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格式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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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穀零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忘記告訴hiro,每天零點,他便會遺忘當天所有的記憶。
    他心虛目移,有些不敢看好友了。
    諸伏景光敏銳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異常,心神一緊,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聲音壓得有些低,顯得情緒十分低落:“zero,你是有事情瞞著我嗎?我們以前都沒有秘密的。”
    說完,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難過地道歉:“對不起zero,我不是說失憶後的你不好。我隻是傷心我們現在有了陌生的隔閡。明明我們該是最坦誠相待的朋友。”
    降穀零被他突如其來地真心話驚得懵了一瞬,這才期期艾艾地蹭到他身邊,紅著脖子結結巴巴地說:“我們現在也沒有秘密,我不是故意瞞著hiro的,我隻是……”忘記了。
    他沒說那三個字,因為hiro會難過。
    他糾結了下,說:“我會告訴你的,讓我想想該怎麽說。”
    潛意識告訴他,係統是禁忌,不能訴之於口。
    那他一個每天失憶的人,是怎麽知道自己每天都會失憶的?
    話是有些繞口,但就有這麽個意思。
    他並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暗示的線索或紙條,這個結論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降穀零繃不住了。
    怎麽覺得想要解釋都是個大難題啊。
    諸伏景光平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耐心地等待著。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時間來到了0000。
    仿佛有一道驚天的鍾聲在腦中響起,他呼吸一滯,眼神陡然空洞,表情也變得空茫茫一片。
    諸伏景光一驚,立馬翻身來到降穀零麵前,心驚膽顫地喚道:“……zero?”
    麵前的人沒有回應,似乎連呼吸都淺薄了幾分,那雙睜著的紫灰色眼眸裏閃過一絲掙紮,又很快陷入了黑暗的沉寂。
    諸伏景光瞬間意識到不對,身體無聲無息緊繃,故作自然地伸手抓住摯友的手腕,按在他的脈搏上,含笑著問:“怎麽不說話,累——”了嗎?
    他的話音驟然停下,藍色貓眼裏的笑意刹那凝固。
    隻見那雙紫灰色眼眸猝然恢複了神采,而它們的主人正好奇地看著他,那張陽光帥氣的臉上的神情是生疏的、漠然的,以及細微的惡意。
    對方璀璨的金發淩亂的垂在肩頭,深膚色青年感知到他的異常,被握住的手好似不經意間掙脫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的脖頸命脈處。
    “你怎麽不說話啦?”
    他眼睛水潤潤的,嗓音也軟軟的,聲線輕快細微,像飄飛在天空的風箏,憑著一根絲線牽引,落不到實處,也掙脫不了束縛:“是忘記說什麽了嗎?”
    諸伏景光頓了下,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緒,用沙啞地嗓音輕飄飄地說:“……是啊,忽然就忘記要說什麽了。”
    zero……
    再一次忘記了他。
    在一天的結束之時,在一天的開始之時。
    就像定時被格式化一樣。
    時間一到,就清除掉所有負擔,斬斷所有的羈絆。
    這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我該怎麽才能在無望的空白裏,將迷失的你救出來,零。
    “在想什麽?”降穀零感受著貓眼青年語氣裏的壓抑和沉重,好奇地探頭去看這人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如同木偶人強行被牽起的弧度,“像是要哭了一樣,要我借給你肩膀嗎?”
    “……不用。”諸伏景光低聲應道。
    諸伏景光將人扣在安全屋,從開始的心痛憤怒和悲傷,到後來的苦中作樂。
    每天跟zero都是初見,不是也很有趣嗎?
    可他無法忽視心底的撕心裂肺。
    明明他們是再度重逢、互相陪伴……
    諸伏景光的情緒悄無聲息地崩潰了一角,他輕輕拿開好友的手,勉強自己用柔和的語調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無法承受好友陌生和審視地眼神,慌亂起身逃跑了。
    鑽進廚房,他靠在門上,低下頭捂住臉,無聲的啜泣著。
    許久之後,當他抬起頭時,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隻能看出眼眶的微紅,再也沒有別的痕跡。
    他匆匆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倒進杯子裏,端著杯子準備離開廚房時,他腳步一頓。
    不能嚇到zero。
    zero剛剛失去記憶,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時,肯定會不安和害怕。
    我不能嚇到他。
    諸伏景光調整了下表情,冰冷的臉上漸漸現出笑意,但那隻是單純調動肌肉的表情,由無盡的期望和絕望堆砌而成,看上去怪異又割裂。
    仿佛已經忘記怎麽笑了。
    他覺得自己笑得還算溫和,打開門朝外走去。
    客廳裏,降穀零像正在熟悉地盤的小動物,在四處亂竄著。
    他隻是隨意掃了腳銬,便不感興趣地無視了它,轉身跳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試圖將那麽大個的他團團塞進去。
    他就像一隻貓,對周圍的一切都好奇。
    以及——
    “不行,不可以推……”
    諸伏景光剛走出來就看到zero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桌子邊緣的玻璃杯,臉上本就難看的笑容直接僵住,不讚同的話還未說完,
    “砰!”
    玻璃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朝四周飛濺許多玻璃碎片和殘渣。
    諸伏景光眉頭跳了跳,藍色的貓眼注視著好友。
    隻見金發黑皮的青年撓了撓下頜,心虛地移開視線,莫名有種憨態可掬的萌感,像極了闖禍後既害怕又想朝人類撒嬌的貓咪。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諸伏景光心裏冒出一股罪惡感。
    貓塑同期什麽的,太過了。
    他也不由自主的挪開視線,眼底劃過一絲心虛。
    房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不是說給我水嗎?拿來吧。”降穀零率先耐不住了,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諸伏景光自然而然地彎了彎眼睛,將冰水遞給他。
    見他抿了一口後,嫌棄地將被子推到一邊也沒說什麽,而是哄著將人送進了房間休息。
    等回到自己房中後,他也沒有開燈,就在黑暗裏一直坐著,周身沉寂又悲傷的氣息蔓延在整個屋子裏。
    天剛亮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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