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們的關係,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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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伏景光又拽了拽被子,還是沒有拽動。
    他嘴角抽動了下,險些笑了出來,但隱隱的警兆還在心頭跳動。
    他擔憂地皺緊了眉頭,zero是身體出問題了嗎?
    這麽躲著他,是怕他擔心嗎?
    拽不動被子,他便鬆手了。
    諸伏景光在床邊蹲下身,湊近了些,溫聲低語地哄道:“醒了嗎,z……”
    他剛開口,一道厲風撲麵,被子從天而降糊在了他頭上,諸伏景光臉色微變,似乎有什麽東西改變了。
    他第一時間去拽被子,想要去查看zero的狀態。
    被子剛從頭上拽下來,他被zero用膝蓋抵在沙發上,一根細細長長的鎖鏈已經勒在了他脖子上。
    窒息感傳入大腦,諸伏景光下意識伸手抓住脖子的鎖鏈,好讓自己能呼吸。
    這時,清淺的呼吸撲在耳朵上,仿佛吟遊詩人般優雅的腔調傳來,帶著讓人驚悚的殺機:“別亂動哦,我可不想這裏變成凶案現場。”
    諸伏景光乖乖點頭,沒有吭聲。
    zero,不對勁。
    他心髒卻直直下墜,一直墜入深淵,落不到底部。
    降穀零見這人貓眼清澈幹淨,對他也沒有惡意,還給溫溫和和的,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他恍然大悟,啊,這肯定是綁他的人給他請的保姆。
    他衡量了下敵我雙方的武力值,自信地鬆開了鎖鏈。
    這人肯定打不過他!
    諸伏景光摸摸有些刺疼的脖子,咳嗽了兩聲,抬頭看向跪坐在床上的zero。
    金發深膚的青年晃動著手腕上的鎖鏈,低頭望著他的目光陌生又警惕:“你是負責看管我的人嗎?”
    似乎是對他並不在意,青年通透的眼裏含著散漫的笑意,看似很好說話,卻無形中顯露出強硬和森冷:“可以把鎖住我的家夥叫來嗎?我需要跟他好好聊聊。”
    他並不認為是眼前的青年鎖住了他。
    他剛才一眼掃過手銬和腳銬,這很明顯是兩個人的風格。
    手銬給他的感覺,更像一種默契和情趣,畢竟,和鎖眼處一致的鑰匙還在枕頭旁放著呢。
    而腳銬,卻是冷冰冰的束縛。
    他看得出來,腳銬裏麵有東西,或許是定位和爆炸之類的。
    但奇怪的是,定位被暫停了。
    他觀察了下上麵的痕跡,是他的手筆,是他強行切掉了定位。
    但細微之處,卻又穿插著他人的作風,另一個存在,也將定位關停了一次。
    降穀零的目光不可抑製地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是這個人嗎?
    他的心告訴他,就是這個人!
    隨即,降穀零迷惑了。
    這人和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對我的行為習慣無比熟悉,甚至能順著這個習慣,輕而易舉找到腳銬上隱藏的暗扣機關,關掉定位?
    他垂眸,神色冰冷了下來。
    他的處境並不好,以腳銬的風格來說,更是一場幹脆利落的危機。
    這人若是來救他的,就絕不能讓眼前的人涉險。
    若和束縛他的家夥是一夥的,他似乎也無法狠下心殺了他。
    剛才他已經嚐試動過手了。
    那根細長的綁在他手腕的鎖鏈,能輕易勒斷任何人的喉嚨。
    可當他真要那麽做時,雙手卻完全不聽指揮。
    ——我無法傷害他,我不願傷害他。
    他的靈魂一直在抗拒。
    那麽,隻能將這人推開了。
    降穀零眸光冷厲,朝諸伏景光說:“至於你,我不需要保姆,也不喜歡監管的人。”
    他倒反天罡地直接下逐客令:“你自己離開吧。”
    似乎覺得冷,他拿起一旁的毛毯將自己裹起來,卻已經不記得,毛毯是誰準備的,床邊椅子上整整齊齊的一遝衣物又是誰細心疊好的。
    降穀零短短幾句話,讓諸伏景光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荒謬。
    看著熟悉的人不耐煩地拽著手腕的鎖鏈,完全沒有之前無奈又趣味的模樣,反而是若有似無的殺機在動蕩時,他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你還記得,我叫什麽嗎?”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喉嚨幹澀,聲音不受控製的沙啞起來,每一個硬擠出來的字符都帶著血腥味。
    降穀零歪歪頭,不解地問:“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他垂眸便對上短發男人含著霧氣的鳳眸,那裏麵翻湧的莫名情緒讓他心髒一陣刺痛。
    “這並不重要。”
    降穀零好似漫不經心地說。
    無論有什麽關係,還是停下吧。
    畢竟你是自由的,我是被束縛住的。
    這是不平等的。
    不對等的關係,無論是外因還是內因,都隻會讓我們走向終結!
    他神色冷漠,張了張嘴,想說‘無論我們以前有什麽關係,現在都不作數了’,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樣,嘴巴張張合合,愣是發不出一個聲音。
    他疑惑地擰了擰眉,這才發現,他的心在抗拒。
    抗拒他說出傷人的話,抗拒他否定他的過去。
    他從清醒到現在,腦中一直高呼‘自由’的聲音,在這股抗拒下漸漸黯淡了下來。
    雖然沒有記憶,可看著眼前的青年,他的本心似乎一直在跳動。
    諸伏景光怔怔地望著摯友,勉強扯了扯嘴角,定格在一個笑的弧度上。
    可那雙眼睛,卻像已經哭出來一樣。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諸伏景光哽咽了,他笑容苦澀,巨大的悲傷在他周身氤氳成霧,絲絲縷縷都帶著沉重,讓人仿佛沉浸進在苦海深處,窒息又痛苦。
    降穀零眉宇間不經意多了一抹悲傷,這是……怎麽了?
    好難過啊……
    好痛苦啊……
    他按住自己心髒的位置,茫然又錯愕地盯著諸伏景光,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他下意識補充道:“我不記得了,我不是故意忘的。”
    他帶著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歉意說。
    之前的強硬早就被掃進垃圾堆裏。
    他努力去追尋丟失的記憶,卻發現空白一切,無論怎麽刺激都沒用。
    ——我隻是,無法和任何人產生羈絆。
    降穀零低頭望著手上被鎖鏈遮掩的合股紅繩,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的緣,被強行斬斷了。
    凝望著青年,沒有被緣束縛的他,本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此時卻覺得痛苦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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