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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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婦人,淨會胡說,我……本使君而立之年成親,若是夫人在世,孩兒…孩兒…不過七八歲,哪裏做的了爺爺。”
說起亡妻,葛伯陽有些低落,猛地一杯酒下肚,長歎一聲:“都是我害了她啊!”
白日喝了許多酒,睡了半晌才醒,好不容易趕上吃頓熱乎飯,這就又喝上了。
書心於心不忍,忙按住他酒壺,“端午的酒,不興喝醉。”
他這才抬頭看她,雙眼起了水霧,張口便是:“你還愛著薛小子嗎?”
她不知道他問這何意,又想到他夫人和星銘的那一樁恩怨,隻好反問他:“這麽多年了,還惦記找星銘報仇嗎?”
他搖搖頭,“他是不靠譜,我夫人的死,也怪不得他。”
“那你…”書心看看他這副樣子,不知為何說起星銘。
“若是不愛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眯著眼睛,將一個手指頭伸到她眼前,“若是還愛,那便不說了。”
他那根食指晃了晃,又從她眼睛前收走。
書心收了他的酒壺,順勢倒了一杯推過去,恍若無意:“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他都是過去的過去了。”
自從陽城回來,她已經對星銘沒什麽感情了,偶爾想起,也是因為那個不知流落何處的女兒。
書心指著旁邊熟睡的爰郎,笑著說:“瞧這個,他爹不是你弟弟麽?”
見書心沒有直說,葛伯陽接了那一杯酒,一飲而盡,“那我告訴你這個秘密,我這個刺史,是用你換來的。”
“哦,怎麽說。”書心不動聲色,心裏頭卻是一顫,難道星銘還做了別的什麽事?畢竟是連女兒失蹤都不管的人。
“真不愛了嗎?”葛伯陽自己又端上酒壺,也給她倒了一杯,“你臉色不對。”
書心還要哺育爰郎,自然是喝不得的,隻將酒杯捏在手裏,強撐笑顏,“不愛,你說吧。”實則心裏暗自祈禱,希望葛伯陽隻是說笑,不要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秘密來。
他咧著嘴一笑,仿佛看出了什麽,但沒有揭穿,“去年十月,鶴吟郡葛太守奉已故鄭太守委托,守住鶴亭,絕不投降。”
“蕭國忠武將軍使者傳信,若我肯投降歸順,便啟稟聖上,任命我為和州刺史。我與那忠武將軍有仇,便叫他將妻兒賠給我,你猜怎麽著?”
他把酒杯重重的擲到桌上,用誇張的語氣道:“他說新娶的夫人是聖上侄女兒,賠給我不合適,讓我另提一個要求。”
“什麽?”明明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
“不是別的,正是你知道的那個,要他承認,方武先的女兒,是我夫人,要他承認方書心腹中胎兒,是我孩兒,就是這樣。”
“他認了?”
“是的,如你所見。”他大喇喇的坐著,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你……好你個葛伯陽…”
書心一直以為,他願善待她,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或者心裏對她也有一點好感,所以住在這兒也理所當然。
卻不想是這樣原由,立時氣得說不上話。
又想到元台鎮初見,他已說過,星銘害他夫人難產而亡,他要讓星銘將夫人孩子賠給他,沒想到言出必行,忍了這麽多年還沒忘記。
淚也不爭氣的流出來,她一股腦把滿桌子東西全都掃到地上,響聲之大,驚哭了爰郎。
清葛伯陽本咬著嘴巴憋笑,見狀心裏還疑惑,她才說了不愛,怎麽就生這麽大的氣。
爰郎哇哇大哭,書心抱起就走。
他見勢不對,趕緊爬起來跟上,“喂,你幹嘛去,外頭天都黑了。”
書心再不聽他一句話,出了房門,直朝外頭而去。
葛伯陽終於知道玩笑開大了,趕緊提了燈籠跟在後頭,“哎呀,走慢點,別摔了爰郎。”一手提著燈籠照明,不忘伸了胳膊在她旁邊護著:“不逗你了,這就講實話。”
他的步子匆忙,聲音也急急的,“刺史不是拿你換的,當時百姓死傷太多,鄭太守決定背棄舊主,要歸順了。隻是我見到薛小子就來氣,便想著逗他玩一玩,哪知道他當真了。”
書心不搭理,直接出了大門,因隔牆有耳,這種朝廷舊事不適合在外頭說,葛伯陽便閉了嘴,不再解釋。
隻沒走兩步,他便停了步子,朝著她的背影放聲大喊,“夫人,你別生氣啊,即便你是續弦,但也不能吃先夫人的醋啊,她已經走了六七年,我……”
他這一鬧,鄰裏都跑出來看熱鬧,“怪不得不甚般配,原來使君喪過妻,可憐夫人這麽年輕。”
熱情膽大的,還湊到書心跟前問,“夫人,使君怎麽惹你生氣了?小公子哭鬧不止,不如回我家待會。”
葛伯陽日日在外頭閑逛,與鄰裏相熟,書心知夜裏不大安全,鄰裏怕她走遠,便想著法要攔她的路呢。
既知她們一片好心,就不好對著外人生氣,隻得道聲謝謝,再折返回去。
葛伯陽一看奸計有效,又是鞠躬作揖,又是開口道謝,惹得鄰裏更加熱情主動,說些勸慰理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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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心走過他身旁,看不得他故意裝相,邁過臉無視,徑直回去。
他先和鄰裏道別,再回頭跟上,剛想湊近說些什麽,已經被書心關門上鎖,擋到門外。
回家慢的,還探頭看著,葛伯陽也不尷尬,當即翻上牆頭,跳到自個兒院子了。
這一折騰,書心已經回到自己臥房,他不便進去,就隔著門板與我解釋。
“我和薛小子,說有仇,確實深仇大恨,若是沒仇,仇也算不得什麽。”
“我自小跟著養母長大,也跟著養父姓,那年得知生母重病,雖然無養育之情,卻也有生育之恩,所以明知夫人臨生產,硬要去一趟都城。”
葛伯陽的聲音逐漸低迷,“後來夫人難產,全城的大夫,都因她那惹是生非的混賬弟弟,不敢出手相救,若是我在,她也不會孤立無援,因找不到大夫,大出血而死。”
“我後悔啊!”他歎氣道:“你說我胡須茂密,是為孝道,實則夫人已逝,無心打理罷了。”
“書心。”
爰郎的哭聲漸漸止住,她聽見他喊了她的名字,第一次。
她未回應,他仍自顧說道:“留你這事,是我不對。
你跟著我私逃而出,到了鶴亭,又和楊替感情深厚,懷了身孕,但那薛小子心思不定,又是懷遠大將軍,他若抓你回去,難保不會治罪。我也是想到這些,幹脆自作主張,把你留到鶴亭。
如果你還念著他,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這番言辭,聽起來倒是情真意切,有理有據,但她何時念著他了?
難道她從北州陽城回來,又任他夫人夫人瞎喊,連這也看不出她對姓薛的沒什麽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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