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柳和白靜茹簽約歌手之後，練歌的熱情誰都擋不住。鑒於這種情況，鍾珊珊決定把歌手培訓提前。
    “很多聲樂老師都在高校任職，寒暑假是她們最清閑的時候，年前剛好培訓幾天，春節期間也可以練練。”這是鍾珊珊的解釋。
    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說，那就是東大唱片給教授們的報酬實在太高，教授們表麵上矜持，實際上都得意得不得了，有的還會不經意向朋友提及一下。這種事情有麵子，在當時也沒有法規禁止。
    很多專家都去工廠當顧問，東大唱片給教授們的報酬也是以顧問費的名義發的。一時之間，誰是東大唱片的音樂顧問已經變成了一種榮耀和待遇。有，證明你得到了認可；沒有，那你肯定是差點意思嘛。
    不過這可就忙壞了白靜茹了。本來就在練吉他，現在每天都要學聲樂，這個還馬虎不得。學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以前唱歌是多麽業餘，同時也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倒是穆柳，得到了教授們一致的認可，不過都說可惜了，練得太晚了。“如果早點練，成就會更高。”
    穆柳本人倒是沒太大遺憾。“在廣大農村，像我這樣的嗓子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一輩子也得不到教育，我已經很知足了。”
    穆柳的態度端正得讓人驚訝，也許隻有那一代上山下鄉的人會明白。生活給人壓力同時也讓人沒有那麽浮躁。因為看過了太多別人的苦難，對自己的挫折也就有某種‘理解’，不會那麽憤世嫉俗。
    當然說閑話的人也不是沒有，不少人都覺得穆柳之所以能簽約當歌手，都是因為有一個妹妹是公司最當紅的歌手。
    “沒有穆洋誰會知道穆柳啊！沒有穆洋，穆柳現在估計還在山城某個地方當棒棒啊！”
    趙海生也聽到有人嘀嘀咕咕這個。當時還還好奇什麽是棒棒。問了穆洋才知道，原來山城那種城市到處都是山路，打零工的人扛一根扁擔到處給人扛東西。所以打零工的人也被叫做棒棒。
    “這種說閑話的人太討厭了。他們難道聽不出你哥的嗓子嗎？”趙海生對穆洋說道。
    “你回去勸一下你哥，不要為了這些生氣，生閑氣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現在的事情就是好好練嗓子，到時候發了專輯，讓那些說閑話的人羨慕去吧。”
    穆洋倒也沒在意，她早就聽過類似的話了。
    “我哥才不會在意這些呢，他剛回城的時候說閑話的人更多。因為他不是一般的回城，他為了回城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而且年前他要去接自己的老婆孩子，據說已經聯係到了，我那個嫂子倒是讓人佩服，都四五年了，她還一直在等。”
    “真是時代的悲劇啊！你哥是在哪裏下鄉的？”趙海生問道。
    “某男省，就是王朗老家。那裏的人說普通話口音很重的，你沒發現王朗普通話不標準嗎？”穆洋對趙海生解釋道，不過她故意岔開話題，想來不願意談這件事。趙海生也跟著岔開話題。
    “王朗！王朗！你過來，問你一件事。”趙海生連忙喊王朗。
    “哥，啥事啊？”
    “你是哪個省的人？”
    “銀南啊。”
    王朗說完之後，趙海生才發現這問題，原來他還真沒注意。
    “我是銀南玉溪人，你知道玉溪吧，我們那裏有全國最好的香煙，就沒有窮人。”說完這些，趙海生想起來了，王朗以前介紹家鄉的時候，總是避開省份，直接說玉溪，看來是有一些音不好發。
    看到大家都在笑自己的發音，王朗有些不高興了。不過這家夥情商比較高，看到穆洋似乎眼角有點紅，故意發音誇張地說：
    “你們不要嘲笑別人的發音，每個人都有不會發的音，我們銀南人說話很好聽，你們再笑我，我會藍受的。”
    聽到他說‘藍受’，大家笑聲更大了。
    “大家想學方言，也不能總說我們銀南啊！”王朗抗議，同時眼睛一轉，看到了白靜茹。
    “你們誰把粵語發音練好了，我才佩服你們。靜茹妹妹，你來說一段粵語吧。”王朗迅速轉移焦點。
    “哼，靜茹妹妹是你叫的嗎？”穆洋倒是先給白靜茹解圍。
    王朗悄悄向趙海生豎起了大拇指，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佩服在兩個女生之間周旋，和一個談戀愛，和另一個還是好哥哥好妹妹，這樣都沒有翻車。這件事讓王朗破防了。天知道他為了追自己人大的女同學，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現在說是追上了吧，但對方還是一時冷一時熱，讓王朗心裏忽上忽下。
    想到這裏王朗突發奇想，為什麽不向海生哥請教呢？以前一直以為汪風是泡妞大神，沒想到看似純潔的趙海生才是真大神。想到就問，王朗一點都沒有猶豫。
    “海生哥，我請教你一個私人問題。就是一個女生如果說‘你是距離我最近的男生了，接近我的距離超過了半米，但對我卻一直態度冷淡，請她吃飯她也去。這代表了什麽？’”說完之後，王朗覺得太直接了，馬上補充了一句：
    “這是我一個朋友問的，我就是幫他參詳參詳。”
    誰都知道這就是一個‘無中生友’的借口，但誰也沒有揭穿他。王朗這些年來一直追這個女孩，大家都理解了。
    “你還擔心什麽呢？你請吃飯她也去，你們就好好交往吧，也許是她生性就冷淡呢。你這已經好多了，我覺得你很有希望。”
    沒想到是白靜茹替王朗說了好話，還在鼓勵他。
    “其實感情這種事，就是一個願打願挨，再難的事情也比不過一個‘我願意’。有的人你就是願意一輩子和他在一起，不管多少苦你都願意，這種才是真正的愛情呢。”
    “對，對，這是真正的愛情！”王朗欣喜地說。
    在趙海生腦海，這時候，又有一首歌曲天啟了出來：
    “在你身邊，
    路雖遠未疲倦。
    伴你漫行，
    一段接一段。
    ……
    愉快悲哀，
    在身邊轉又轉。
    風中賞雪霧裏賞花，
    快樂回旋。
    ……
    這首《漫步人生路》讓趙海生欣喜，不但因為這首歌曲實在太出色，還因為這首歌，竟然可以用粵語和國語唱，歌詞都沒有改，而且都能唱得很好。
    “這是什麽神仙填的詞啊！”趙海生驚歎了，同時對白靜茹引發天啟的能力也越來越欣賞。這個妹妹我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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