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他，他就是這麽說自己的兒子的，他根本就不是個好爸爸——”莫悠悠又要跳起來罵人。
    還好被薑蓉玫快速給摁住了。
    “悠悠，安靜點，先聽你爸和德凱怎麽說。”薑蓉玫提醒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德凱也不想再藏著掖著。
    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直接把一切都攤開了，也挺合適的，畢竟之後想要再找這麽個機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爸，我知道你怪我沒有維護悠悠和小睿，但我實在是沒辦法那麽做，因為我知道小睿才是做錯事的那個人，我維護他，到頭來也不會有任何意義，那個清潔工一出來，什麽狡辯都變得蒼白。”
    “至於悠悠……您也看見了，她始終不願意承認是小睿的錯，我是想跟她站在一邊，但有意義嗎？事實就是事實，嘴硬改變不了什麽。”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莫呈又問，並且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在哪裏了，是劉德凱的態度，劉德凱似乎非常悲觀，甚至是有些絕望。
    哪怕是劉晟睿這次確實犯了大錯，莫呈也不覺得到絕望的地步，畢竟才三歲嘛，以後好好教育，還是有機會能掰正的，小樹苗嘛，距離長成大樹還有時間，那就有修剪枝丫的機會。
    可劉德凱這個當爹的正主，卻似乎從一開始，就先給孩子判了“死罪”。
    這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德凱，小睿他才三歲，雖然他今天這個錯誤確實很過分，也得罪了彥誠他們，但還是可以補救——”
    劉德凱頭一次打斷了嶽父的話。
    “爸，你別說了！”周圍人都覺得這是“小事”的態度，極大的刺激了劉德凱。
    他不管別人怎麽想，別人願意裝死，願意繼續抱有無謂的希望，那是別人的事情，但他不想這樣做了，他已經自欺欺人夠久了，難道一直都不麵對現實嗎？
    如果逃避有用，那他也不需要錯過晉升的機會，今天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爸，小睿是超雄，他是超雄，這是基因病，是生下來那一刻就決定了的事實，後天再怎麽教育都改變不了的，改不了的，改不了的！不管我們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改，他是超雄，他就是超雄。”劉德凱喊道。
    喊出這句話，他終於覺得舒服了，整個人特別舒坦，由內而外的舒坦。
    “啪——”
    在劉德凱喊出來的瞬間，莫悠悠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給了他一耳光。
    “閉嘴！劉德凱，你給我閉嘴！我不準你這麽說小睿，我不準！”莫悠悠喊道，臉上表情看起來就跟瘋了似的，眼睛都發紅。
    “超雄？”莫呈皺眉，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也明白是什麽意思，之前就已經討論過，那時甚至還想過找蘇月牙的麻煩，告她誹謗之類的，無奈手裏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這件事最終才不了了之的。
    舊事重提，必有蹊蹺。
    “不是說這是個誤會嗎？怎麽又提起了？”莫呈問道。
    這一次，他看的不是女兒，而是劉德凱。
    “爸，這不是誤會。”劉德凱說道，不管莫悠悠在旁邊如何阻止，他都視而不見，抱著豁出去了的心態，必須把這件事跟莫呈交代清楚。
    “你知道小睿他都做過哪些事情嗎？”
    “他虐狗，欺負小動物，這不是什麽道聽途說，是我親眼所見，錯不了一點！”說起當初目睹的畫麵，劉德凱隻覺得心驚。
    他目睹了虐狗，那沒有目睹的事情呢，還有多少？
    就像是今天這樣，把人家往樓梯下推？
    太可怕了。
    “爸，您還記得我受傷的事情嗎？當初參與任務的機會，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您覺得我會輕易放棄嗎？”劉德凱問，又體會了一遍痛苦和絕望的滋味。
    莫呈有印象，他為這事還特別生氣，覺得劉德凱不懂珍惜機會，更沒有分寸，連訓練都能在關鍵時刻把自己弄傷，錯失那麽寶貴的機會。
    現在看來，事情並非他想象得那麽簡單。
    “到底怎麽回事？”莫呈語氣嚴肅了許多，剛才所說的虐狗，對他也造成了一定的衝擊，導致他不自覺看向劉晟睿的眼神，都充滿了不讚同。
    三歲小孩，虐狗？
    簡直無法想象、匪夷所思！
    “我親眼看見他虐狗，想教訓他，他直接用頭撞我，我一個不慎摔倒了，恰好摔到了胳膊，這樣還不止，他還在我摔倒後，衝過來對我受傷的胳膊拳打腳踢，這才加重了傷勢，導致醫生說我必須靜養，最後，我錯過了出任務的機會。”劉德凱說道，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之前毛老師來家裏教他，我是看見他變了，變好了，但事實是，他隻是故意把好的一麵裝給我們看，真正的他，背地裏會虐狗，我甚至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爸，我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是這樣一個怪物，但現在事實就擺在我麵前，我沒法裝作看不見，沒法像悠悠那樣繼續欺騙自己！”
    “劉德凱，你說夠了嗎？！”莫悠悠實在是無法忍耐。
    即便薑蓉玫一直拉著莫悠悠，也根本都拉不住她，劉德凱說的這些話，每一句都是一把利刃，狠狠往她心上紮。
    她的心已經被捅成了篩子，四處漏風。
    “我跟你解釋過很多遍，意外，那些都是意外，小睿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他隻是個三歲的孩子，哪有你想的那麽壞？你為什麽就非得把他想成是壞人，你才覺得舒服呢？就因為你錯過了任務的機會，我知道你難受，我理解你，但你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他身上啊！這對他更不公平！”
    “不是我要那麽想，事實就是如此，悠悠，你能麵對現實嗎？等你能麵對現實了，我們再聊這個話題。”劉德凱說道。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這是蘇月牙告訴你的嘛，你對她餘情未了，所以她說什麽鬼話你都信，這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