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凱聽得很認真。
    畢竟事關一個跟蘇月牙長得很相似的女人。
    聽了莫悠悠這些話，他心裏更加踏實了。
    不懂勤儉持家？
    那絕對不是蘇月牙！
    張翠花沒少提蘇月牙有多懂事，又是多會持家，一個人給家裏打整得井井有條。
    所以那個一次買了六斤肉的女人不可能是蘇月牙。
    “是嗎？一次性買六斤肉，那確實是挺誇張的，她家應該就她和陸政君吧，兩個人能吃那麽多？”
    劉德凱的語氣一下就鬆弛了。
    莫悠悠一直在暗中觀察，從她刻意提及蘇月牙開始。
    將劉德凱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她又得意起來。
    果然！
    劉德凱對蘇月牙的觀感直線下降了。
    “對呀，兩個人根本吃不了多少，她不掙錢還那麽會花錢，這算什麽好妻子啊？”
    這話，莫悠悠說得一點都不心虛。
    畢竟在她看來，蘇月牙隻會花錢不會賺錢，當然是跟自己沒法比的，她雖然花錢也很厲害，可是自己家裏很有錢啊，花一點怎麽了？
    “反正啊，我覺得陸政君是瞎了眼，上哪兒找了這麽一個媳婦，真是……”
    莫悠悠盡情地在劉德凱麵前說著蘇月牙的壞話。
    既可以發泄自己的不滿，又能讓蘇月牙的形象變差。
    簡直是一舉兩得！
    她說得根本都停不下來！
    “德凱，我跟你說，陸政君那個媳婦看起來，嘖嘖……特別小家子氣，我一問她，果然就是鄉——”
    莫悠悠瞬間止住了話頭。
    她想說鄉下妹，話都已經到了嘴邊。
    但很快反應過來，劉德凱也是來自鄉下。
    如果她表達了對鄉下人的看不起，那豈不是連帶著把劉德凱也看扁了、罵進去了？
    可蘇月牙憑什麽跟劉德凱比！
    蘇月牙隻是一個空有皮囊的鄉下妹。
    劉德凱卻是自立自強的好男兒，憑努力在部隊裏腳踏實地，如今已經成了副營長。
    他隻是出身差一點點而已，還好有自己給他補足。
    “果然什麽？“劉德凱見莫悠悠突然不說話，便問了一句。
    “嗯，果然……很不可理喻。”莫悠悠強行轉了個風向。
    “不可理喻？”
    “對呀，她好奇怪的，主動跟別人打招呼，別人愛答不理的，我替她打抱不平，她還說人家可能是沒睡好，簡直沒有一點尊嚴！”莫悠悠對此相當不屑。
    要是誰敢給她甩冷臉子，她必須立馬甩回去。
    “性格是有點軟弱了，不過……”
    不至於到沒有尊嚴的程度。
    劉德凱看著莫悠悠，覺得非常奇怪。
    “不過什麽？”
    莫悠悠期待著劉德凱跟自己一起罵蘇月牙，結果話說一半，沒了？
    “悠悠，你怎麽了？”
    劉德凱疑惑地看著莫悠悠，好奇道，“我發現，你對陸政君的妻子有很大的敵意，為什麽？”
    按理說，他應該是前幾天和莫悠悠同時第一次見到陸政君的妻子。
    頭一回見麵的人，會帶著這麽強烈的不滿情緒嗎？
    “難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莫悠悠沒想到話題竟陡轉直下進行到了這個方向。
    她愣住。
    “我……我跟她能有什麽事？”
    莫悠悠眼神閃躲。
    雖然驕縱，可莫悠悠並不是傻子。
    她內心門兒清，劉德凱願意跟自己交往，絕對有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她的家庭背景。
    隻是她不在乎而已。
    她本來就是旅長千金，這是鐵定的事實，為什麽要去糾結劉德凱有沒有圖這一點呢？
    圖了又怎麽樣？
    不圖就更高貴嗎？
    隻要是她想要的不就行了。
    所以，哪怕她性格十分驕縱，還總是吃醋使小性子，劉德凱也會哄著自己，遷就自己，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旅長千金的身份，在劉德凱這裏享受到好處。
    但即便如此，莫悠悠也很清楚一件事。
    自己曾經喜歡過陸政君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劉德凱。
    男人嘛，都受不了這個。
    “你們沒發生什麽，那你為什麽一直在說她的不好？”
    劉德凱隻是單純地就事論事。
    他知道莫悠悠是什麽性格，可也擋不住她散發出來的巨大的敵意，所以他疑惑。
    “哦，我不能說她的不好了！”
    莫悠悠像是一下抓住了劉德凱的小辮子。
    借此跳過敵意的話題，轉而攻擊劉德凱對蘇月牙的在意。
    倒打一耙。
    小小計倆。
    “劉德凱，這就是這個意思吧？我不能說她一句不好！”
    “人家是陸政君的妻子，陸政君都沒說什麽呢，你倒是先打抱不平上了？”
    “怎麽，我說她兩句，你心疼了？”
    “哼，我就知道，你昨天看她那眼神就不對勁，還騙我說什麽人有相似？”
    “你壓根就是看上她了，你覺得人家長得好看是吧？！”
    撒潑耍橫，莫悠悠的拿手好戲。
    劉德凱完全被莫悠悠帶進去了，或者說，他被莫悠悠時常的吃醋行為帶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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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事，悠悠，你瞎說什麽？”
    莫悠悠吃醋，劉德凱就得哄。
    這種相處模式，在他倆心中已經根深蒂固。
    幾乎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我才沒有瞎說，是你不小心暴露了真實想法才是！哼！”
    莫悠悠抱著胳膊，把臉扭到一邊去。
    她故意不看劉德凱。
    “悠悠。”
    劉德凱跟過去，重新站在莫悠悠麵前，讓她直視自己。
    至於什麽莫悠悠的敵意？
    根本不重要。
    “我怎麽可能看上別人的妻子？你自己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我有你這麽好的女朋友，還去惦記別人，那我劉德凱成什麽人了？”
    “在你心裏，我就是那樣不堪的人？”
    “昨天多看那一眼是不假，但我跟你解釋過了，真的隻是人有相似，我嚇到了而已，太像太像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你形容那種像！”
    劉德凱緊張解釋的反應，讓莫悠悠非常滿意。
    加上她本來就是為了轉移話題，所以也知道什麽叫做見好就收。
    莫悠悠放下胳膊，語氣鬆緩了些，也願意看著劉德凱了。
    “真的？”
    “真有你說的那麽相像嗎？”
    她被劉德凱勾起了好奇心。
    “那你跟我形容一下吧。”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劉德凱不是不知道怎麽形容，他是下意識地逃避這個話題，以及將兩個人放在一起作對比。
    他甚至不願意多想蘇月牙一秒。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你就說說兩人樣子啊、身材啊，怎麽個像法？”
    莫悠悠一旦糾纏起來，就不達目的不罷休。
    “就是……我們村裏那個姑娘吧，要瘦一些，看著沒有陸政君的妻子圓潤，但側臉的話，幾乎是一模一樣。”
    莫悠悠正想耍賴，指責劉德凱竟如此關注別的女生，便聽見他繼續——
    “不過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因為，我們村子裏那個姑娘，已經去世了。”
    “正是如此，我才會在看見陸政君妻子時覺得嚇到了。”
    聽見人已經死了，莫悠悠瞬間沒了拈酸吃醋的心思。
    跟一個死人計較？
    那也太晦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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