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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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時如墜冰窖。
    難怪別人說傷你最深的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
    江思清本來想轉身就走,但沈睿瑾目光如炬,從門縫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江思清看見他跟服務生低聲說了些什麽,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給她開門。
    包廂裏麵五光十色的鐳射燈,讓她不適地眯了眯眼睛。
    嬉鬧聲逐漸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們看到江思清那張清冷絕豔的臉,驚豔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沈總找來的人?”
    沈睿瑾坐在包廂最顯眼的位置,眼瞼微微低垂著,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他是這一群人中最有話語權的一個,他不發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江思清就這樣站在門口,表情麻木。
    她和包廂裏的其他人一樣,等著沈睿瑾開口,她想知道她在沈睿瑾心裏到底是什麽地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思清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開始有些麻木了,才聽到沈睿瑾冷淡得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
    “一個小玩意兒,今天帶過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裏的氣氛都變得火熱起來。
    剛才還小心翼翼察言觀色的富二代們不再收斂,衡量商品的目光好像吐著蛇信子的毒蛇,讓江思清通體發寒。
    包廂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江思清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像無數隻螞蟻爬過皮膚,帶來令人作嘔的觸感。
    “小玩意兒?”她聲音幹澀,嘴角掛著一絲苦笑,看向沈睿瑾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了。
    她的聲音飄到沈睿瑾耳朵裏,他一抬眸無意間瞥過她的臉,對上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沈睿瑾心底升騰起一絲煩躁。
    他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頭發,修長的手指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
    “不然呢?是你自己跑回來讓我接納你的,那我說你是什麽你就是什麽,還是說你說的企求原諒都是騙人的?”
    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太奇怪了,包廂裏的人目光不斷地在他們身上逡巡。
    這老情人相愛相殺的氣氛,真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嗎?
    他們麵麵相覷,不敢輕舉妄動。
    沈睿瑾抬手,把玻璃杯放下,麵色不虞地看著她。
    “還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進來給大家倒酒,還是說要讓我請你?”
    畢竟是江思清曾經愛到不可自拔的男人,哪怕一次次失望,她也沒有辦法做到心無波瀾。
    她抬腳走進了包廂,既然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她就最後再看看沈睿瑾還能讓她失望到什麽地步。
    她站在沈睿瑾麵前,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傲。懷裏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沈睿瑾就越是想要讓她屈服,打破她這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他抬手猛地拽住江思清的手腕。
    她剛從醫院出來,身體還沒有大好,猝不及防的動作讓她不受控製地落進了沈睿瑾的懷裏。
    曾經令她心安的木質香味,此刻隻讓她作嘔。
    她生理性的厭惡無法控製,捂住嘴巴當著沈睿瑾的麵幹嘔了起來。
    沈睿瑾的臉瞬間一沉,捏著她手腕的手指瞬間收緊,力氣大得好像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
    江思清皺緊了眉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放開我。”
    “既然覺得我惡心,還專程回來找我,可真是委屈你了。”
    他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渣子,眼神更是鋒利得像一把刀,割著她臉上的皮膚:“你以為我看見你就不會覺得惡心嗎?”
    他臉上的神色一收,仿佛從來沒有因為江思清剛才的行為而情緒失控。
    江思清也不費吹灰之力地把手腕給抽了回來。
    “既然今天我是帶你來玩的,你就別畏畏縮縮的了。”
    她的手裏被塞了一瓶酒。
    “去,給明少倒杯酒。”
    被稱為明少的男人被點名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可當他再次看見江思清那張漂亮的臉蛋,什麽都忘記了,嘴裏調戲女人的話脫口而出。
    他把杯子放在自己的大腿根上,笑容惡心:“對,我的杯子空了,還不趕緊過來給我倒杯酒。”
    江思清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背脊挺得筆直,把手裏的酒瓶放下,聲音不含一絲起伏地說:“我不會。”
    沈睿瑾的冷笑在她耳邊炸開。
    “不會?那就學。”
    剛好包廂裏麵還有其他人帶來的女人。
    她們一個個衣著暴露,性感的身體幾乎一覽無遺。
    隻見沈睿瑾掏出一張支票,從服務生的手裏接過鋼筆唰唰唰地寫下一串數字,幹淨白皙的手指把那張支票扔給旁邊一個依靠在男人懷裏的女人。
    “教教她怎麽給人倒酒。”
    女人表情驚訝,看清楚支票上的數字之後,頓時驚喜起來。
    她擺脫身後的男人,媚眼如絲地看著沈睿瑾,端起桌上的酒瓶,一步一扭地到了他跟前。
    “謝謝沈總看得起,我這就來教這位姐姐怎麽伺候人。”
    做夜場的女人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強,她按照自己的猜想,故意對著江思清用帶著侮辱性的詞語。
    酒杯被她塞到沈睿瑾的手中,她整個身子都快要靠到他的身上了。
    “既然大家來這裏都是來玩的,那麽倒酒也是一個藝術活。”
    女人做著精致沒加的手指,輕佻地劃過沈睿瑾的胸膛,波濤洶湧的胸口輕輕地在他的手臂上蹭著。
    她目光流轉,仿佛有兩把小刷子似的,看得在場的男人熱血沸騰,她轉頭,看向江思清,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首先,姿勢要對。”她扭動水蛇腰,臀部貼著沈睿瑾的膝蓋,幾乎要坐到他懷裏去。
    沈睿瑾麵不改色,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包廂裏爆發出一陣揶揄的戲謔聲。
    江思清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景,臉頰發燙,有些氣血不順。
    但她並沒有挪開目光,她要讓自己永遠記得這個場景。
    如果以後有機會,她總要為今天所收到的羞辱複仇。
    她看向沈睿瑾,那個曾經和別的女人說一句話都害怕她誤會的男人,此刻正在用這種方式來對她進行羞辱。
    沈睿瑾不動神色地推開女人柔軟的身體,語氣惡劣開口:“你不是高材生嗎?人家教的這麽仔細了?還沒學會?”
    他眼底滿是冰霜,冷笑著又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支票,隨手填了個更大的數字,扔給江思清。
    “你的錢比她多,夠買你那不值錢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