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先跳了起來，向門口衝去。
    汪風好多天都沒在學校露麵。趙海生自從在魔都機場見了他之後，也一直沒見到人。隻從慧哥等人嘴裏聽說，汪風一直在城裏搖滾圈廝混。
    三個人歡呼著互相擁抱在一起，又互相打了幾拳，笑罵了幾句，才坐下閑聊。
    王朗自覺地端茶倒水，盡了小弟的禮儀。
    汪風接過王朗遞過來的茶杯，看著王朗說道：
    “別聽狗子那些浪曲啊，想玩點真的音樂，就該唱搖滾，尤其是重金屬。這才是真的音樂。不需要憋著嗓子唱，也不需要什麽講究什麽好聽。爺們的真嗓子才是最動聽的音樂。”
    王朗眼睛放著光，不住地點頭。
    “我也這麽覺得。狗子哥這邊女歌手太多了，寫的歌都比較娘——”王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海生從後麵踢了一腳，他順勢倒在旁邊椅子上。
    “被我揭了老底，狗子哥這是動了真怒了，我現在重傷，馬上就要休克了。”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這麽說你現在玩的是真正的音樂？”雖然是開玩笑，但被人這麽說，心裏也不怎麽痛快。
    “那是，你看，我還帶來了他們的作品。”王朗說著就從屁股後麵掏出三張專輯。
    “這專輯夠粗製濫造的啊！”看著這幾張印刷粗糙的磁帶，趙海生一點都沒客氣。
    打開第一張，看名字寫著《當代歐美流行搖滾在中國》，忍不住吐槽：“這都什麽破名字啊！”
    “名字不行，但是內容還可以啊，基本上都是重金屬。你是沒在酒吧裏聽，太酷了。隻能午夜那會搞，太早了酒吧那幫人都受不了。”汪風解釋。
    趙海生再看其他兩張專輯，名字分別叫《真藍》和《無聲的呐喊》，忍不住樂了。
    “這名字也太直白了吧，感覺就是直接翻譯的，還不符合咱們漢語習慣。”趙海生批評道。
    王朗也把磁帶接過來仔細翻看。
    “怎麽沒有歌詞啊？”王朗現在對歌詞特別感興趣。
    “印刷費不夠了，就沒印歌詞，你聽磁帶，不就知道歌詞了？”汪風解釋道。
    “主要的原因啊，還是我這幫哥們對藝術太執著了，到了錄音室就停不下來，總想著拿出最完美的版本，幾乎每首歌在錄音室都待了十天以上，要不然也不會把錢早早花光了。”
    聽汪風這麽解釋，趙海生才不信呢。這幫搖滾歌手確實錢不多，可是每天的生活也都挺奢侈的。
    還沒等趙海生問，汪風已經自己吹噓了出來。
    “王朗，告訴你啊，搞搖滾的那才叫男人。根本就不追女孩，全國最漂亮的女孩都圍著搖滾歌手轉。知道什麽叫影響力嗎？”汪風這麽吹噓著。
    “不是，哥們，現在你的名氣應該比他們大的多吧？你好歹還出了專輯，他們之前沒出專輯吧？”趙海生看著汪風在那邊混得似乎不怎麽樣。
    “那些人基本都是我大哥級的，我小學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混社會了。沒辦法，這就是資曆。我記得好像是80年，那會我小學生，他們就帶我玩了。你說我能不尊重他們嗎？”汪風解釋。
    汪風這麽一說，趙海生就明白了。不過他還是替汪風有些不值。
    “過去是過去，現在的你和以前可不一樣啊！你的《校園民謠》賣得多火啊！就憑校園民謠你唱的那幾首歌，你都算是歌星了呢！”
    “這個圈子，隻認個人專輯啊，咱們那個《校園民謠》可是一個合輯，裏麵歌手四位呢，我還不如穆洋唱得多，也不如她受歡迎吧。”汪風說道。
    “不能這麽比啊，還記得那次工體獻唱嗎？你多受歡迎啊！你忘了？”趙海生提醒他，王朗也在旁邊附和。
    王朗把那張汪風吹噓的重金屬專輯《當代歐美流行搖滾在中國》放入錄音機，很快便傳出電吉他的聲音，三個人靜心聽了一遍。
    汪風一邊聽一邊誇，同時解釋這張專輯是搖滾老炮魏崔的，魏崔就是汪風小時候的大哥。
    “是有點東西，但是感覺還不夠成熟啊！還不如你的那幾首好呢。”趙海生客觀評價道。
    “我感覺歌詞太英語了，很多習慣都是英語的習慣，內容都有點像。不過有幾首不錯。這歌手可以，聲音比較有磁性。不過咱汪風大哥也不差啊！”王朗聽了後也在評價。
    “先別說這個了，現在穆洋新專輯出了，現在就該你了。你也該回來錄歌了。聽說你寫了不少歌，拿出來大家瞧瞧啊，最好這個月就錄製好，趕在5月份出版了。”趙海生看汪風又想跑，連忙拉住他叮囑。
    “先別說我了，我倒覺得我還應該再沉澱沉澱，最近心情很不穩定。”汪風也沒說為什麽不穩定，趙海生也沒問。
    “我的歌倒寫了不少，都在這。”汪風掏出一疊歌詞，遞給了趙海生。
    “今天回來其實是為了這幾個哥們的，咱們公司應該還有不少錢吧，這幾個哥們可是為了搖滾，過起了苦日子了，他們的專輯印刷出來，賣不動啊！現在的歌迷太沒有品味了。愛情歌曲就賣得很好，我歌迷這種真搖滾就沒人買！太沒有天理了。”汪風抱怨道。
    趙海生沒有和汪風爭辯這個問題。現在的汪風心理上還是一個憤怒青年，和憤怒青年爭辯絕對是一件愚蠢的事。
    不過碰到憤怒青年不忽悠，那也對不起自己。
    “你這位老哥確實不錯，挺有水準的。不過歌迷一般都是這樣，太深刻了就很難賣嘛。”趙海生先順毛捋了捋汪風。
    “不過做什麽事情都得有代價啊！你作為咱們公司的主力歌手，一跑就個把月不見蹤影，誰也不知道你幹嘛去了。這樣，你先把你的個人專輯錄了，咱們就給你哥們出錢出專輯，把他們簽下來也行。怎麽樣，這個代價你願不願意出？”趙海生說完，盯著汪風看。
    “哇槽，你現在越來越奸商了啊！拿這個要挾我！”汪風有點生氣。
    “沒辦法啊，你也是咱們公司歌手，而且你現在其實挺受歡迎的。你不好好錄歌，到處玩。當然你說去酒吧是體驗生活，這我沒問題，但你用錄歌換你哥們出專輯，總可以吧？”
    聽到趙海生這麽說，汪風也沒辦法。隻能點頭同意。
    “你那些哥們要是真想搞藝術，就不要太糾結經濟問題了。這一點你要向他們說清楚。”趙海生又下了一個套。
    汪風答應了之後，但是人很不爽。轉頭就走。
    “風哥，等等我，晚上帶我！”王朗追著汪風去了，說是要體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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