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黑田理事,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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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田陣平握著槍警惕地指著昏暗的房間角落裏那小小的一團,鳧青色的眼眸在夜裏栩栩生輝,戒備地說:“警察!雙手抱頭,麵朝牆壁蹲下!我現在依法對你進行檢查,請你配合。”
    宮野誌保一懵,這一開口,官方氣味太衝了。
    條、條子?
    不是先代嗎?
    宮野誌保遲遲沒有動靜,鬆田陣平握槍的手穩穩指著她,另一隻手摸索著牆壁打開了燈。
    明亮的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鬆田陣平一眼就看到了縮在牆角的黑發小女孩兒。
    她穿著染血的條紋病號服,小臉蒼白,神色驚慌,瑟瑟發抖的朝牆角躲去。
    鬆田陣平耳麥裏電流聲響了響,讓他不適地皺了下眉。
    “小陣平,你怎麽還沒撤離,是出了什麽事嗎?”萩原研二緊張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
    鬆田陣平目光緊緊盯著角落的女孩兒,輕步朝她靠近,口中回道:“我在負四層發現了一個孩子,看模樣應該是實驗體,等我帶她出去。”
    他腳步停下,蹲下身看向宮野誌保,問:“你叫什麽,是組織的實驗體嗎?”
    宮野誌保此時徹底醒過神來,闖入她實驗室的不是先代的人,而是警方!
    天殺的,到底是誰泄露了情報,讓死對頭都走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她必須要隱藏好身份,不能被警方察覺。
    不然她就要去蹲監獄了!
    這還是小事,她怕的是警方順藤摸瓜,把她兄長也給抓進去了。
    “我、我叫……”宮野誌保小聲怯怯地說,“灰原哀,是組織的實驗體。”
    轟隆——
    一聲悶雷在頭頂響起。
    剛走出大廈的萩原研二腳步一頓,立刻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
    不過一瞬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他撫上胸口,隻覺得心驚肉跳。
    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
    他倏地轉身看向大廈,是你嗎,小陣平……
    他重新朝大廈裏走去。
    剛趕到警方封控範圍外的降穀零還沒下車,就被頭頂炸響的雷聲震的耳鳴。
    他腦袋暈眩了一瞬,係統光屏飄著不祥的紅光,一行行紅色的警告不停地在意識裏閃爍,尖銳的警報聲刺耳極了。
    [警報!警報!世界線出現重大偏移,請宿主注意隱藏。]
    [debuff無望的羈絆已生效,宿主存在感已抹除,係統屏障展開中——]
    [請宿主注意隱藏!]
    車窗外,大雨傾盆而下,雷聲不斷,仿佛有巨大的滾石從浩瀚天際傳來。
    由遠及近,讓人心慌意亂,忐忑難安。
    降穀零倚在靠背上,捏了捏眉心,沉沉地問:“出什麽事了?”
    [劇情開啟後才會出現的人物,提前出現了。]
    降穀零下意識朝醫藥大廈看去,空茫的眼睛借助盲杖也隻能看到二十米內的東西。
    他抓緊了盲杖,心髒在胸腔瘋狂跳動,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四處狂奔尋找安全之所,環顧四周,卻被困在濃霧裏,找不到方向。
    他的脖子像是被勒上一條無形的繩索,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是誌保嗎?”他低低地呢喃出聲,“或者、小哀……”
    窗外雨滴砸落,酒保並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隻是撐著傘下車去打探了下情況後,回到車上稟報說:“先生,這條路被交警管製了,我們過不去。”
    降穀零神色一凝。
    交警管製?
    他本身就是體製內的,對警方的行動規則很了解。
    在實驗室出事的緊要關頭,警方又明顯有異動。
    警方……
    他指了指窗外,酒保會意,撐著傘下了車,並關上車門守著。
    降穀零拿出私人手機,撥了宮村警官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關機的聲音。
    他神色不變,又打電話給竹下警官。
    關機!
    他撥給萩原研二,關機。
    鬆田陣平,關機。
    心中隱隱閃過的那個念頭越發清晰了。
    降穀零沉默地撥通了黑田理事官的電話,這次很快便接通了。
    “黑田理事。”降穀零左手手指屈起,節奏緩慢而穩重地在車窗邊敲擊著,嘴角的笑容輕柔,嗓音不疾不徐,透著雨夜的寒涼,“夜安。”
    那頭安靜片刻,才緩緩開口:“夜安,波本。你忽然聯係我,是出了什麽事嗎?”
    降穀零並沒有糾正他的稱呼,伴隨著不輕不重的敲擊聲,他語氣低沉地詢問:“公安今天的任務,為什麽我不知道?”
    他語調平靜,咬字清晰而充滿力量,普通的措辭在他口中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和窒息的壓迫。
    手機那頭,黑田理事官麵無表情,露出來的那隻眼睛深邃理智。
    他並沒有因降穀零這堪稱質問的口吻而感到冒犯,本來公安涉及組織的任務,就應該知會搜查官的。
    他解釋說:“我聽另一位代號one的臥底搜查官提起,你情況不好,人在組織實驗室,所以這次行動沒有提前通知你。”
    降穀零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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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在實驗室,還擁有這個代號的公安臥底——
    隻有hiro了。
    他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為了保護身份,他前腳在警方中留下了代號nu,後腳hiro就來了個one?
    他嘴角繃緊,眉頭微動,直接問道:“所以,公安對組織實驗室出手了?”
    黑田理事官坐在辦公室裏,翻閱著傳過來的一條條情報說:“對,所以你現在是被解救出來了?”
    降穀零無奈地捏了捏眉心,直言道:“這座實驗室,是——”我的。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霆聲再次炸響,將降穀零到了嘴邊的坦誠逼退。
    係統的警告還在持續。
    [請注意隱蔽。]
    他無法解釋實驗室為什麽會是他的,係統和劇情意識也禁止他說出自己是組織boss這件事。
    劇情還沒開始,紅方降穀零和黑方安室透不能是同一個人。
    他必須將兩個身份分開,才不會給他的救濟之路添麻煩。
    “是什麽?”
    黑田理事官沒有聽清楚,隻是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大雨,心中感歎這是入秋後第一場大雨了。
    降穀零下頜繃緊,聲音輕了許多:“我聽說,這座實驗室很重要,讓公安注意安全。”
    降穀零主動掛了電話,他現在已經知道實驗室出事是誰的手筆了。
    pjs2實驗室一向防守嚴密,所有的情報也都封鎖了起來,組織知道的人也都隻有寥寥幾個。
    他和誌保之前還清理了一波裏麵的叛徒和二五仔,可以說,實驗室剩下的隻有自己人。
    既然不存在叛徒,實驗室卻又被公安得知,公安還以極快的速度和果斷的態度對實驗室下手,隻有他的幾個冤種同期了。
    而同期們能知道實驗室,還精準攔截信號、安保信息等等,是因為他將他們放進去,還又好端端送出去。
    降穀零:“……”
    追根溯源,問題在自己身上。
    降穀零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抱歉,琴酒,鍋不小心扔到你頭上了。
    他走下車,右手握著盲杖,左手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黑傘撐起來,思索了下,似乎有一條安全路線可以通往實驗室。
    隻要那條路線沒被炸。
    對,點你呢,鬆田陣平。
    夾在雷霆中的轟隆聲,是你在炸樓吧?
    警方不可能忽然變得這麽有種。
    踩著雨水前行,降穀零深吸一口裹挾著水霧和硝煙氣息的空氣想,鬆田這行為多多少少夾帶私貨了。
    實驗室裏。
    鬆田陣平看著麵前的女孩兒,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鳧青色的眼睛銳利地掃過整個屋子,最後停在了女孩兒身後試圖被她藏起來的箱子上。
    “那是什麽?”他語氣冷沉地問。
    宮野誌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個裝著兄長實驗資料的手提箱,表情扭曲了一瞬,又瞬間變成了小可憐的模樣,結結巴巴地說:“一、一個箱子。”
    幸好她設置了密碼鎖。
    鬆田陣平無語了下,他當然知道那是一個箱子了,他是問那是什麽箱子!
    算了,還是自己親自檢查下吧。
    他上前幾步,在女孩兒莫名緊繃的情緒下,大手一拽,將箱子拽了過來。
    仔細檢查了下,箱子被密碼鎖死了。
    他撥弄了下密碼,確定不是打開就爆炸,以及裏麵不是炸彈後,從口袋裏開始掏出各種工具。
    螺絲刀、鉗子、扳手、刀片、手套……
    看得宮野誌保臉都僵了。
    隨著鬆田陣平熟練地撬鎖,她目光漸漸發直,審視地看向這位‘警官’。
    這真是正經警察,而不是什麽人偽裝的嗎?
    “小陣平,你在做什麽?”
    忽然,一道柔軟的聲音打破了房內詭異的氣氛。
    半長發的青年穿著深藍色的襯衣,套著防彈夾克含笑走了進來。
    他嘴角自然揚起,如同春天最柔的風,看上去很好相處。
    可宮野誌保不由得退後了幾步,隻覺得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有種若有似無的危險。
    當對方那雙仿佛紫羅蘭的眼眸掃過來時,像是能將她的所有偽裝都看透,讓她下意識戒備起來,死死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鬆田陣平聽到他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來得很快嘛,hagi。”
    他放下螺絲刀,拿起了刀片,聲音隨意又瀟灑:“這裏有一個箱子,我想拆開看看。”
    “我等你。”萩原研二的眼睛隨意在牆角處瑟縮著的女孩兒瞥了眼,立刻走上前,輕聲安撫著,“小小姐不要怕,我們都是警察哦。”
    宮野誌保哽了下,是啊,為什麽你們警察這麽可怕。
    你們是在極道速成班進修過嗎?
    教官是誰,我想挖到兄長的組織裏幫忙調教下不成器的成員。
    鬆田陣平在興致高昂地拆著從沒見過的密碼箱,聽了一耳朵hagi給小女孩灌迷魂湯。
    “小小姐叫什麽呀?”
    “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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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這個名字太有詩意了,很美哦,感覺和哀醬很符合呢。”
    “今年多大啦?”
    “十、十四。”
    “哀醬很了不起哦,十四歲已經能將自己養的這麽棒了!”
    “也、也沒那麽棒。”
    “哀醬以後想做什麽?”
    “當個科學家。”
    “呀,好了不起的職業夢想,哀醬以後一定能成功的。”
    宮野誌保紅著臉,仰著頭眼神亮亮地望著萩原研二,在這一聲聲的誇誇中逐漸迷失了自我,連剛才的警惕都不知道踢飛到哪兒去了。
    危險?
    什麽危險!
    這位大哥哥明明是個好人,他帥氣還隨和,他真好。
    萩原研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濕巾遞了過去,紳士又溫柔地說:“哀醬,臉上有髒東西哦,擦擦吧。”
    宮野誌保愣愣地接了過去,順手從口袋裏掏出酒精消了個毒,正要翻出濕巾擦臉時,卻忽然感覺到氣氛不對。
    她小心翼翼抬頭,見卷發警官還在拆密碼,半長發警官含笑看著她。
    好像沒什麽不對。
    她捏緊濕巾輕輕擦起了臉上不小心蹭的土。
    在他前方,萩原研二悄然隱去了眼裏的淩厲。
    不對勁,哀醬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她看起來和實驗室救出去的其他實驗體並無不同,但她的眼神不一樣。
    她不似別的實驗體那般麻木、痛苦、死寂,雖然提起未來,他們都同樣帶著憧憬。
    在他自爆身份是警察時,其他實驗體要麽是得見天日的痛哭流涕,要麽是終於解脫了的疲憊和茫然。
    但大多數都大喊著讓警察報仇,毀了這座實驗室。
    這位小小姐就不同了,她不僅沒有仇恨,還隱隱多了絲警惕。
    他目光落在女孩兒捏著紙巾擦臉的動作上。
    下意識消毒、隨身攜帶一些不應該是實驗體該有的東西,擦臉時看到濕巾上的塵土眉頭緊皺,又拿出兩片紙仔仔細細擦了兩遍。
    這潔癖的習性,既視感不要太強。
    萩原研二再次看向少女,下了定論,粗糙又稚嫩的偽裝!
    ——是研究員吧。
    畢竟助理做的事情就多了,甚至經常要跑腿、整理資料、記錄數據等等,都不是一個孩子能承擔的起的。
    但研究員不一樣了,隻要頭腦聰慧,又有實踐能力,年紀小也值得培養。
    恩,感覺這一連串的指代詞似曾相識。
    萩原研二嘴角的笑容柔和起來,是你吧,小降穀的妹妹。
    雖然偽裝錯漏百出,但在警察到來之前就知道掩護身份,反應迅速,行動力超強。
    不愧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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