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小弟在身後追，郝然看都沒看一眼。
    當郝然開著車離開時，幾輛車不動聲色地跟上了他。
    之後的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郝然去財神爺那邊拿錢，說了徐茂可能被綁架的事情，帶著20萬現金離開，回到原來的屋子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而徐子棋的人則順利地摸到了財神爺的窩點。
    他們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暗中將這個窩點監視了起來，等待廖成業那邊的最終指示，再一網打盡。
    蘇程得知這個消息時，興奮至極。
    “程哥，你在笑什麽？”皓子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又看向鄭衝，有點不高興，“你們倆又在說什麽悄悄話，不告訴我？搞歧視啊你們！”
    鄭衝白了皓子一眼，罵道：“你今早出門沒吃藥？”
    “你才沒吃藥！”皓子罵罵咧咧。
    蘇程假裝跟他們倆打鬧，也跟著胡咧咧地說了幾句，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他剛才確實沒忍住。
    徐子棋安插的眼線很多，得知財神爺那邊的窩點後，讓眼線給蘇程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任務進行順利。
    一想到搞清楚了窩點所在，隻需要得到軍長的首肯，直接強勢進去控製住所有人，再把證據拿下，抓徐茂基本就是甕中捉鱉的事。
    蘇程怎麽忍得住？
    他終於能回家了！
    近千個日日夜夜，他最期盼的就是這一刻，所以當他看到信號時，幾乎忍不住跳起來。
    另一邊，郝然拿了錢，一直在屋子裏踱步，等待下一封血書。
    然而，卻遲遲沒有收到第二封。
    “安排在暗處的人呢？”郝然問道。
    小弟趕緊匯報，外麵的人都在，但是並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物出現，甚至連陌生麵孔都沒有一張——
    在找到財神爺老窩後，徐子棋就迅速把原本守在郝然這邊所有的眼線給撤離了，就是為了讓郝然認為，所謂的綁架，隻是一場惡作劇。
    “再等等。”郝然說道，緊盯著手表，距離一個小時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直到一小時過去，下一步指示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真的隻是惡作劇？”
    郝然開始懷疑，於是又一次撥打了徐茂的大哥大，這一次竟然接通了！
    得知徐茂很安全，根本沒有所謂的綁架發生，郝然氣得直罵人，又親自把20萬現金送回給財神爺。
    但他心裏還是產生了懷疑。
    惡作劇？
    誰膽子那麽大，敢搞這樣的惡作劇？
    但事實卻是他們的確沒有任何損失，所以他還是把這件事匯報給了徐茂，徐茂讓郝然再查一下幫派裏有無異常，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都指向無事發生。
    徐茂回來後，又親自確認了一遍。
    “行了，你讓蘇程過來一趟。”徐茂對郝然說道，末了又添了一句，“你得知我被綁架的時候，蘇程在幹什麽？”
    “鄭衝說他們去收賬了，沒有異常。”郝然道。
    徐茂點點頭，不知道心裏在算計什麽。
    “茂哥要見我？”小弟來傳信時，蘇程感到十分意外。
    徐茂這個時候要見他？
    難不成，是假綁架的事情，讓徐茂起疑了？
    就算是那樣，他當時跟鄭衝和皓子在一起，不管怎麽查都查不出問題來，莫非有什麽地方被他忽略了？
    蘇程想不明白，但還是去見了徐茂，決定站好最後一班崗。
    但真的見到徐茂後，蘇程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被徐茂的話震驚得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傻了？”徐茂有些好笑地看著蘇程，語氣戲謔。
    毫不誇張地說，蘇程真的傻了。
    在聽清楚徐茂所說的話時，那瞬間，他腦子裏就跟炸開了似的，全都是爆炸坍塌的聲音，將他轟成了碎片。
    徐茂剛才說，打算今晚帶蘇程去見個人，這人是徐茂背後的老大。
    “茂哥，你，你別逗我了。”蘇程連表情管理都來不及做，扯出抹笑臉來，眼神裏卻沒有絲毫笑意，聲音甚至緊張到顯得十分幹癟。
    “你不就是我們的老大嗎？”
    蘇程這話不假，整個幫派裏，甚至是道上，都知道徐茂就是老大，他就是一把手，怎麽他背後又憑空冒出來一個老大？
    而在這之前，他從未收到任何消息，甚至是潛伏的這兩年，他也沒看出任何端倪來。
    要是徐茂背後真的有這樣一個老大存在，豈不是說明，對方掩藏之深？
    蘇程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渾身冰涼。
    才剛以為自己即將結束任務，可以回到家人身邊的蘇程，這短短半天時間，便曆經了從天堂跌入地獄的魔鬼體驗。
    最可怕的從來不是絕望，而是先給人一點希望，再將這希望親手掐滅。
    如同此刻的蘇程。
    “你小子……”徐茂笑了，並沒有覺得蘇程的反應有何異常。
    確實，在所有人眼裏，他徐茂就是一把手了，在他背後，還有人，這件事知道的人微乎其微，蘇程也是因為取得了他的信任，且能力很強，才有資格得知這個消息，甚至有了麵見真正老大的機會。
    “還記得玉國那次嗎？”徐茂問道，或許是蘇程的反應取悅了他，他此刻的語氣有點像是在逗小孩。
    “記得，跟查卡談判失敗那次。”蘇程點頭。
    他當然記得，那一次可是他取得徐茂信任的重要機會，為此他還挨了一槍，代價慘重，他怎麽會不記得？
    “你以為跟查卡鬧崩了之後，我們怎麽會那麽快又建立新的生意？”徐茂反問。
    蘇程：“……”
    確實，他當時就有過疑惑。
    按理說，要是跟查卡的合作不重要，徐茂當時也不會親自去談判了，而談判失敗之後，甚至他們還受了那麽重的傷，卻在之後又迅速建立了新的合作，既然如此，當初還冒險去談判做什麽，直接換合作對象不就行了嗎？
    現在想來，新的合作並非徐茂建立，而是通過他背後更有手腕的人達成。
    這樣便能解釋通一切了。
    蘇程慚愧，他當時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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