “嗯。”
    “行啊，微信轉給我吧。”
    紅豆點開微信，看最頂的那個頭像。
    已經不是司野了。
    這才記得她把他拉黑了。
    想起司野搶著付賬的樣子，紅豆總算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子。
    以前，她怕漏掉他的消息，總是把他置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把他拉黑。
    她看了一會，點開她哥的微信。
    紅豆：大哥，幫我轉480塊給司野。
    周臣：？你沒錢了？480塊也要借司野？
    隨後有轉賬信息進來。
    周臣給你轉賬。
    紅豆：我有錢，就是來逛超市，他非要付賬，我拉黑他了。
    周臣：嘖。還一起逛超市？
    紅豆：逗他玩。
    司野看著呢，拿出自己手機也有點緊張，見遲遲沒有好友驗證消息過來。
    他問，“怎麽了？”
    “讓我哥給你轉了。”
    果然，司野手機響起來。
    周臣給你轉賬500元。
    司野：………
    周臣：我小妹還跟你逛超市呢，司少？給你多轉了20塊，跑腿費。
    司野懶得回。
    倒是看紅豆，“什麽時候把我重新加回來？”
    “看我心情吧。”
    司野沉默，拎著東西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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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朝他伸手，“我來提。”
    “不用。我來。”
    紅豆沒再勉強。
    司野問，“你真的要聯姻？”
    “嗯，對呀。世家之間聯姻不是很正常？”
    司野眸色沉沉。
    “嫁給我。不準和那些世家公子聯姻。”
    紅豆聽到他的話覺得可笑。
    她又側過頭看他，“司少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十年來，我求你娶我也有十次了吧？”
    紅豆的愛和喜歡，坦蕩熱烈。
    她跟司野求過很多次婚，她說，“你娶我吧，阿野。”
    每次他都淡著張臉，將她手扒拉開，然後說一句，“別鬧。”
    鬧嗎？
    紅豆那時候倒不覺得。
    她在他麵前可聽話了。
    隻不過她喜歡他，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罷了。
    現在想起來，確實是自己鬧。
    被自己不喜歡的人求婚，確實是一種鬧，一種困擾。
    司野當然都記得她讓他娶她的。
    每一次都記得。
    基本上都是他從部隊回來，或者他從東南亞那邊執行任務回來的第二天，紅豆都會來找他。
    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當然，她高挑勻稱、皮膚白皙，即便素顏，也是絕色，無需打扮就是焦點。
    她也許是為了吸引司野視線，每次都盛裝出席，自己準備好戒指，讓司野娶她。
    可每次她都失望而歸。
    年年如此，可她樂此不疲。
    今年第十一年，她終於不再執拗，轉身離開。然後打算不要他，和別人聯姻。
    他從東南亞回來，她不會跑過來，擔憂的給他檢查身體，問他傷著沒，也沒有再來纏著他了。
    連阿野也不喊了，喊他司少。
    隻一個稱呼，就將兩人隔出一道天埑。
    往事樁樁件件撞入心髒，揪著擰著，匯聚成一股心慌。
    司野說，“紅豆，這次換我跟你求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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