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老汪可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這麽多年在單位忍辱負重，忍辱負重啊！今天在外麵終於都賺回來了。
    僅僅因為自己說了一句西來順的牛羊肉不錯，可惜老伴今晚沒口福。那個王朗愣是讓人每份打包了一斤，說是給老嬸子補補身子。
    那兩瓶茅台，老汪和小劉一人分了一瓶，這次老汪也不小氣了。小劉這個人以後也有用。
    快走到家門口了，老汪連忙掏出那個紅包，拿出來清點了一下，抽出兩張藏到帽簷裏，反正剩下的也夠老伴高興了。
    回到家，把拎著的東西遞給老伴，又見到了好久沒見的閨女。老汪把紅包往老伴手裏一塞。
    “明天帶閨女去西單買衣服去。隻買貴的，不買對的。”老汪順嘴還說了一句今晚現學的流行話語，把老伴和閨女都逗樂了。
    這都還不算什麽。
    等到了晚了，老汪把自己的待遇給老伴那麽一說。
    “什麽？要請你當顧問？每月都有顧問費？今晚這個算什麽？車馬費？”老伴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老汪也許是人生第二次不覺得老伴的話有點蠢了。第一次當然是婚前的那一次了。
    “我這可不是白收錢啊！知道什麽叫顧問費嗎？”老汪開始賣弄了，雖然不少詞還是今晚跟王朗學的。
    這個年輕人現在想想還沒那麽蠢，不過給別人送錢，還那麽多說辭，當時老汪心裏就送他一個蠢了。不過現在想想既然錢是給自己的，那就不叫蠢了。
    “這個顧問啊在歐美人家叫高級合夥人。那可不得了啊！不但拿工資，還有分紅。咱們國家現在的顧問大部分本身都有職位，業餘的時候呢，用自己的知識給其他部門做谘詢，所以呢，相當於谘詢師，谘詢師在西方也不得了啊。而且這個顧問，咱們國家現在可是支持的。一個顧問的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企業起死回生啊！起死回生你知道嗎？”
    老汪開始得瑟了，手一下捏重了。被老伴打了一下。
    “趕緊說你能拿多少？可別一下把你的知識都賣光了。”老伴今天明顯比較開心，沒計較老汪的張狂，還怕他喝多了不舒服。
    “放心吧，他們這種事，甩開誰都甩不開我。明天去他們東大公司看看，據說人家東大唱片還有一個總顧問呢。”老汪得意地說。在他的計劃裏，任何人都別想甩開自己，不過老汪現在有點犯愁，要不要向主任匯報這件事，不少同事去別的單位當顧問，也沒有匯報。
    老伴看老汪皺起了眉頭，以為他不舒服，連忙給他捏起了太陽穴。老汪將錯就錯，享受了起來。
    “今晚喝了這麽多，明天你啥時候去那個什麽公司？”老伴關心起他來了。
    “這個你就放心吧，上午他們有司機來接我。我在車上睡一覺就到了。”
    “你都配車啦？”
    “這算什麽？我們主任出門不是也有車？”
    老汪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馬上要迎來改變了。
    那個叫剛子的司機第二天早早就開著車來了。在老伴和兒女熱切的眼光中，老汪矜持地坐上了車。
    上車之後老汪就一改矜持，熱切地和剛子聊了起來。老汪才不是那種傻子，司機、秘書可都是關鍵職位。不過這個剛子似乎不了解情況，一問三不知，讓老汪有些泄氣，不過想想自己對這個行業的了解成都，老汪就放心了。
    p大校園在西郊，位於一片皇家園林裏麵。老汪年輕的時候也來過，不過自己坐著小車來還是第一次。進了西門，小車直接開到p大中心地帶。
    這個東大唱片公司竟然在p大最好的位置，還擁有整整一棟小樓！
    看到這個場景，老汪還是挺震撼的。這個東大唱片公司有來頭啊。和東大唱片合作，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看來不能藏私啦。
    這個決心一下，老汪的心理就不一樣了，事業心也慢慢起來了，也許自己的意見還真能產生重大作用呢。
    和小王朗聊了一會，老汪嚴肅地建議趕快進入工作狀態。王朗一看也不含糊，馬上帶著老汪見了三個女人，一個叫鍾珊珊，是董事長，一個叫吳欣欣，是宣傳主任，一個叫劉萍，是總顧問。
    老汪一時也搞不清狀況，就先論工作吧。
    了解了這個東大唱片公司的宣傳工作之後，老汪有點憤怒了。這都是什麽決策啊！
    “你們這個宣傳啊，老實說，很不專業。你看你們在報紙上投了那麽多廣告，電視上也用了勁。可你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媒體，那就是廣播電台。”老汪盡心地評價道。
    “一份報紙的發行量才有多少？你們是真糊塗啊！咱們國家，就是十份報紙，都很難保證讓百分之一的國民看到。看報紙你要認字吧？還得有錢訂閱吧？除了國家機關、企業、學校之外，很少有人看報紙。要想讓最多的人了解，報紙根本不行，報紙隻能推廣到知識分子。”
    老汪不得不給這群人做最基本的科普工作。
    “您在主管總局，有沒有這方麵具體的數字呢？”那個叫劉萍的女子問道，一邊問還一邊寫著。
    好在昨晚老汪問了基本的情況，心裏早有準備，來的時候也拿了一些資料。
    “這是我們總局對全國媒體情況的一份統計資料，我覺得有用，就給你們拿過來了。不過這個是去年的，今年的資料還在統計，不過你們放心，隻要有我在，這方麵的資料就跑不了。”
    老汪慷慨地把資料拿了出來。這種資料別的單位還真的很難找到，而且傳播出來也不算違規吧。至少給這家公司應該不違規，老汪又看了看這家公司這棟古典的小樓，這是好單位才有的待遇啊。
    “電視台？電視台目前也不行。”老汪對劉萍解釋道。
    “目前電視台節目不多，專門的音樂節目也沒有。主要還是人才跟不上啊！國外的情況我也了解，我們主任去年還出國考察過呢，當時我雖然在留守，但情況都了解。對，國外81年就有專門的tv音樂台，但咱們國家近兩年有沒有，還得看機會。現在拍了片子也不一定能播出來。”
    老汪一句話就判了汪風那個電視節目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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