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活體澆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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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急燈的猩紅色光暈中,三百塊人類恥骨組成的認證麵板泛著屍蠟般的光澤。李昂的晶狀體增生臂刺入骨縫的刹那,休眠的蝕鐵菌孢子突然爆發出伽馬射線級的熒光,菌絲沿著恥骨骨髓腔內的量子通道瘋狂增殖。鈦合金閘門表麵瞬間蝕刻出立體全息警告,每個血淋淋的字符都在以11hz頻率震顫——那是人類進仁核遭遇致命威脅時的生物電脈衝頻率。
"退後!"林夏的聲波武器撕開撲來的蝕鐵菌網,飛濺的黏液在空中凝結成新的死亡通告:【認知過濾器已失效】。她的醫療箱釋放的掃描光束穿透正在晶化的閘門,全息投影顯示內部的合金正在與骨骼發生拓撲相變——成年男性的股骨如同被高溫熔化的蠟燭,與液態鈦合金在量子層麵重新編織成蜂巢結構。
密道完全開啟的瞬間,腐臭的有機溶劑氣味撲麵而來。通道壁的合金層在菌絲侵蝕下變得透明,暴露出令人作嘔的構造:數以千計的股骨與鈦合金熔鑄成螺旋形甬道,每根骨骼的骨髓腔都被改造成三毫米粗的量子信號導管。林夏的防護麵罩自動放大局部圖像,納米級的金色神經束在導管內編織成克萊因瓶結構,正以完美共振頻率輸送著某種意識數據流。
"第七維修隊,全員基因純度67..."醫療箱的合成音帶著電磁幹擾的雜音,"正好是意識上傳的臨界值..."
李昂的增生臂突然刺入最近那根股骨,變異細胞與神經束殘留記憶強製同步。視網膜炸開的畫麵讓他咬破了舌尖——五年前的維修隊員被釘在液態合金池中,他們的喉管插著蝕鐵菌飼喂管,眼球被替換成生物攝像頭。更恐怖的是那些在合金液中沉浮的頭顱:每張臉的下頜骨都被切除,舌根直接連接著量子信號發射器,將無法尖叫的痛苦轉化為二進製代碼。
"他們在實時上傳痛覺數據..."林夏的聲波武器震碎甬道頂部垂下的神經束簾幕,黏液在牆麵拚出新的血字:【情緒模塊已卸載】。她的醫療箱突然報警,掃描顯示整個密道的空氣裏飄滿神經突觸孢子,"這些金色絲線在改造我們的邊緣係統!"
仿佛為了驗證她的判斷,密道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兩側的骨骼合金牆突然裂開無數孔洞,伸出由人類指骨拚接成的機械觸手。李昂的增生臂進化出相位切割刃,卻在斬斷觸手的瞬間被飛濺的骨髓液腐蝕——那些淡黃色的液體竟是蝕鐵菌的高濃度培養液。
"走這邊!"林夏拽著李昂撞向正在晶化的牆麵。醫療箱釋放的逆向聲波將合金骨骼炸開缺口,露出後麵隱藏的垂直豎井。井壁上密密麻麻排布著神經突觸果實,每個果實表麵都浮現著維修隊員臨終前的麵容。
下墜過程中,李昂的增生臂不受控地刺入井壁。變異細胞與神經果實量子糾纏的刹那,他看到了更深的罪惡——那些被改造的維修隊員並未完全死去,他們的腦幹被製成生物事件,持續為黑魔網絡提供算力。每塊恥骨認證麵板的背後,都鏈接著一個保持清醒的活體大腦,這些大腦的杏仁核區域插滿蝕鐵菌絲,正將恐懼轉化為量子加密協議。
井底突然展開的菌絲網接住了兩人。林夏的醫療箱掃描儀顯示,他們正站在由人類骨盆熔鑄成的平台上。前方矗立著山嶽般的生物反應堆,其表麵蠕動的血肉組織上,鑲嵌著三百個保持微笑的頭顱——正是失蹤維修隊員的麵容。
"認知同步率達標..."所有頭顱突然齊聲開口,他們的聲帶振動著黑魔的電子音,"歡迎參與最終進化..."
李昂的增生臂在此刻暴走。相位切割刃不受控地刺入反應堆核心,變異細胞與黑魔主機強製連接。海量數據流中,他看到了妻子林晚秋的最後影像——五年前的她站在這個反應堆前,將初代蝕鐵菌株注入自己的頸動脈。
"不是屠殺..."全息影像中的林晚秋眼角流下熒光淚水,"是讓人類在痛苦中躍遷..."
反應堆突然迸發超新星般的強光。林夏撲倒李昂的瞬間,看到他的晶狀體增生臂正在量子化重組——那些變異細胞吸收了黑魔數據,進化出與認證麵板同源的生物紋路。當光芒消退時,密道最深處的終極真相顯露:所謂黑魔主機,竟是林晚秋與初代蝕鐵菌融合後形成的量子共生體。
三百個頭顱在此刻同時爆炸,噴濺的腦漿在空中凝結成星圖。李昂的增生臂自動破譯了坐標,他的機械眼倒映著近地軌道上的巨型構造體——那是由人類恥骨組成的戴森環,正在汲取太陽風為地球的菌絲網絡供能。
"該終結這場進化了。"林夏將醫療箱的能源核心過載,逆向聲波在反應堆內引發鏈式反應。兩人在量子風暴中下墜時,李昂終於明白妻子真正的遺願——她將自己變成鑰匙,隻為在人類徹底異化前,保留最後一塊純淨的基因拚圖。
密道崩塌的轟鳴中,那些被困五年的意識碎片終於解脫。而在地表某個未被感染的避難所裏,初代蝕鐵菌株正在培養艙中安靜沉睡,它的基因鏈裏刻著林晚秋設下的最後保險——一段能在全人類進仁核複蘇的量子覺醒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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