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咱們難道就這麽看著圖南幫那群混蛋四處打砸搶嗎？”
    武天一拳砸在紅木辦公桌上，震得茶杯裏的水麵蕩起細密的波紋。
    窗外隱約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讓這個本該安靜的午後顯得格外壓抑。
    趙煦緩緩放下青花瓷茶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道疲憊的輪廓。
    他今天穿著件深灰色中山裝，領口別著一枚不起眼的玉質家徽——這是趙家最後的體麵。
    “不然呢？”
    趙煦的聲音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
    “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帝皇上任，我們這些世家就被架空了。”
    他抬起眼，目光穿過辦公室的玻璃牆，望向外麵混亂的街道。
    “跟這些平民比，我們也隻是瘦死的駱駝而已。”
    武天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正在瘋傳的視頻：幾個戴著圖南幫徽章的覺醒者正肆意破壞一家小超市，店主跪在地上哀求，卻被一腳踹開。
    他拇指懸在屏幕上方，終究沒有勇氣點開聲音鍵。
    “誒。”
    這聲歎息仿佛抽走了武天全身的力氣，他高大的身軀佝僂下來，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趙煦起身走到窗前，陽光在他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樓下街道上，幾個圖南幫的嘍囉正圍著一個年輕女孩調笑，女孩的書包被扔在路邊，課本散落一地。
    趙煦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窗簾，布料在他掌心皺成一團。
    “將員工都和他們的家屬都叫到公司吧。”
    趙煦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決絕。
    “地下倉庫還有去年囤積的應急物資，把三樓會議室改成臨時宿舍。”
    武天猛地抬頭：“趙哥，這...”
    “能唬一天是一天。”
    趙煦轉過身，嘴角掛著苦澀的微笑。
    “趙氏集團這塊招牌，圖南幫暫時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我們，隻要熬到了耀斑軍團來，咱們就算完成任務。”
    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秘書小林探頭進來，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趙總，財務部小李的女兒...被圖南幫的人帶走了，她丈夫追出去，現在...現在人躺在醫院裏。”
    趙煦閉了閉眼，從抽屜裏取出一張銀行卡：“用我的私人賬戶，請最好的醫生。”
    頓了頓，又補充道，“讓安保部派兩個人去醫院守著，穿集團製服，戴家徽。”
    小林接過銀行卡時，趙煦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淤青。
    “你也搬來公司住吧，帶上你母親。”
    趙煦輕聲說道。
    “謝謝趙總。”
    等小林退出辦公室，武天終於忍不住了：“趙哥！我們就這樣一直躲著嗎？老董事長在世時，趙家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趙煦走回辦公桌前，從最底層的抽屜裏取出一個檀木盒子。
    他打開盒子，裏麵靜靜躺著一枚古樸的令牌——趙家祖傳的"調兵符"，如今卻成了無用的擺設。
    “你以為我不想管？”
    趙煦突然提高了聲音，又立刻壓低。
    “但你知道趙家現在還剩幾個覺醒者？算上你我，一共十三個！其中兩個已經六十多歲了！”
    他的手指顫抖著撫過青銅令牌上的銘文。
    “而圖南幫現在有上百個正值壯年的覺醒者……”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爆炸聲，遠處某棟建築冒起了黑煙。
    趙煦深吸一口氣，將令牌放回盒子。
    “去安排吧，把能接的人都接來。”
    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告訴安保部，所有出入口二十四小時值守，但記住——不要和圖南幫的人起衝突。”
    武天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當他走到門口時，趙煦又叫住了他：“等等，把地下室那批軍火找出來...但願用不上。”
    武天離開後，趙煦頹廢的靠在椅子上等待著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的餘暉照射進了辦公室，他起身重新站到窗前。
    大雨過後，夕陽將整個青雲市染成血色，遠處圖南幫總部的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他輕輕摩挲著窗框上的一道刻痕——那是他小時候量身高時刻下的，那時父親還在世，趙家還是青雲市說一不二的世家大族。
    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南宮昱辰"四個字。
    趙煦盯著手機看了許久，直到鈴聲停止。
    片刻後，一條短信彈出：「老趙，忍一時風平浪靜，耀斑軍團最遲三日可達。」
    趙煦放下手機，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趙氏族譜》，輕輕拂去封麵上的灰塵。
    族譜最後一頁還空著大半，等待記錄這個時代的結局。
    “三天...”
    他喃喃自語。
    “再撐三天。”
    樓下的街道上，圖南幫的暴徒們正押著一群戴著手銬的年輕人走過，他們中有男有女，臉上寫滿了恐懼。
    趙煦拉上了窗簾，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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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大，趙家有動作了。”
    王二狗弓著腰鑽進辦公室，手裏攥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襯衫，但袖口上還是沾染了未幹的血漬。
    剛圖南正把腳翹在辦公桌上，手裏把玩著一把蝴蝶刀。
    刀刃在他指間翻飛，寒光映在他陰鷙的臉上。
    “說。”
    他頭也不抬，刀尖在桌麵上刻下一道新鮮的劃痕。
    “他們將不少人運回了樓裏，有意進行庇護。”
    王二狗舔了舔嘴唇，調出手機裏的視頻。
    “而且，手底下的兄弟匯報，趙煦那小子派人去醫院，對員工的家屬進行了保護。”
    剛圖南終於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向手機屏幕。
    視頻裏，趙氏集團大門前排著長隊，有抱著孩子的婦女，攙扶老人的中年人，甚至還有牽著寵物狗的年輕人。
    幾個穿著深藍色製服的安保人員正在維持秩序，他們胸前都別著那枚該死的玉質家徽。
    另一個視頻顯示醫院走廊裏，兩名趙家安保站在一間病房外，腰間的警棍和胸前的家徽一樣顯眼。
    "我們怎麽辦？"王二狗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圖南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回蕩，嚇得王二狗一哆嗦。
    “嘖嘖，沒想到啊，”
    他一把抓過手機，拇指放大畫麵中趙氏集團的大門。
    “大名鼎鼎的趙煦竟然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
    他站起身，蝴蝶刀"啪"地一聲合上，被他隨手插進皮帶。
    窗外，夕陽將整個青雲市染成血色，趙氏集團那棟老式建築在遠處顯得格外紮眼。
    “派出幾個兄弟去試探試探。”
    剛圖南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記住了，要新人，沒露過麵的那種。”
    王二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明白，我這就安排！”
    剛圖南抿了口酒，突然轉身：“等等。”
    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一個金屬盒子。
    “把這個帶上。”
    王二狗接過盒子，剛打開一條縫就倒吸一口涼氣——裏麵整齊排列著六枚散發著微光的綠色圓球。
    “老、老大，這會不會太...”
    “隻是試探。”
    剛圖南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
    “看看趙家還剩幾顆牙。”
    半小時後，三個穿著普通牛仔褲和t恤的年輕人晃進了趙氏集團所在的街區。
    為首的寸頭青年嚼著口香糖，脖子上隱約可見金屬光澤流動。
    “記住。”
    耳機裏傳來王二狗的聲音。
    “重點是看他們有多少覺醒者出手。”
    小刀對著街角的監控比了個中指，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向趙氏集團大門。
    門口值班的兩個安保立刻警覺起來，手按上了警棍。
    “喲，這不是趙家的看門狗嗎？”
    小刀故意提高音量，引得排隊的人群一陣騷動。
    “聽說你們這兒收留流浪狗？”
    一個安保上前半步：“先生，請保持距離。”
    小刀突然一拳砸向旁邊的石柱，金屬化的拳頭在柱子上留下清晰的凹痕。
    排隊的人群騷動起來。
    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母親下意識後退，撞到了身後的老人。
    老人手裏拎著的藥袋掉在地上，幾盒降壓藥散落出來。
    “我偏要靠近呢？”
    小刀向前一步，金屬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先生，請您後退！”
    安保抽出警棍向前一步站在了小刀的麵前。
    看著安保那認真的樣子，小刀彎著腰，不屑的笑著說道：“好好好，算你有骨氣。”
    “來來來，哥哥送你點好玩的。”
    說著他直接取出了一個剛圖南給的金屬圓球丟向了人群。
    【神通爆燃之種】
    “散開！”
    安保小哥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但...太遲了。
    金屬圓球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向人群最密集的區域。
    那個撿藥的老人剛好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倒映著飛來的死亡。
    "轟！！！"
    爆炸的衝擊波將趙氏集團門口的噴泉雕像攔腰折斷。
    熾白的光芒過後，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血腥味。
    陳誌強被氣浪掀飛三米遠，撞碎了大廳的旋轉門。
    他的右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耳邊全是尖銳的耳鳴聲。
    模糊的視線中，地獄般的景象緩緩浮現：
    排隊區域變成了一個直徑五米的血坑。
    撿藥的老人隻剩下半截身子，手裏還攥著那盒降壓藥。
    年輕母親不見了，隻有她那個繡著小鴨子的嬰兒背帶飄在空中，被衝擊波掀起又落下，裏麵空空如也。
    一個戴眼鏡的大學生跪在血泊裏，徒勞地用手堵住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他的眼鏡片碎了一地。
    “哈哈哈！藝術！這就是他媽的藝術！”
    小刀站在血坑邊緣狂笑，金屬皮膚上沾滿了碎肉和血跡。
    他的兩個同伴也笑得前仰後合，其中一個正用手機拍攝這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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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誌強用沒受傷的左手摸索著掉落的警棍。
    鮮血從額頭流進眼睛，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
    他看見小刀又掏出一個金屬圓球，這次對準了集團大樓的玻璃幕牆。
    “趙家？呸！”
    小刀吐了口唾沫。
    “今天就讓你們變成.....”
    “嘭！”
    一聲悶響如同戰鼓擂動，小刀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般倒飛出去，在馬路對麵的混凝土牆上砸出一個人形凹坑。
    裂紋以他為中心輻射開來，幾塊碎石簌簌落下。
    “你們是剛圖南的人吧？”
    武天的聲音低沉如雷鳴，他單手拎著那柄鎢鋼打造的八角巨錘，錘頭上還沾著小刀的血肉碎片。
    “竟然連趙家的人都敢動，真是活膩了。”
    夕陽將武天兩米高的魁梧身軀拉出長長的陰影，他穿著黑色戰術背心，裸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盤踞的蛟龍。
    那柄足有150公斤的巨錘在他手中輕若無物，錘柄上纏繞的紅色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
    小刀從牆坑裏掙紮著爬出，金屬皮膚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他吐出一口混著內髒碎片的血沫，對著耳機獰笑道：“王哥動手吧，死了這麽多人，趙家隻出來了一個覺醒者，趙家！完啦！！”
    “既然如此，那就讓混亂來的徹底一些吧！！”
    耳機裏王二狗的聲音有些癲狂。
    下一秒，整條街道的地麵開始震顫。
    街道的東麵，一百多名覺醒者如潮水般湧出！
    他們有的渾身燃著火焰，有的四肢異變成獸爪，更有甚者漂浮在半空——圖南幫最精銳的戰鬥部隊傾巢而出！
    “為了圖南幫！”
    “殺光趙家！！”
    在武天身後，趙煦緩步走來，黑色風衣的下擺隨風輕揚，手中那柄三尺青鋒映著寒光。
    十一名趙家覺醒者呈扇形散開，更後方，三十多名安保人員持槍瞄準，黑洞洞的槍口組成一道死亡防線。
    "讓我看看，是誰活夠了。"
    趙煦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刺進每個圖南幫眾的耳膜。
    覺醒者們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盡管人數占優，但是麵對趙家安保部的長槍短炮，這群暴徒也感到脊背發涼。
    僵持中，人群突然分開一條路。
    "趙公子，好久不見啊。"
    剛圖南踱步而出，鋥亮的皮鞋踩在血泊中，濺起幾滴暗紅。
    “趙家，就隻有這麽幾個覺醒者了嗎？京城趙家的旁係，如今已經沒落成這樣了？”
    “十三個。”
    “對付你們，足夠了。”
    趙煦長劍一揮，一道劍氣劃過，人行道上赫然出現了一條溝壑。
    “越線者，死。”
    聞言，剛圖南盯著趙煦誇張的笑了起來。
    “十三個？哈哈哈哈！我們有一百三十個！”
    “兄弟們！給我上！！”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時，一陣密集且整齊的腳步聲在街道的盡頭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刻有耀斑二字的漆黑戰甲赫然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
    “奉帝皇令！投降者可免死罪！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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