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這個人的性格呢，你們都懂的，最大本事就是沒有本事，萬事不如活著，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所以給你三條建議。”
    “第一，不要著急出手，比你猛的人很多，比你弱的人不少，讓他們先去填堵江丘那廝的恐怖魔氣。”
    “第二，僅限於這次問話，等你走了，為師也要將此前的各種東西煉化一下，提升修為，但你可別以為這是為了什麽宗門什麽正義，那都是狗屁，為師隻想咱們飛仙峰師徒沒事就好。”
    “第三，如果你們都打不過，那也是正常，說白了，看看你們的隊伍，沒有半個紫府境以上的高手，不就是各大首座不舍得嘛。他們能慫，為何你不可以？必要時刻，趕緊撤回來，別讓為師擔心。”
    說著，沈清風不由自主地握著薑孤寒的雙手，拿出長輩對晚輩的姿態，並沒有其他想法。
    但卻因為這可是薑孤寒兩世為人第一次被異姓摸手，心中難免異樣。
    師尊的手好暖和。
    師尊他莫非對我有意思？
    那怎麽可以！
    我雖然做過女帝，但卻不如他巔峰時期的萬分之一，配不上他！
    但不管怎麽說，師尊對我這般好，我願意不顧往日身份，認他一輩子，他就是我的唯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師尊，愛我者……也是師尊！”
    如此心態之下，薑孤寒不由得眼神微微迷離。
    越看沈清風越覺得他好陽光帥氣溫暖隨和。
    心如小鹿亂撞。
    臉兒紅得跟鮮花一樣。
    但很快，薑孤寒也反應過來，一臉詫異，再次發問：“敢問師尊，為何您不許我及時出手呢？”
    “要知道，這次雖然拯救的是寧流月，但也算給天道宗爭麵子，一旦成了，這功勞不隻是弟子享受，您作為師尊也是臉上有光，還可讓我們飛仙峰威望大增，任何人不敢小瞧！”
    “哈哈哈，孤寒啊孤寒，你果然還是天真過度了啊。”沈清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行大笑數聲。
    這一瞬間的他，不由得想起原主的遭遇，自己前世的經曆。
    曾經和薑孤寒一樣為了維護集體而犧牲自己。
    到頭來一毛錢都沒有，反而被人嫉妒排擠打壓極慘。
    這次當然不會讓這個女帝大弟子也跟他一樣，便語重心長地解釋起來。
    “為師不要你出什麽風頭，拿什麽第一，立什麽功勞，得什麽獎勵，隻要你平平安安，活著回來。”
    “這可是為師多年來的最強心得。”
    “人活著，比一切都強，人沒了，縱然是至尊，是超脫，是仙境……又能如何呢？”
    沈清風越說越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和薑孤寒的雙手揉搓太久，早已超越師徒的名分。
    眼裏一片迷茫。
    他自以為是被各種慘痛教訓給代入，而對麵的薑孤寒看來，卻是更加高深莫測的體現。
    “師尊當年居然曾經抵達仙境？”
    “嘖嘖嘖，不愧是師尊啊，體驗的事情比我更多，經曆的教訓比我更豐富，難怪隨便一個字，隨便一句話，都充滿哲理。”
    “弟子……服了！”
    “隻不過，師尊，您這手是不是握得太久了，弟子都快不好意思了。”
    “原來被男人嗬護的感覺這麽好？”
    薑孤寒心中越發尊崇沈清風也多少有些羞澀。
    她不好撤手。
    而這時，沈清風也是止不住想起某些往事。
    其中一件就是那個吊墜有關！
    ……
    幾年前的訂婚之夜。
    天道宗上下歡喜莫名，集體恭祝，那時候的飛仙峰比起現在何止繁榮十倍，簡直就是整個天道宗唯一可以比肩天樞峰的存在。
    沒有之一！
    就在那個晚上，沈清風故意撒謊說是幾文錢買了一條吊墜，代表心意，送給寧流月。
    實際上，那玩意兒可不是等閑之物，乃是師尊玉衡道人留給他的最厲害的至寶。
    名為玄空吊墜。
    所謂玄之又玄，空中萬法，說的就是它！
    是極品防禦類法寶。
    它有著幾乎絕對防禦的能力，能夠自主感知他人對主人的危險，並做出防禦，輕則讓敵人無法靠近，重則讓敵人被反噬。
    當然，這玄空吊墜的防禦能力也主人的使用有關，主人越是信任它那就發揮越強，越是不信任那就不怎麽發揮。
    當年的沈清風不會想到，兩人走到今天這一步，而冥冥之中印證了這件事。
    師徒兩人正談心的時候，另一邊的玄空吊墜發揮一小部分力量，全因為寧流月的不屑一顧，所以不防禦物理傷害，最多保護她的貞潔！
    ……
    “師尊您怎麽哭了？是弟子說錯了什麽嗎？”
    薑孤寒一聲道歉驚醒了回憶中的沈清風。
    擦去淚水，回到現實的沈清風，總算走出那段記憶，也記得自己可不是原主，不會那麽聖母心，隻會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所以不再提這些轉而恢複最經典的擺爛模樣！
    “為師沒事！”
    “為師想的是，掌教說的沒錯，其實本可以拖著江丘三天之後自行死了就得了，那樣的話，你們沒有半點傷害，為師也放心，但既然你們有心為天道宗出力，那就試試看吧。”
    “一則不要讓其他同門寒心，真以為為師門下都是沒有人性的渾蛋，二則也算是鍛煉一下。”
    “但還是那句話，不得出現任何事故，否則，誰敢讓你出事，為師絕對讓他全家……死！絕！”
    說到最後，平時那樣躺平佛係，不正經的沈清風眼裏，陡然釋放出一股讓薑孤寒都震撼的可怕精光！
    這才是他沈清風真正的一麵。
    可擺爛。
    也可怒火萬丈！
    “師尊放心弟子一定不會有事！”
    行禮之後，滿腔暖意的薑孤寒走出飛仙峰，匯合各路同門。
    ……
    第一天就這麽過去。
    第二天也過去了。
    第三天晚上。
    薑孤寒和各大山峰的弟子屏息凝神，正感覺困意襲來，突然，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襲上心頭。
    西方明月被烏雲籠罩。
    頭頂天空被魔氣覆蓋。
    正主來了！
    一瞬間，包括薑孤寒在內所有人，無不感覺呼吸凝滯，手腳冰冷如被凍住。
    這就是渡劫境的恐怖壓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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