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 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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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鳴聲在地下室中持續回蕩,熾熱的氣流掀動著三人的衣角。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足有一人高的巨型容器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它表麵流轉著詭異的紋路,與普通悲歎之種如出一轍,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強大氣息。
    “成功了……”瑤瑤跪坐在地,汗水早已濕透衣衫,聲音裏滿是疲憊與驚喜。巴麻美伸手輕撫容器表麵,觸感冰涼,和她記憶中那些裝滿絕望的悲歎之種別無二致,可此刻它承載的卻是拯救緣的希望。
    冥從倉庫角落推出一輛改裝過的平板車,金屬車輪碾過地麵發出沉重的聲響。三人合力將巨型容器搬上車,他們將容器牢牢固定後,迅速朝車庫跑去。
    洛普館的地下車庫裏停放著一輛經過特殊改裝的廂式貨車,車身布滿加固的金屬板。冥熟練地發動引擎,貨車發出低沉的轟鳴。瑤瑤和巴麻美坐在後排,緊緊盯著車廂裏的容器,生怕它在顛簸中出現任何損壞。
    夜色籠罩下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冥專注地盯著前方,車窗外的路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模糊的光影。一路上,他們都保持著高度警惕,然而除了遠處傳來的幾聲貓頭鷹的嗚鳴,再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當貨車緩緩駛入結界邊緣時,天空中翻滾的黑霧突然如同沸騰的瀝青般劇烈湧動。緣的結界表麵泛起漣漪狀的波紋,像是某種生命體在感知到熟悉氣息後產生的悸動。冥猛踩刹車,貨車在距離結界不足十米處停下,金屬車身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準備好了嗎?” 冥回頭看向後排,眼神中帶著凝重。瑤瑤握緊苦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巴麻美則默默檢查著火槍 —— 這是為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準備的。三人深吸一口氣,合力將巨型容器從車廂中卸下,容器底部與地麵接觸的瞬間,竟在柏油路上烙出一道焦黑的印記。
    結界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如同巨獸張開的巨口。緣的身影從黑霧中浮現,他的翅膀已經完全展開,足有三層樓高,鱗片間滲出的黑色汙穢在空中凝成細小的觸手,卻在觸及三人的瞬間又迅速縮回。他的眼中金色星火明滅不定,聲音沙啞而低沉:“你們…… 真的做到了。”
    “我們說過會回來的。” 瑤瑤哽咽著上前一步,卻被冥伸手攔住。冥將容器推向緣,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這樣做真的可以讓你變回來嗎……”
    緣的身體劇烈震顫,鱗片縫隙中滲出的黑色汙穢在地麵蜿蜒成扭曲的紋路,像是在回應容器散發的氣息。他凝視著眼前這個散發幽光的巨型容器,金色星火在眼中劇烈燃燒,“我也不確定,但值得一試。” 沙啞的聲音裏帶著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的裂縫中擠出來的。
    “一定要成功啊……” “一定要成功啊……” 瑤瑤的聲音顫抖著,像是懸在喉嚨口的祈願。話音未落,緣已然將雙手按在容器表麵,黑色汙穢如同被無形的虹吸力量牽引,順著他的指尖瘋狂湧入容器。
    金屬容器表麵的紋路突然迸發出刺目的紫光,宛如千萬道閃電在容器表麵遊走。緣的身體開始劇烈扭曲,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底下布滿傷痕的皮膚。他的翅膀在痛苦中不斷收縮,最後化作一團黑色霧氣消散在空中。汙穢如黑色的洪流般湧入容器,地麵因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龜裂,裂縫中滲出紫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巴麻美迅速舉起火槍,魔力在槍管中凝聚,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冥握緊衝鋒槍,保險扣在指腹下發出清脆的 “哢嗒” 聲。結界內的空氣開始扭曲,他能看見緣周身纏繞的黑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容器吞噬,可那些逸散的紫色魔霧卻像有生命般朝著三人遊弋過來。
    隨著最後一絲汙穢被吸入容器,緣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頭發從原本的黑色變成了銀白色,皮膚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紫色的血跡。但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熟悉的光芒,隻是其中多了一抹難以名狀的深邃,仿佛蘊藏著整個宇宙的黑暗。
    “緣!” 瑤瑤撲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抱住。緣艱難地睜開眼睛,想要抬手撫摸瑤瑤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他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我…… 我還在……”
    冥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槍口依然對準著彌漫的紫色魔霧,直到確認危險暫時解除才稍稍放鬆。巴麻美收起火槍,卻依然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目光落在緣身上,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在結界中響起:“真是精彩的表演。” 丘比從陰影中緩緩浮現,紅色的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雖然有些意外,但結果卻比我預想的還要有趣。”
    瑤瑤憤怒地瞪著丘比,大聲喝道:“你還想幹什麽?緣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丘比歪著頭,機械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變回原來的樣子?不,他現在的狀態才是最完美的。從理論上來說,他依然是魔女,隻是擁有了人類的意識和形態。這種特殊的存在,可是前所未有的。” 它頓了頓,繼續說道,“他體內的黑暗力量,就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而且,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控。”
    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瑤瑤連忙扶著他。他看著丘比,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憤怒:“你到底想說什麽?”
    丘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周圍的空間泛起陣陣漣漪:“我想說的是,加入我們吧,緣。你現在的狀態,能夠更好地掌控這股力量,也能更好地幫助我們收集能量。而且,” 它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瑤瑤、冥和巴麻美,“隻要你答應,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否則……”
    “吧唧 ——” 丘比的身軀炸裂的聲響突兀得如同玻璃驟碎。猩紅的血霧裹挾著絨毛碎片飛濺,溫熱的液體濺在緣蒼白的臉上,卻詭異地在觸及皮膚的刹那化作青煙消散。結界內陷入死寂,唯有血滴墜地的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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