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以往大家說起靈感，總覺得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今天海生分析得最好。”吳大姐似乎深有感觸，對趙海生的分析讚不絕口。
    “你這個說法很好，但我得補充一下，有時候麵對的選擇可不是一兩個，每一個詞用什麽方法來唱，下一句又怎麽唱，這樣的詞多了，那可就不是一種選擇啦，有一次我分別用不同的方法唱，錄了至少幾十種，最後都不滿意，硬是磨了好久，才找到讓自己滿意的唱法。”
    吳大姐具體解釋了一下。
    “錄了幾十遍的是您那首《故鄉》嗎？”趙海生突然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你們誰向小趙說的嗎？”吳大姐很驚奇，連忙詢問了一遍身邊的人，眾人都表示沒有。
    “這件事誰敢亂說啊，媒體也沒報道。”吳大姐身邊的人連忙否認。
    “那你是怎麽猜到的？”吳大姐問。
    “我知道我知道。”穆洋在旁邊回答。
    “有一次海生對我分析過您那首《故鄉》，他說您的這首歌，聽起來很自然，像是在低聲說話，但是每一個字的輕重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這種舉重若輕需要多年的訓練，還得不斷摸索才能做到。當時他還說讓我向您學習呢，說您唱歌不拘泥於唱法，是最接近現代唱法的。”
    趙海生之前確實對穆洋分析過，難得她記得這麽牢，這種話一聽就不是編的。吳大姐聽了很開心。
    “我錄那麽多，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歌曲潮流眾多，我們做歌手的都得時刻學習才行啊，但學的多了，有時候就難免糊塗，我是覺得自己笨，所以隻能用勤奮來補了。不知道怎麽選擇的時候，就多錄幾次。最後選了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其實樂理上也沒有多少想法，今天聽了趙海生的話，我也學到了呢。”
    麵對吳大姐的謙虛，旁邊的人自然開始各種彩虹屁。趙海生反而沒有說什麽。麵對吳大姐這種地位的人，普通的稱讚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選擇自己覺得最舒服的？”趙海生突然這樣問。
    “對。選擇太多了，老實說，最後我自己聽，也很難判斷哪個好哪個不好了。我就選自己感覺最舒服的。這是我的小竅門，希望能給你幫一點忙。”吳大姐說道。
    “確實能幫倒忙。但是這種方法隻能幫我在同一首歌裏選出最好的那一版，還是有局限性啊！”趙海生歎了一口氣回答道。
    “哦，看來你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吳大姐感興趣了。
    “是的，確實遇到一個很大的麻煩。”趙海生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似乎有點擔心。
    “你放心吧，周圍都是信得過的同誌。”吳大姐看了趙海生的動作，嗬嗬笑了。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我和慧哥給穆洋製作一張專輯，在曲目選擇上有了衝突，自己真的很難決斷了。我覺得哪一種選擇都會有遺憾。”趙海生簡短地說。
    “曲目問題啊，那就全都選啊。”吳大姐回答。
    “全選也不行，您是沒看全部曲目，看了您就知道了。”
    “新專輯全部曲目都確定了？”吳大姐問。
    “就差最後一首是二選一了。我肯定是傾向於二選一，而不是全都選。新專輯所以曲目給您看自然沒問題，可——”說到這裏，趙海生又看了一遍周圍的人，做出不放心的表情。
    “你這小夥子，不過你謹慎點是對的。這樣吧，你們都留到外邊，我們進去聊，我也看看你製作的新專輯。”
    聽到吳大姐這麽說，眾人隻能留到外邊。
    “小高跟我進去吧，她你就放心吧。我最信任的就是她了。”吳大姐指著剛才和鍾珊珊聊天的人說道。
    最後吳大姐和小高跟著趙海生、穆洋、甄慧生進了錄音室，其他人，包括攝影師都在外麵等著。
    吳大姐仔細看了穆洋新專輯的曲目，詳細詢問了趙海生疑惑的地方。
    “你為什麽要在這兩首歌裏搞二選一呢？”吳大姐指著《擁抱》和《回娘家》問道。
    趙海生心道理由我也正在想呢，當時初步想到讓吳大姐出主意，最後把《回娘家》送給吳大姐唱，這樣就比較自然了。
    但是最後事到臨頭，又不知道如何說了。還是臉皮太薄了。想了想還是分析歌曲的藝術特點吧。
    “這兩歌在專輯裏各有各的意義。洋洋這張專輯也想向民歌致敬，所以準備選兩到三首民歌。另外《擁抱》這首歌在寫法上比較新穎，尤其是歌詞方麵，措辭比較大膽。大姐，在這方麵我受過批評。”
    說到這裏，大家都笑了，趙海生自己也笑了。
    “這個我知道，我也看了報紙。不就是一句歌詞嘛。不用理睬他們，我倒是覺得你那句‘心理暗戀的童年’寫得精彩，這一句才是《童年》裏最精彩的一句。”
    吳大姐作為藝術工作者，在這方麵也是十分大膽的。
    “有了大姐的支持，那我肯定膽子要大一點了。這樣看的話，那我能做出選擇了。”趙海生說道。
    “別忙啊，再說說其他的理由。我覺得你還有其他的想法。”吳大姐問。
    “真被大姐看出來了啊！其實下午錄歌的時候，我忍不住也說了，我一直覺得《回娘家》這首歌，應該是小媳婦來唱更合適，洋洋以前有民歌訓練，唱法上還可以調整，但是那種成熟女人的味道還是差一點。大姐您也體會過吧，有時候一首歌的演繹總是差一點就能達到完美，會讓人心裏多麽煎熬了。”
    趙海生終於從唱法上找到了《回娘家》必須換人的理由了，一下子心裏也輕鬆了。
    “這麽說吧，我覺得唱《擁抱》，洋洋肯定能表達得很完美；唱《回娘家》，即使發揮很好，也隻能達到90分。所以在洋洋這張專輯裏，我選擇《擁抱》，放棄《回娘家》了。”
    “你這小夥子，不是所有事都要完美啊！”吳大姐似乎替穆洋可惜。
    “那也不是，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我肯定都選，但是現在我有更好的選擇了。”趙海生大聲說道。
    “什麽選擇？”吳大姐問。
    “大姐您來唱《回娘家》吧，我覺得隻有您的那種清脆完美的甩音，才能讓《回娘家》這首歌得到最完美的演繹。”
    趙海生熱切地看著吳明明大姐，眼神熱切，像是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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