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的金屬內壁在滲血。李昂用戰術匕首刺穿過濾網時，看到鋁合金表麵浮現出毛細血管網絡。那些熒光塵埃正在重組通風係統的分子結構，將整個地下實驗室轉化成巨大的生物肺葉。
    "剩餘氧氣：23"麵罩顯示屏的紅色數字在劇烈跳動。李昂知道不能啟用循環係統——黑魔特工崩解時，那些熒光塵埃已經汙染了所有空氣淨化裝置。他的餘光瞥見管壁上的監控屏幕，顯示b區實驗室正被墨綠色濃霧吞噬，變異的研究員們在孢子雲中跳著詭異的芭蕾。
    突然，匕首傳來劇烈震動。李昂低頭看到刀身正在發芽，握柄處鑽出的菌絲刺破了防護手套。他果斷將匕首擲向管壁，金屬撞擊的火星引燃了空氣中的孢子雲，瞬間爆發的高溫將前方五米管道燒熔成玻璃態。
    但更恐怖的景象出現了。在液態金屬滴落的聲響中，成千上萬個人形輪廓從管壁滲出。這些由熒光塵埃構成的幽靈沒有五官，胸腔位置卻都跳動著與黑魔特工相同的量子生物鍾。
    "它們在使用黑魔的記憶戰鬥！"李昂翻滾著避開第一波撲擊，後背撞開檢修口的瞬間，孢子雲形成的觸手纏住了他的腳踝。防護服的自毀裝置立即啟動，腳部裝甲帶著熒光菌絲炸成碎片。
    墜落到下層管道時，李昂的夜視儀捕捉到詭異的光譜。孢子雲在通風係統裏形成了類似大腦神經網絡的發光結構，每個節點都懸浮著人腦切片的全息投影。當他認出其中幾個正是數據焚化章節裏被銷毀的研究員時，呼吸節奏突然紊亂。
    "剩餘氧氣：11"
    孢子雲似乎能感知生命體征，立刻凝聚成氣旋狀撲來。李昂掏出神經突觸手槍射擊，生物電脈衝在雲團中撕開缺口，暴露出發著紅光的核心——那竟是黑魔特工被焚毀的量子生物鍾，此刻正倒轉著瘋狂跳動。
    缺口處突然伸出熒光手臂。李昂的太陽穴炸開三百人的瀕死記憶，握槍的手不受控製地調轉槍口。在扣動扳機前的刹那，他咬破舌尖用劇痛喚醒意識，將最後三發脈衝彈射向通風管道的支撐節點。
    穹頂坍塌的轟鳴聲中，李昂躍入下方實驗室。孢子雲在頭頂形成漏鬥狀的複仇旋渦，卻突然被某種力量定格——他落地時撞碎了冷藏櫃，泄露的液氮暫時凝固了微生物運動。
    但這場勝利轉瞬即逝。李昂看到液氮中的孢子正在發生量子隧穿，部分菌絲已經穿透超低溫屏障。更致命的是防護服破損處滲入的熒光塵埃，正沿著血管向心髒攀爬。
    "記憶......需要記憶錨點......"李昂扯下頸間的神經突觸項鏈，將其刺入鎖骨下方。生物電流強行激活海馬體，他在走馬燈般的記憶閃回中抓住關鍵畫麵——妹妹失蹤前夜，她的瞳孔曾短暫浮現過熒光孢子雲圖案。
    孢子雲突然發出集體尖嘯。李昂感到心髒停跳了兩拍，胸前浮現出與妹妹相同的熒光紋路。這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原來三年前的疫苗早就將所有人改造成了孢子宿主。
    通風係統傳來液壓巨響。李昂抬頭看到管道裂口處垂落瀑布般的菌絲，每根都綴滿跳動的人體器官。這些變異組織正在重組為呼吸膜結構，將整個地下空間改造成活體孵化器。
    當第一隻熒光人形完全降臨時，李昂做了一件瘋狂的事。他撕開防護服，將孢子雲主動吸入肺部。變異瞬間帶來的劇痛中，他清晰看到菌絲沿著支氣管瘋狂增殖，卻在即將抵達心髒時被某種金色物質阻斷。
    "血清抗體......"李昂咳出帶著熒光的血沫，"原來羅九早就給我接種了......"
    孢子雲突然陷入混沌。李昂體內的抗體通過呼吸進入空氣循環，在量子層麵與黑魔的死亡代碼展開廝殺。熒光塵埃時而在空中凝結成晶體，時而爆散為星雲，最終形成類似dna測序膠的發光條紋。
    李昂趁機衝向緊急氣密門。手掌按在基因鎖上時，變異皮膚分泌的黏液竟通過了認證。當他在最後一秒滾進安全艙，回頭望見整個孢子雲凝聚成巨型人臉——那張臉同時具備黑魔、羅九和他妹妹的特征。
    "記憶同化完成度97......"安全艙的報警器突然靜音，電子屏顯示出門外孢子雲的量子頻率。李昂渾身冰冷地發現，這個頻率與自己腦波的δ節律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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