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角落的全息火爐劈啪作響，模擬著木柴燃燒的聲音。
    “親愛的哥哥，傳承儀式快要開始了吧。”
    維倫說著，從廚房取出了一塊小一點的蛋糕遞給了卡西米爾。
    他特意選了塊比標準尺寸小35的蛋糕，這個精確的削減比例，恰好是家族法典中規定長子與非長子繼承權的差額。
    熔岩蛋糕中心的金色醬汁緩緩滲出，像正在潰爛的傷口。
    “快了。”
    卡西米爾用甜點叉截住流淌的岩漿。
    “你解決了家族千年來威脅最大的敵人，父親應該會立你為新任族長的。”
    “哈哈哈哈哈！”
    維倫突然俯身大笑起來，就在他俯身時，左胸口袋裏的懷表滑出掉落在了地上！
    表蓋彈開的刹那，卡西米爾看清裏麵的照片。
    懷表內是一張全息照片，五歲的維倫騎在十五歲的卡西米爾肩上，兩人對著鏡頭做鬼臉。
    狂笑過後，維倫撿起懷表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別放屁了，老東西怎麽想的你還不知道嗎？”
    “維倫！！！”
    卡西米爾的聲音比他預想的還要尖銳。
    “注意你的言辭！那是我們的父親！”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懷表，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餐廳裏格外刺耳。
    “開個玩笑而已，親愛的哥哥。”
    維倫站起身，緩緩繞到卡西米爾身後，將雙手搭上了兄長緊繃的肩膀。
    “你可是長子，我哪敢跟你爭啊？”
    維倫那嬉笑的神情，卡西米爾隻覺脊背發涼。
    他能感覺到弟弟的拇指正按在他的頸動脈上
    【他...是在威脅我嗎？】
    【我天真可愛的蠢弟弟呢，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維倫，別這樣，別鬧小孩子脾氣了，父親有父親的想法。”
    維倫笑著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組織了這次聚餐，我要看看，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維倫，別鬧了。”
    卡西米爾強作鎮定地端起水晶杯。
    “父親有他的考慮，我們做兒子的應該尊重。”
    “對了哥哥。”
    他俯下身歪著頭，像個天真無邪的男孩一般。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玩的那個遊戲嗎？”
    “兩個人在擂台對打，誰輸了就要交出最心愛的玩具。”
    說著他手裏的叉子慢慢移向卡西米爾的方向。
    “你總是贏，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是長子，我從來不敢和你爭。”
    聞言卡西米爾感到一滴冷汗順著脊椎滑下。
    他用這個遊戲贏走了無數屬於維倫的玩具，比如，祖父贈送的寶石戒指......
    “孩子時的遊戲罷了，你小子還記仇呢？”
    卡西米爾幹笑兩聲，拇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幾下。
    維倫的叉子突然刺進麵前的蛋糕，金色的醬汁濺在雪白桌布上.....
    "遊戲還沒結束呢，哥哥。"
    維倫輕聲說，他轉動叉子，金屬與瓷盤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隻不過這次，賭注是整！個！凱爾沃恩家族！！”
    “兩位少爺，老爺到了。”
    就在這時，維倫的老管家，塞利烏斯走進宴會廳打斷了二人。
    看著‘忠誠’的老管家，維倫的嘴角微微上揚，指節在懷表蓋上敲出三聲輕響。
    他緩緩起身笑著說道：“塞利烏斯。”
    他拖長音調，像在品嚐這個名字的滋味。
    “我親愛的老管家。”
    維倫停在老管家麵前，突然伸手拍了拍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巴掌聲不重，卻在寂靜的餐廳裏清脆得刺耳。
    “過了今天，你就可以退休了吧？”
    維倫的拇指擦過管家顫抖的眼瞼，動作溫柔得像在擦拭古董瓷器上的灰塵。
    塞利烏斯從容的笑了笑。
    “是的，少爺。”
    維倫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轉過了身。
    “好好幹。”
    他斜睨著卡西米爾，聲音突然提高。
    “大少爺不會虧待你的。”
    塞利烏斯的臉瞬間褪去血色。
    老管家踉蹌著後退半步，眼神中透露出了深深的畏懼。
    “走吧，我親愛的哥哥，我們去接父親。”
    說完，維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宴會廳。
    宴會廳內，卡西米爾看著塞利烏斯陷入了沉默。
    【原來，他早就意識到了.....】
    停機坪的防輻射穹頂正在緩緩開啟，一艘流線型的穿梭艇緩緩降落。
    艇身側麵用液態金屬塗裝的家族徽記不斷變換著形態。
    維倫的視網膜投影立刻標記出十二個隱藏武器端口，很顯然，裏奧納德這次帶了重型武裝。
    艙門滑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雪鬆與鐵鏽味的氣息湧出。
    裏奧納德·凱爾沃恩踏著階梯走下，他穿著一套深灰色的定製禮服，縱使垂垂老矣，但依舊如雄獅一般，不怒自威！
    “父親。”
    卡西米爾上前半步行禮，卻被維倫一個側身擋在了後麵。
    “歡迎回家。”
    維倫彎腰的弧度精確到度，這個角度既能展現恭敬又不會顯得卑微。
    他的餘光掃過父親身後那個窈窕的身影。
    艾麗·伊瑟裏德，父親三個月前娶的第五任妻子，與維倫同歲的後媽。
    她鈷藍色的長發間纏繞著神經接駁線，耳垂上的反物質耳墜在陽光下泛著危險的光澤。
    艾麗牽著的兩個孩子突然掙脫她的手向前跑去。
    較小的那個男孩在距離維倫兩米處突然摔倒，膝蓋擦過合成大理石地麵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維倫直起身子沒有動作，因為城堡的生物掃描將結果投影在了他的瞳孔中，
    男孩的疼痛指數僅為2.7，拙劣的表演罷了。
    果然，男孩偷瞄他的眼神裏藏著某種期待，可能是希望他像傳統兄長那樣上前攙扶。
    維倫的嘴角扯出一個冷笑，這些基因調整出來的"弟弟們"連偽裝都如此拙劣。
    “起來，阿爾法。”
    裏奧納德的聲音裏帶著引力場般的壓迫感。
    男孩立刻爬起，膝蓋上的人造皮膚已經開始自我修複。
    裏奧納德越過幾人走到維倫的麵前，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維倫，好久不見啊。”
    “是啊，父親。”
    “宴會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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