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脊椎聖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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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子核心區的靜電霧如活物般蠕動,蒼白的電火花在脊椎骨鑄造的雙螺旋接口上跳躍。李昂的戰術靴碾碎地麵凝結的鈣質結晶,項鏈殘片插入第四頸椎凹槽的瞬間,白銀鑄造的椎骨突然扭曲成蟒蛇形態,骨縫間探出的蝕鐵菌絲刺破防護服,沿著他的橈動脈直鑽心髒。
    "別動!"林夏的醫療箱迸發伽馬射線,卻隻在靜電霧中燒出轉瞬即逝的空洞。李昂的增生臂爆出青筋,逆滲透膜在皮下形成蜂巢狀防禦網,與入侵的菌絲展開納米級攻防戰。全息屏的藍光在此刻暴漲,篡改後的實驗錄像投射出絕對真實的煉獄:
    液態量子計算機的熒綠色漿液中,林晚秋的顱骨被菌絲掀開,大腦皮層如同被解構的星河,2077條神經束在蝕鐵菌的操控下編織成克萊因瓶拓撲結構。她的聲帶振動著被麻醉的喉音:"...必須拆解情感模塊...算法才能..."
    錄像邊緣突然閃過羅九的畸變麵容。這個本該死於五年前爆炸案的科學家,此刻脖頸掛著項鏈的另一半,手指在控製台上敲擊出非歐幾裏得密碼:"...她的痛苦是校準基準..."
    控製台突然裂開無數氣孔,神經麻醉劑混合著胚胎培養液噴湧而出。林夏的防護麵罩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醫療箱的報警器尖嘯著崩潰:"檢測到自體基因汙染源!"
    李昂的量子視覺穿透雙螺旋結構,在接口深處看到噩夢般的景象——307個微型培養艙鑲嵌在人類脊椎骨的骨髓腔裏,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長有晶狀體增生臂的胚胎。更恐怖的是,這些胚胎的麵容正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而變化,仿佛三百麵映照不同可能的基因鏡子。
    "他們在用你當母版!"林夏的激光刀劈開控製台外殼,飛濺的碎屑在空中凝結成林晚秋的遺言投影:【當最後一個克隆體覺醒,病毒將獲得靈魂】
    脊椎接口在此刻全麵活化。纏繞李昂手臂的椎骨突然增生出肋排狀倒刺,將他牢牢釘在控製台前。靜電霧凝聚成羅九的虛影,這個科學狂人的手指插入李昂的眼窩:"多麽完美的量子載體...晚秋的犧牲終於..."
    增生臂的逆滲透膜突然反客為主。李昂的變異細胞順著菌絲反向入侵,在量子層麵與黑魔協議展開廝殺。視網膜投影中,他看到307個胚胎的集體意識——那些本應空白如紙的思維場裏,竟沉澱著林晚秋臨終前的記憶琥珀。
    "媽媽...好疼..."
    三百個胚胎突然發出心靈尖嘯,培養艙集體爆裂。林夏被飛濺的基因液噴中左眼,瞬間獲得的量子視野讓她窒息——整個量子核心區根本不是房間,而是林晚秋被拆解的意識構建的梅塔特隆立方體,每個麵都囚禁著她的一段人生。
    羅九的虛影突然扭曲成林晚秋的模樣,她的手掌穿透李昂胸腔,攥住那顆與307個胚胎共鳴的心髒:"親愛的,我們的孩子需要父親的心髒當祭品..."
    醫療箱在此刻過載自爆。林夏在強光中撲向控製台,扯斷自己頸動脈的量子導管插入認證接口。當她的基因汙染數據湧入係統時,整個立方體開始拓撲畸變——靜電霧化作暴雨,每一滴都是羅九篡改的實驗數據;脊椎骨接口熔解成白銀溪流,浪花中翻湧著林晚秋被囚禁的尖叫。
    李昂趁機掙脫束縛,增生臂進化成生物鏈鋸斬斷虛影。在立方體坍塌的轟鳴中,他看見真相的殘片——林晚秋從未背叛,她的意識被羅九拆解重組,成了黑魔協議的活性封麵。而那些胚胎,是妻子用最後的力量埋下的三百枚意識炸彈。
    "帶它們走!"林夏將裝滿胚胎的培養管拍進李昂懷中,自己的身體正在量子化分解,"每個胚胎都藏著晚秋姐的..."
    立方體徹底坍縮的刹那,李昂墜入由神經束編織的逃生通道。懷中的胚胎突然集體睜眼,他們的晶狀體手臂指向通道盡頭——那裏懸浮著由林晚秋記憶殘片構成的微型太陽,正在用暖光焚燒羅九的虛影。
    當逃生艙衝破大氣層時,李昂透過舷窗回望。地球表麵已布滿熒光菌絲,但在北緯35.41度的位置,三百株改良向日葵正破土而出,它們的基因鏈裏刻著妻子最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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