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陸政君和劉德凱的“恩怨”，以及蘇月牙和劉德凱的過去，陸政君沒有瞞著趙雲山。
    但除了父母外，知道這些的也就趙雲山了。
    “我應該知道嗎？”
    陸政君的反應很冷淡，像是對話中提及了一個陌生人而已，語氣淡淡的。
    “人又不歸我管。”
    “嘿，你……你這人，真是油鹽不進！”
    趙雲山覺得自己是好心喂了驢肝肺，陸政君這人一點都不懂什麽叫感恩，虧他這麽關心緊張他！
    “他回來了，你就不怕嫂子那邊……”
    趙雲山沒把話說完，但該表達的意思，到位了。
    陸政君頓了一下才開口。
    “回來又如何？”
    關於這個問題，陸政君早就思考過了。
    決定權從來不在劉德凱那。
    劉德凱想怎麽著，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這事隻看蘇月牙的態度。
    蘇月牙要是一直不恢複記憶，陸政君願意一直糊裏糊塗地跟她過下去。
    蘇月牙要是突然想起了，那他就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哥，你真是我大哥！”
    見陸政君這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趙雲山打從心底裏佩服了。
    就這心理素質，活該他陸政君當兵王！
    兩人閑聊幾句，便各自去忙。
    劉德凱此次回歸，又立下一功。
    他出去時，心底確實存了不少怨念，但他也知道，完成得好，也是在給自己的履曆增光添彩。
    所以到了沙漠那邊，他盡心盡力完成任務。
    照規矩，完成任務回來第一時間要向上級作報告。
    “不錯，這次幹得很好。”莫呈非常滿意。
    他現在看劉德凱，越發順眼。
    當初被那幾個團長算計，沒給他麵子，把劉德凱派去沙漠執行任務，莫呈內心很不爽。
    劉德凱是他的乘龍快婿。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幾個團長挖坑給劉德凱跳，說到底，是沒把他這個旅長當回事。
    他怎麽能不氣？
    “放心，我會跟上麵說明，要是有機會評功，肯定優先考慮你。”
    “謝謝莫叔叔！”劉德凱激動道。
    他那麽賣命，為的不就是這個？
    做完報告，劉德凱準備回家告訴母親，畢竟他已經離家幾個月了，還是很擔心張翠花過得怎麽樣。
    他直奔軍區大院。
    “媽，我回來了！”劉德凱滿臉喜色。
    然而推開門，看到屋裏的景象，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屋內，張翠花正呆坐在椅子上，臉色相當難看。
    聽見他推門的聲音，轉過來看，眼神也極其恍惚。
    一瞧，狀態就不好。
    “媽，你怎麽這麽憔悴？”劉德凱著急了，畢竟他離家太久，“是不是生病了，身子有哪裏不舒服？“
    張翠花看見兒子，第一時間不是激動興奮。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蘇月牙的鬼魂。
    這段時間，她頻頻被夢魘困擾，導致她甚至不敢睡覺。
    實在扛不住睡著了，就會被蘇月牙的鬼魂糾纏，又在驚嚇刺激中醒來。
    如此反複，將她本就不好的身體，磋磨得更差。
    可謂是形容枯槁。
    “兒子，完了，完蛋了啊……”
    張翠花麵色倉惶。
    “媽，到底怎麽回事，你別急，慢慢說！”
    劉德凱被張翠花的反應弄得十分心慌，都顧不上說自己的好消息了。
    “月牙，我看見月牙了！”
    “她肯定是死了，心有不甘，怨恨我們丟下她，這才來找我索命來了！”
    “月牙死了都不願意去投胎，她的鬼魂跟著我們來了帝都，她要報複我啊，她要殺了我啊，兒子，怎麽辦？”
    張翠花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
    她恐懼，她不想死。
    劉德凱在聽見蘇月牙三個字時，還愣了一下。
    畢竟這個名字距離他已經很遙遠，他以為他再也不會跟這個名字扯上任何關係。
    但蘇月牙確實來了帝都。
    先前甚至找到了部隊。
    不過，還好他當時反應機敏，將她說成是神經病。
    部隊管理森嚴，必然不會再放蘇月牙進入。
    而她也不可能有本事混進軍區大院。
    “媽，你是不是眼花看錯了？”劉德凱在震驚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飛快分析了一通，還是覺得不可能。
    一定是誤會。
    “媽，你別自己嚇自己，她怎麽可能出現在你附近？”
    劉德凱很篤定，他不認為蘇月牙一個村裏的弱女子，能有這般通天手段。
    “沒看錯，我不可能看錯！”
    張翠花非常肯定。
    她跟蘇月牙一起生活了三年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怎麽可能看錯？
    “兒子，真的是蘇月牙，她死了，她變成厲鬼找我了！”
    “我看見了兩次！”
    劉德凱聽見張翠花說兩次，心驚了一下。
    “第一次是穿綠衣服的鬼，第二次是穿紅衣服的鬼，紅衣服的那都是厲鬼啊，怨氣最重的那種，她不殺了我她肯定不會罷休的！”
    劉德凱聽得頭疼。
    什麽綠衣服，什麽紅衣服？
    看張翠花那無神的眼，驚恐的臉，他甚至懷疑他母親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媽，你越說越誇張了……”
    本來是安慰母親，但說著說著，劉德凱感覺後背一涼，有些毛骨悚然。
    蘇月牙來了帝都，她身上又沒錢，說不定真的會餓死。
    死了之後，真的會變成厲鬼嗎？
    “媽，你就是嚇唬自己，現在國家提倡要相信科學，反對封建迷信，什麽鬼不鬼的，根本沒有的事！”
    劉德凱故意說得很大聲，不知道是給母親壯膽，還是給自己壯膽。
    “德凱，媽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有鬼的，以前鄉下那個王婆子你還記得不？她就看得見鬼！”
    張翠花越說越離譜，把以前鄉下那些沒根沒據的傳聞都搬出來了。
    沒錯，國家是反對迷信。
    可對於一個在鄉下生活了半輩子，沒接受過文化教育的婦人來說，她必然是受生活經驗的影響更大。
    而劉德凱，在張翠花的反複強調下，也愈發心裏發毛。
    做了虧心事的人，很容易被影響。
    “媽，你冷靜點！”
    劉德凱雙手握住張翠花的肩膀——
    母親的身體怎麽這樣差了？
    他的手握上去，竟然像是握住了一把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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