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鶴亭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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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葛伯陽中毒無解,蕭柘一聽便知是鶴亭下的毒手。他想,隻要他能扛住,鶴亭自會解毒。
    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蕭柘焦急如焚,卻不敢有絲毫表現。
    今日大臣和家眷都看著,他不能表現出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隻有華郎、景郎兩個,已經夠被人簇擁著爭奪太子之位了,若是再有一個私生子,恐怕更要鬧成一鍋粥了。
    更重要的是,景郎,他根本就不是皇後之子,隻是一個部下的孩子罷了。
    甚至所謂的皇後,世人皆以為早逝,其實是虛位以待罷了。
    這種情況下,薛芸肯定不會錯過。
    可惜她的兒子又是一個蠢貨。
    相比之下,葛伯陽倒是更有大才。
    至於誰坐擁天下,蕭柘想不出來。
    “陛下,使君夫人來了。”
    書心經曆三推四阻,終於闖進了蕭柘的宮殿。
    說來也巧,奴才們並不知私生子一事真假,但見書心這般不要命,全都當做真的看。
    陛下的兒媳婦,除了這層身份,普通人誰敢亂闖,不要命了嗎?
    書心倒也不為別的,她就是想救葛伯陽一命罷了。
    他說不是她,那肯定就是他了。
    書心還未見到麵,便已經吵嚷著大罵著說虐待臣民,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讓人受此折磨。
    罵到後麵,甚至不聽葛伯陽先前勸告,說蕭柘沒有人性,竟然連親子也殺。
    皇權寶座,就那麽吸引人嗎?
    先是勾引公主,然後拋棄,連兒子都不要,如今他長了那麽大,不過想過來看一眼親生父母的模樣,便要丟了性命。
    書心也是奔著一死來的。
    爰郎在鶴亭那裏,她應該會養她長大的。
    自此她心無掛礙,生死也都無所謂了。
    激動之下一陣跌倒,葛伯陽贈予的玉佩從懷中掉出來。
    叮當。
    清脆一聲,蕭柘看向了那個物什。
    他慢悠悠撿起來,怔怔出神。
    “馬壽誌,把我的寶盒拿出來。”
    書心想上前奪過,蕭柘笑盈盈的遞過去,連同寶盒子的另一塊同色玉佩。
    “你瞧這個,能不能合上。”
    書心疑惑,這玉佩,不是鶴亭公主給的嗎,怎麽在他手裏?
    “幾十年前,我初到元州便心生悔意,可是既已出兵,便沒有回頭路可走,後來聽說元州玉礦發達,質地不俗,便叫人尋了一塊打成同心佩,送來都城。隻是我沒想到,她比我想象的還倔,不足一年,又婚嫁了。駙馬還是一個瘦弱的書生。我想,她是被我傷了心,就此放下,也好。”
    “我派去的人又去鶴吟打聽,曆經波折,才算打聽出那孩子被扔在一農戶中,與雞狗牛犢同養,要其自生自滅。那人雖不知他與我什麽關係,倒也不忍,便想花錢買走帶至元州,但是那戶農夫,非說得了貴人的命令,非死不可離開。無奈之下,隻得另請了人,住在農戶旁邊,代養長大。”
    “這玉佩,便是那時留下給那孩子的信物。”
    蕭柘接過玉佩,一晃眼幾十年過去了。
    他和鶴亭糾糾纏纏,這孩子又到了最初的境地。
    “那毒,不是我。”
    書心這下也知道了,毒是鶴亭下的,因為她恨極了蕭柘。
    隻要葛伯陽活著,就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二人之間的孽緣,她就一天不能釋懷。
    “那你也得想辦法救他,若不是你,他不必遭受這些。”
    是啊。
    要不是他,葛伯陽便不用遭受這些。
    蕭柘派人去一道巷討要解藥,鶴亭不給,除非親見蕭柘,要他說一句悔。
    實際上,是非對錯,這麽多年來,早就說不清了。
    自蕭柘起兵那一日,鶴亭還是心存希望的,她選的男人個性忠直,就是過於主見,但若以為黎明蒼生為引,不怕他不屈服。
    然而,沒想到的是,蕭柘真的是看重那個虛名寶座,不是為了向她求愛,蕭柘真的是看不起逸宣的蠢笨,要替無數為班國賣命的士兵討個公道。
    既如此,鶴亭便將計就計。
    寧死不屈,和班國共存亡。
    果不其然,這一決定,無數仁人誌士感慨於公主的氣節,擁她為主,連那些男兒才是正統的老學究們都對其馬首是瞻。
    一戰、兩戰,她根本不在乎死亡人數,她隻在乎自己在蕭柘和萬民心中是什麽樣子。
    那是不是真實的她,鶴亭早就不在意了。
    好在,她的一通操作,成功讓蕭柘包含萬民在內覺得,她打是為了民,降還是為了民,她生是為了民,死還是為了民。
    如此一來,民間墳塋萬座,長公主仍可高枕無憂。
    蕭柘把他的推測如數告訴書心,書心不信。
    曄城的流光,數百之眾,他們為長公主複國肝腦塗地,如今告訴她,長公主隻是為了一個男人這樣的私心?
    莫說死去的冤魂不能瞑目,就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蕭柘無所謂書心信與不信,鶴亭要他親自過去才肯拿出解藥,他是不可能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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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代更迭是常事,但無人掌管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他不會為了一個人而置天下於不顧。
    “虛偽。”
    書心冷笑一聲,自請前去。
    “我最恨你們的大局,大局穩了,死的卻是最底下的無辜百姓。若你們不因一己私利,幹涉政權,又何至於此?”
    鶴亭再次見到書心,仍然是慈眉善目的老樣子,可書心再不會像之前那樣,覺得鶴亭是個好人了。
    意外的是,封水也在。
    他自從幾十年前入宮廷,就識得了鶴亭,所謂班國禦醫留在蕭國,除了缺少氣節便是有仇,封水不在二者之間,他一早就歸了鶴亭調遣,入駐太醫院,是奉命行事罷了。
    蕭柘除了貴妃,其實也曾有其他妃嬪入後宮,沒得幾日,便各種事情鬧得不甚安穩,起初蕭柘以為是薛芸搞鬼,後來發現的確是意外。
    意外多了難免信了風氣之說,也就漸漸歇了心思。
    唯有封水知道,那是鶴亭的占有欲作祟。她可另尋駙馬,他卻不能另娶他人。
    若不是薛芸死了目標太大,她一個不留。
    也是因此,當蕭喬住進都城,自稱蕭柘之妹時,鶴亭無論如何也不信,所以她暗中下手,致使體弱多病。
    後來南去都城,果真與薛大成同吃同住,鶴亭這才信了。
    但那時蕭喬已時日無多。
    待蕭柘命封水診治,鶴亭早知他會盡心,但她做事一向狠絕不留後路,為了不叫封水察覺,便讓人在他必經之路上使了手腳,牽絆去路。
    終於,蕭喬死了,鶴亭的心也安了。
    既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書心孤身前來,不也是找死嗎?
    鶴亭並不將她放在眼裏。
    她輕柔細軟帶著無盡關懷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如寒冬臘月的冰刀寒人心魄。
    “你曉得的吧,男人無情是真的無情,但他若有一絲,便是萬劫不複。你父親的事,也是我下令的。”
    “不體現新君的狠辣無情,人們怎麽會懷念舊主的仁慈呢?”
    書心不敢置信的看向鶴亭,心髒處隱隱作痛。
    那痛楚從輕到重,痛不欲生。
    封水看著於心不忍,稟告鶴亭,“公主,她的牽絲引發作了。”
    鶴亭點點頭,“看來的確是個好東西。”
    “愛悲苦,怨恨痛,但不論哪種,都是生不如死。”
    “但是此痛此苦不足我當年萬一,去叫薛星銘和葛伯陽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見到昔日愛人受此折磨,是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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