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槍？槍是……是……”
    秦青一拍桌子，“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隋暖本來想轉身和江晚說說這事的，但聽到秦青要去審問王麟她又改變主意了。
    先聽聽王麟怎麽說吧，到時候好一起和江晚說清楚。
    王麟看著眼前三人嚴肅的表情，他縮著脖子，“是……是從我舅舅書房暗格裏借出來的，我其實就是想炫耀炫耀，槍裏麵的子彈我都拆出來了。”
    “暗格？”隋暖麵色古怪，什麽槍需要放在暗格？一般人不都是隨身攜帶的嗎？比如她？
    王麟委屈，“我真沒膽子殺人，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殺人了我舅舅是絕對不會護著我的。”
    “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相信我？張涯絕對是想陷害我，或者從我家訛錢。”
    “他們家窮得褲兜子比臉都幹淨，如果有人告訴他，用他一條賤命從我家訛幾十幾百萬甚至還能坑我們家，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會幹。”
    王麟很是誠懇，“秦隊長，你一定要徹查這個案子啊，我真是無辜的。”
    “我爸媽也真是的，遇到事就想花錢消災，又不是我幹的，憑什麽不讓警察查？我清清白白才不怕查。”
    秦青扯扯唇角，清清白白？這個詞王麟也敢說出口。他們家要是清白，那景雲區就沒有髒的人了。出事就想用錢擺平，還不是怕被查出點什麽來。
    見秦青幾人不說話，王麟一下就萎靡了下去，他名聲真的有壞到那個程度嗎？說句實話都沒人信？
    “秦隊長，我出去一趟。”
    王家這麽怕被查，連讓兒子背鍋都不願意配合警方，那肯定有大問題。江晚來時做了遮掩，但就怕被發現，她得提前和江晚說一下，讓她小心才行。
    這次事情緊急，隋暖就沒先給江晚打電話確認她是否方便接電話。
    “喂？怎麽了，排長。”
    隋暖揉揉太陽穴，“王家重點查一下，還有我待會發一把槍的圖片給你，你看看認不認識。”
    “槍？排長又遇到什麽事了嗎？”
    隋暖扶額，“遇到了幾個黃毛，不過他們也給我們提供了不少證據，待會一起發給你。”
    “要注意安全，王家不是什麽好人。”
    “好，排長放心，我有分寸。”
    隋暖：……本來挺放心的，聽了這句回答後，她好像突然就不怎麽放心了。副排學她什麽不好，居然學她口頭禪。
    掛斷電話，隋暖抱著憂心忡忡的心態走回秦青旁邊，看著秦青審問王麟。
    作為一個富二代，王麟學了一身壞毛病沒錯，但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至少王麟說他沒殺那個張涯她們是信的——無他，在場三人不認為他有這個腦子，能想到用族譜做不在場證明。如果真是王麟殺人後設計成自殺，那他不可能下樓後還跑去招惹隋暖，並且屍體掉下來時，他還第一個當出頭鳥“確認”張涯的身份。
    可沒辦法，表象就像是他殺，監控證據又明晃晃擺在那裏。
    憋一肚子氣的王麟申請和那一群黃毛麵談，他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敢的？他在秦青麵前都不敢這麽囂張，在隋暖這個京城排長麵前都要乖乖認慫，他們倒好，還調戲人家，調戲不成還想用強的。
    想到這王麟都覺得荒唐，他哪裏有那麽大的臉？就算他有，那也是他的事，和這群跟在他屁股後頭的黃毛二五仔有什麽關係？
    兩邊才見麵，帶頭黃毛就先叫囂起來。
    “我們老大來救我們了，你們這幾個女人死定了！”
    “老大，你看這兩個女人給我打的！她們還搶走了你留在俱樂部的槍，老大你一定要替我們討回公道啊！”
    “身為你的小弟，我們怎麽能被一群區區警察欺負？老大你可是景雲區的王法！”
    王麟臉都紫了——那都是他喝醉酒泡妞時胡亂說的瞎話，人家被他泡的妹子都不信，這群傻子居然信了？
    “閉嘴！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居然敢挑釁警察？快道歉！”
    八位黃毛麵麵相覷，帶頭黃毛恍然大悟，“老大你是準備忍一時之氣，回頭再伺機報複嗎？”
    “不愧是老大，我們甘拜下風！為了老大的計謀，道歉算什麽，就算讓我跪下我也不會二話！”
    王麟都快被氣死，他感知到身後三道視線，整個人都麻木了——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他隻是一個囂張的富二代，不想成為“獄一代”啊喂！
    “閉嘴！什麽話都敢亂說！哪裏來什麽伺機報複？這裏是大夏，一切以法律法規為先！少看點那些沒營養的動漫、電視劇、電影，腦子都給你們看壞了。”
    帶頭黃毛又陷入新一輪沉思，忽然撲通一下跪下了。身後其餘黃毛小弟雖一臉懵逼，但覺得老大這麽做肯定有道理，也跟著撲通撲通跪下。
    “小弟知道錯了，不應該調戲警察，我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請兩位警察接受我們的道歉。”
    黃毛老大念完，身後一群小弟也參差不齊地跟著道歉。
    黃毛領頭殷切看向王麟，一副“老大，我是不是很棒？為你的計謀忍辱負重道歉下跪，她們肯定會被迷惑住”的表情。
    站在一起的隋暖、秦青、唐琳天都沒忍住閉了閉眼——這黃毛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王麟有這種死心塌地的小弟，簡直是“福氣”。
    赤隋遲疑，“阿暖，他是在使用緩兵之計吧？我都看出來了。”“好明顯！”
    隋暖沒眼看了，連赤隋都看出來了，可想而知黃毛領頭有多好猜。
    王麟被氣的兩眼發黑，顫顫巍巍抬手指著一眾黃毛：“你、你們……你們一群蠢貨，以後別再喊我老大了，我不配，我當不起你們老大。”
    黃毛領頭大驚，“老大怎麽會呢！你就是我們團隊最好的領隊啊！是因為有了你我們才擰成一股繩，沒有你我們小隊就散了啊！”“隻有老大你才配成為我們的老大！”
    王麟兩眼一黑，“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隋暖遲疑，“這是被氣暈了？”